銹鐵片揮出的瞬間,墨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次的目標不再是純粹的能量體火球,而是兩個活生生的人,以及他們散發(fā)出的濃烈情緒能量。能力會生效嗎?會有什么效果?
預想中兩個大漢滑跪過來空手接鐵片的滑稽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
然而,某種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正在扭打的兩人動作猛地一滯,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他們臉上猙獰的憤怒表情凝固了,揮到一半的拳頭僵在半空。
緊接著,以兩人為中心,空氣中似乎泛起一陣肉眼難以察覺的波動,一股無形的、灼熱暴戾的氣息被強行抽離出來,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瘋狂地涌向墨翟手中的銹鐵片!
這個過程極快,不到一秒。
那兩個大漢同時打了個寒顫,眼神中的瘋狂和怒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空虛。
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鼻青臉腫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那半塊被踩得稀爛的霉面包。
“我……我們?yōu)樯洞騺碇俊眽褲hA愣愣地問。
“不……不知道,好像挺沒意思的?!眽褲hB撓了撓頭,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剛才那股非要弄死對方的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對視一眼,居然默契地同時松開了手,悻悻地啐了一口,各自搖搖晃晃地走了。
一場可能見血的斗毆,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熄火了。
而此刻,墨翟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們身上。
他手中的銹鐵片微微發(fā)燙,表面那些銹跡仿佛活了過來,正在緩慢蠕動、凝聚。
眨眼間,兩顆約有指甲蓋大小、通體暗紅色、仿佛凝固的巖漿般的白刃丸,憑空出現(xiàn)在鐵片之上。
它們散發(fā)出的能量不再微弱,而是一股極其強勁的狂暴氣息,光是聞一下,就讓人覺得心頭火起,想找人打一架。
墨翟強忍著激動,小心翼翼地將兩顆滾燙的丹丸取下。
這次的丹效,感覺比上次的白刃丸要猛得多??!
銷售白刃丸的計劃,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但他也意識到一個問題:用這銹鐵片當刃,實在太扎眼了。而且每次都要揮一下,動作中二不說,還容易引起懷疑。
“得找個更隱蔽的刃……”墨翟琢磨著。
第二天,墨翟用昨天省下的一點口糧,跟一個老工匠換了一根磨尖了的廢舊自行車輻條。
這東西細長、堅硬、便于隱藏,關鍵是——它也算刃!
他把輻條小心地藏進袖管里,開始了他的進貨大業(yè)。
基地底層永遠不缺負面情緒。為了一點食物、一口干凈水、一個更避風的角落,爭吵、廝打、欺壓無處不在。
墨翟像個幽靈,穿梭在棚戶區(qū)的陰影里??吹接腥思磳⒋蚱饋?,他就悄悄靠近,袖口對準目標,心中默念發(fā)動能力。
提煉絕望的爭吵、惡毒的欺凌、饑餓的敵意……
墨翟:“……”這能力還真是……兼容并包。
幾天下來,他的口袋里已經攢了一小把五顏六色、口味各異的白刃丹。
但他很謹慎,沒有大量出售,只是在極度饑餓時,用一顆效果最弱的跟一個看起來同樣餓得快暈倒的人,換了一小塊黑面包。
他需要觀察,需要測試,更需要一個安全的銷售渠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在末世更加赤裸裸。
這天,墨翟正在搬運物資,遠遠看到那個巖石皮膚超凡者——石猛,正帶著一隊巡邏兵走過。
石猛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他,微微停頓了一下。
墨翟心里一緊,連忙低下頭干活。
但石猛并沒有停下,徑直走了過去。
傍晚收工,墨翟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卻在窩棚口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石猛。
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窩棚入口,抱臂而立,像一尊沉默的巖石雕像。
“石……石隊長?”墨翟的心瞬間沉到谷底,手下意識地摸向了袖口的輻條。被發(fā)現(xiàn)了?
石猛轉過頭,古銅色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低沉:“那天訓練場,火球消失,跟你有關?!?/p>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墨翟喉嚨發(fā)干,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抵賴和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看著墨翟緊張的樣子,石猛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卻沒什么溫度:“別緊張,G-的小家伙。我不是來找麻煩的?!?/p>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我有個活兒,可能需要你這種……奇怪能力的人幫忙?!?/p>
“什么活兒?”墨翟警惕地問。
“清理C區(qū)18號管道?!笔驼Z氣平淡,“那里面最近窩著一群尖叫蝠,噪音污染嚴重,還攜帶病毒。
但管道狹窄,大型武器進不去,火焰噴射器容易引發(fā)沼氣爆炸。派普通人進去就是送死?!?/p>
“尖叫蝠?”墨翟聽說過這種變異生物,它們的超聲波能讓人精神崩潰。
“你的能力,”石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既然能接住火球,能不能……接住它們的尖叫?”
墨翟愣住了。
接住……聲音?
這能力的邊界,到底在哪里?!
袖口中的輻條微微發(fā)燙,仿佛在回應這個瘋狂的想法。
這末世,好像真的要被他玩壞了。
“報酬怎么算?”他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問道。
石猛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干凈的水,五升。牛肉罐頭,兩個。外加……我罩你一次?!?/p>
墨翟的心臟不爭氣地猛跳起來。
巨款!這是他不敢想象的巨款!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