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我們離婚吧。」結(jié)婚三年，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江晚晚正端著湯，手一抖，
差點潑了出去。「你說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肝艺f，我們離婚。」
顧行舟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wù)撎鞖?。他坐在餐桌對面，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江晚晚的心，瞬間涼了半截?！笧槭裁矗俊顾穆曇粲行╊澏??！笡]有為什么?！?/p>
他沒有看她，只是低頭解開襯衫的袖扣?！割櫺兄?，你給我說清楚！」
她把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甘遣皇且驗槟莻€女人？」江晚晚的眼眶紅了。「她是誰，
你為什么不帶我見她？」她終于忍不住，質(zhì)問出聲?！高@不重要?！诡櫺兄垡琅f淡漠。
「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jīng)變了?！埂缸兞?？」江晚晚冷笑一聲。
「是誰每天加班到深夜，是誰為你洗衣做飯，是誰在家里等你到凌晨？」她死死地盯著他。
「顧行舟，你敢說你沒有變嗎？」「我只是累了?！顾K于抬頭，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江晚晚，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惯@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心口。
2顧行舟起身，準(zhǔn)備離開。江晚晚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感兄?，別走?！?/p>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肝覀兒煤谜?wù)劊貌缓?？」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沒有什么好談的?！顾穆曇粢廊槐洹！改愕降紫胍裁?？」江晚晚顫抖著問。
「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給你?！顾浪赖剡囊陆?，指節(jié)發(fā)白。顧行舟轉(zhuǎn)過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要的，你真的給不了。」「顧行舟，我為你辭掉了工作，
我為你放棄了我的夢想！」江晚晚的眼淚終于決堤?！改阒恢?，我付出了多少？」
「我知道?！顾恼Z氣沒有絲毫波瀾?！杆?，我給了你三年的安穩(wěn)生活?！埂赴卜€(wěn)？」
江晚晚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你所謂的安穩(wěn)，就是把我困在家里，
變成一個沒有自我的人嗎？」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肝也皇悄愕母綄倨罚?/p>
我也有我的驕傲和尊嚴(yán)！」「那你的驕傲和尊嚴(yán)，現(xiàn)在在哪里？」他輕蔑地掃視了她一眼。
「江晚晚，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這句話，徹底摧毀了她的防線。她松開了手，
整個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氣?！改阏娴倪@么討厭我嗎？」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顧行舟沒有回答。他只是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
仿佛帶走了她所有的希望。「顧行舟，你敢走，就別回來！」她對著緊閉的房門，
聲嘶力竭地喊道?；貞?yīng)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她癱坐在地上，眼淚和絕望一起涌出。
「顧行舟，你不能這么對我……」她的哭聲，被淹沒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我只是想要一個家……」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笧槭裁磿兂蛇@樣……」
她抱著雙膝，蜷縮成一團。她以為，只要她付出，他就會愛她?，F(xiàn)在看來，她錯了。
錯得一塌糊涂?！鸽y道……是我做錯了什么嗎？」她痛苦地自言自語。
「我到底……該怎么辦？」3江晚晚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雙腿麻木。
她慢慢站起身，擦干眼淚。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雙眼紅腫。她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江晚晚，你不能這樣。」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低聲說道。「你還有你的尊嚴(yán)。」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顧行舟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喂？」他的聲音，
帶著一絲不耐煩?！割櫺兄?，我同意離婚?！顾穆曇羝届o得出奇。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什么？」過了幾秒，他才開口?！肝艺f，我同意離婚。」江晚晚一字一頓地重復(fù)道。
「明天下午三點，民政局門口見?！埂附硗恚銊e?；??！顾恼Z氣帶著一絲警惕。
「我沒有?；印！顾湫σ宦暋！改悴皇窍胍杂蓡幔课页扇?。」「那……財產(chǎn)呢？」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杆袑儆谀愕?，你都可以帶走?！菇硗淼穆曇粢琅f平靜。
「我只要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埂改愕臇|西？」顧行舟有些疑惑?！肝业淖饑?yán)，
我的時間，我的青春?！顾D了頓，聲音里帶著嘲諷?！改氵€不了，是嗎？」「江晚晚，
你別鬧了?！顾_始有些不耐煩?！改阆胍模叶紩a償給你。」「補償？」她笑出了聲。
「你拿什么補償？」「你用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間，來補償我嗎？」
「你用你給我的那些虛假的承諾，來補償我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一絲歇斯底里。
「顧行舟，我不需要你的補償?！顾钗豢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只想要回我自己?！闺娫捘穷^，又陷入了沉默?！该魈煜挛缛c，不見不散?！顾f完，
不等他回應(yīng)，就掛斷了電話。她握著手機，身體微微顫抖?！割櫺兄?，
你真的以為……我離不開你嗎？」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
「我只是……不愿意離開你?！宫F(xiàn)在，她決定放手了。不是因為她不愛他了。而是因為，
她不想再失去自己了?！附硗?，你要活下去?！顾龑χR子里的自己，眼神堅定。
「你要活出……你自己想要的樣子?！顾呦蛞鹿瘢贸隽艘粋€行李箱。「再見了，
顧行舟?！埂冈僖娏耍业那啻??！顾_行李箱的拉鏈，開始收拾東西。每一件物品，
都承載著一段回憶。有甜蜜，有痛苦。她把它們一件件放進行李箱，仿佛在封存自己的過去。
她知道，這段婚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4下午三點，民政局門口。江晚晚提前十分鐘到達。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fēng)衣，畫了精致的淡妝。她看起來平靜而從容，仿佛不是來離婚，
而是來赴一場普通的約會。她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有新婚燕爾的甜蜜情侶，
也有面色凝重的中年夫妻。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和顧行舟在這里領(lǐng)證的情景。那時的她，
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顧行舟的車，停在了路邊。他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沒有像他預(yù)想的那樣，哭哭啼啼，狼狽不堪。她的平靜，讓他感到一絲意外。
「你真的想好了？」他走到她面前，語氣復(fù)雜?！肝也皇钦f了嗎？」江晚晚淡淡地看著他。
「我同意離婚?！埂附硗恚銊e逼我。」顧行舟皺著眉頭，眼神深邃?！肝覜]有逼你?！?/p>
她輕笑一聲。「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埂改阋詾?，離婚就什么都結(jié)束了嗎？」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鸽y道不是嗎？」她反問道?！割櫺兄?，我已經(jīng)厭倦了?！?/p>
「厭倦了你的冷漠，你的謊言。」「厭倦了，在這段婚姻里，只有我一個人的努力?！?/p>
「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們進去吧?！菇硗泶驍嗔怂?，
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赴咽掷m(xù)辦了，以后各不相干?！顾f完，就率先走進了民政局。
他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覺。是失落，還是不舍？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快步跟了上去，和她并肩而行?！附硗?，你真的不后悔嗎？」他最后一次問道?！负蠡冢?/p>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他?！肝液蠡诘模钱?dāng)初愛上你?！埂肝液蠡诘?，是把我的青春，
浪費在你身上?！顾难凵窭铮瑳]有了愛意，只有深深的疲憊?！割櫺兄?，我們之間，
早就沒有愛了?！埂肝覀冎皇Ｏ?，一個空殼。」她說完，不再看他，
徑直走向了辦理離婚手續(xù)的窗口。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她的每一句話，
都像一把利刃，扎在他的心上。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她沒有感情了?？蔀槭裁?，
看到她如此決絕，他的心會這么疼？「顧先生，請這邊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江晚晚。他們并肩坐著，
填寫著離婚協(xié)議書。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是那么刺耳?！肛敭a(chǎn)……」
顧行舟在財產(chǎn)分割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所有財產(chǎn)，歸我所有?！?/p>
他想把所有財產(chǎn)都留給她。可江晚晚卻拿過筆，劃掉了他寫的字。「我說了，我什么都不要。
」她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杆胸敭a(chǎn)，歸顧行舟所有?！顾炆献约旱拿?，
把筆還給了他?！割櫺兄?，我只要自由?！顾穆曇?，冰冷而堅定?！改阋詾?，
我真的在乎你的錢嗎？」他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割櫹壬?，顧太太，請把手印按在這里?！?/p>
工作人員提醒道。他們各自按下了手印。紅色的印泥，像血一樣刺眼。
當(dāng)工作人員把兩本離婚證，分別遞給他們的時候，江晚晚感到一陣輕松。她站起身，
拿起自己的離婚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猛獸在追趕。
「江晚晚！」顧行舟拿著離婚證，追了出去。「你等等！」他拉住她的手。「還有什么事嗎？
」她的語氣，生疏而客氣?！附硗?，我們……」他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割櫺兄?，
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顾龗昝摿怂氖??！敢院?，別再來找我?！顾f完，
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到一陣心慌。他以為，
自己會感到解脫?？蔀槭裁?，他現(xiàn)在感到的是……空虛？5江晚晚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里拿著那本紅色的離婚證。她看著它，覺得有些刺眼。這個小小的本子，
結(jié)束了她三年的婚姻生活。她沒有感到悲傷，也沒有感到高興。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她回到了公寓，打開門?？帐幨幍姆块g，寂靜得讓人心慌。這里曾經(jīng)是她的家?，F(xiàn)在，
它只是一間空房。她走到臥室，看著床頭柜上放著的，她和顧行舟的結(jié)婚照。照片里的他們，
笑得很幸福。她伸手，把照片拿下來，放進了抽屜里。然后，她開始收拾行李。
她把自己的衣服，首飾，還有一些私人物品，一件件裝進行李箱。
她沒有帶走任何屬于顧行舟的東西。也沒有帶走，他們共同擁有的物品。她的行李箱，很輕。
輕得像是，她這些年來，所有的付出。她收拾好行李，把公寓的鑰匙放在了桌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地方。這里，承載了她三年來的歡笑和淚水?，F(xiàn)在，都將成為過去。
她關(guān)上門，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她沒有去任何地方，只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夜幕降臨，
華燈初上。城市的喧囂，與她的內(nèi)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感到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未來在哪里？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回頭了。她走進一家咖啡館，點了一杯熱可可。
她坐在窗邊的位置，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肝?，小雅?！?/p>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竿硗恚阍趺戳?？」電話那頭，傳來閨蜜關(guān)切的聲音?！肝译x婚了?！?/p>
她輕聲說道。電話那頭，沉默了?！改恪阏娴碾x了？」小雅的聲音，帶著一絲震驚。
「嗯?！顾c了點頭，眼眶有些濕潤?！肝摇椰F(xiàn)在，不知道該去哪里。」她的聲音，
帶著一絲無助?！改銊e動，我馬上來找你！」小雅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
「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馬上到！」江晚晚掛了電話，心里涌過一股暖流。她不是一個人。
她還有朋友。她還有，自己的人生?！附硗?，你不能倒下?！顾嬖V自己。
「你要重新開始?！顾攘艘豢跓峥煽桑杏X身體里，重新注入了力量。她知道，未來的路，
會很難。但她已經(jīng)不害怕了。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為自己而活。她看著窗外，
眼神堅定。她要去找回，那個曾經(jīng)閃閃發(fā)光的自己。6咖啡館里。小雅心疼地看著她，
眼眶微紅?！改氵@個傻瓜，怎么都不告訴我？」她拉著江晚晚的手，聲音里滿是自責(zé)。
「我以為，你們會一直幸福下去?！埂感腋?？」江晚晚自嘲地笑了笑。
「那只是我一個人的幻想。」她低頭，攪拌著杯子里的熱可可?！肝乙詾椋灰遗?，
他就會愛上我?！埂缚捎行〇|西，是強求不來的?！埂竿硗恚銢]有錯?！?/p>
小雅握緊了她的手?！稿e的是顧行舟，是他辜負了你?！埂改銥樗冻隽四敲炊?，
他卻一點都不珍惜?！菇硗頉]有說話，只是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我只是……心疼我自己。」她哽咽著說道?！肝腋冻隽怂?，最后卻什么都沒有得到。」
「你還有我！」小雅一把抱住她?！改氵€有你自己！」「你現(xiàn)在是自由的，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埂竿硗恚氵€記得你的夢想嗎？」小雅的聲音，
帶著一絲激動?！改阆氤蔀橐幻b設(shè)計師，你想擁有自己的品牌?！菇硗淼纳眢w，
微微一震。她的夢想……有多久，她沒有想過這個詞了？自從嫁給顧行舟，
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他。她放棄了工作，放棄了社交，放棄了所有。她把自己，
變成了一個被困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我現(xiàn)在……還可以嗎？」她有些不確定地問。
「當(dāng)然可以！」小雅松開她，認真地看著她?！改悴哦鶜q，一切都還來得及！」
「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到我那里住，我們一起重新開始。」「好不好？」江晚晚看著小雅，
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勇氣?！负?。」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钢x謝你，小雅。」「謝什么！」
小雅笑了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肝覀兪亲詈玫呐笥?，永遠都是?！挂股盍?，
江晚晚睡在了小雅的公寓里。她躺在陌生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沒有顧行舟的家，她睡得很安穩(wěn)。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眼神堅定。她給自己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穿上了一件利落的職業(yè)裝?！肝医裉煲ッ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