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只因擔心患病的小青梅受不了苦,老公便更改了蜜月旅行的機票,
將我當作人質(zhì)送給討債的惡徒。「一周,最多只要一周,等我湊夠贖金就帶你離開,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惯@一周里,我被當作豬狗一般受盡折磨,日夜盼著他的身影,
他卻貼心地陪小青梅看了一天的電影,陪她享受著日出到日落的風景。直到第十二天,
他才湊夠贖金,笑著問我下一站想去哪里,我卻一臉疑惑。「我哪來的什么老公,
先生你認錯人了吧?」————「這趟飛機……不是去巴黎的吧?」我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
冷不丁地收回視線看向老公付沉延。自從坐上這飛機后,我的左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按理來說我只是和老公去度個蜜月,為什么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付沉延正悠閑地靠在椅背上,
手中拿著一本最新旅游雜志。聞言,他翻看雜志的手指一頓,而后他若無其事地合上雜志,
抬起修長手指,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說什么胡話呢?!埂改强墒俏覀兂跤龅牡胤?,
我們的蜜月旅行不去巴黎還能去哪里?」說完,他握住了我的手,擠進我的指縫里,
與我十指緊緊的相扣在一起。就像是生怕下一秒再也見不到我一般。面對付沉延的解釋,
我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fā)。即使他掩飾得很好,可我還是從他手上越來越緊的力道,
察覺到一絲慌張。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座位周圍的幾個人,看我的眼神也很不對勁。
哪怕我沒有與他們視線相撞過,還是察覺到他們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我,
那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警惕。就好像是在防備一件隨時會逃跑的獵物。我的心跳莫名加速,
腦海里已經(jīng)預想千萬種可能。最后想到付沉延出事的心上人,我握緊的拳頭松開,又握緊。
半晌,我深吸一口氣,雙眸緊緊盯著身旁的付沉延,我坦言道:「付沉延,不用騙我。」
「你偷換了機票,是打算去救馮瑤吧?」聽到馮瑤這兩個字,付沉延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畢竟,那可是曾經(jīng)和他相愛四年,差點步入婚姻殿堂的初戀?!咐掀?,你在說什么?
我怎么聽不懂?」「我和她早就……」付沉延深邃的眸光里,故作帶上一絲迷茫。以前,
他每次犯錯的時候,都會是這種眼神。比如有次他不小心打碎朋友送我的18萬元魚缸,
他就佯裝不知情。而我因為愛他,覺得這是兩人之間的情趣,并沒有戳破他,
反而配合著他一起演戲。但現(xiàn)在,這涉及到我的性命安全。我沒再理會他的偽裝,
直接打斷道:「我聽說了?!埂格T瑤欠了一屁股債被人抓了?!?/p>
「她下周還有心臟搭橋手術要做,你想讓我當人質(zhì),先把她換回來,對吧?」
付沉延眼睛微微瞪大,那臉上的驚訝徹底印證我的話真實性。
他下意識想搖頭辯解:「不是……」我沒再給他機會,
反而苦笑一聲:「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不能說百分百了解,卻也知道彼此心里大概所想?!?/p>
「所以,你沒必要隱瞞?!拱朊牒螅冻裂記]再否認,而是避開了我的目光,
轉(zhuǎn)移話題道:「挽夢,我已經(jīng)娶你了,不要胡思亂想了?!?/p>
「馮瑤她……她也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刮铱粗W爍的眼神,心里一陣刺痛。之前,
我只是稍微有點情緒不佳,他馬上就能察覺到,還說各種笑話,哄我開心??纱丝?,
他完全無視我的痛苦情緒。一心替他的小青梅馮瑤著想。他就沒想過,
我才是那個無辜受害者嗎?我試圖讓他放棄犧牲我的想法,
實事求是的開著口:「馮瑤家里并不無辜?!埂杆齻兗抑萍偈奂?,坑害了很多家庭……」
不等我說完,付沉延便松開與我緊扣的十指,他雙手捧住我的臉頰,在我震驚的眼神中,
用吻堵住了我的嘴?!竸e說了……」他眼眶微紅,聲音沙啞:「馮家對我有恩,
我不能見死不救?!埂钢恍枰稽c小小的犧牲,所有人都能得到幸?!?/p>
「看在我們是夫妻的份上,再幫我一次,行不?」「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乖?jīng),
他的公司破產(chǎn),需要我?guī)退钛a窟窿。那時,我全年無休,每天通宵達旦做項目。
后來帶著新鮮出爐的項目,去找合作方,為了讓他們同意,我又屢次三番喝到胃出血,
被拖進急救室搶救。還有次,他的小青梅馮瑤在鬧市區(qū)打人,被當場抓進警局。
他卑微的求我,讓我頂替馮瑤被拘留一周。他說這是最后一次,還說馮瑤心臟不好,
被關警局,會受刺激,心臟病復發(fā)。我本不想同意,可他苦苦哀求,說如果我不同意,
他就自己去頂鍋。我不想讓他被關在那里面,只得咬牙去警局,說是我教唆馮瑤打人。之前,
我為了這份感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相信他,去幫他。可這刻對我來說。好像不值得了。
因為他根本不在意的我的任何付出。只會永無節(jié)制的索取。我看著他眼里的執(zhí)著,
再次苦澀一笑。「付沉延,你變了?!沟?章付沉延卻并沒有回答,只是將頭埋在我的胸口,
滿臉痛苦模樣。我知道,他還是放不下馮瑤。在付沉延心里,
我永遠比不上那個叫做馮瑤的女人。即使,她只是一個需要他用我的自由,用我們的婚姻,
去拯救的罪人?!酉聛淼暮匠?,我和付沉延都選擇了沉默。畢竟我們都很清楚,
等飛機落地,我們的夫妻情分也就走到了盡頭。飛機緩緩降落,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剛走出艙門,幾個兇悍的男人和幾個滿臉惡煞的女人就圍了上來。
為首的女人順著付沉延的目光看向我,有輕蔑,有得意,更多的卻是唏噓。
「為了救別的女人,連自己的老婆都可以放棄。」「嘖……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啊。」
她一揮手,身后的兩個小弟立刻走上前,將我牢牢控制住。女人滿意地笑了笑,
然后將一個虛弱的身影推到付沉延面前?!格T瑤!」付沉延呼吸急促,
原本放在我身上的視線,立即移到馮瑤身上。他幾乎跑著上前扶住她。馮瑤臉色蒼白,
嘴唇干裂,看起來十分虛弱。付沉延心疼地將她摟在懷里,眼眶都紅了。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沒事了,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事了。」馮瑤無力地點了點頭,
眼里滿是得救的欣喜。我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自嘲一笑。付沉延對馮瑤的關心,
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自然。一瞬間,我甚至連掙扎的念頭都散了,
任由他們將我雙手背到身后,用繩子箍住。我靜靜的看著付沉延和馮瑤的互動。這刻,
我不知道,我在他的眼里,到底算什么?一個可有可無的伴侶,
還是一個可以用來交換的籌碼?這個問題恐怕永遠不會有答案了。不遠處,
付沉延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安撫的拍了拍馮瑤,又小聲跟她說了幾句。之后,
他才下彎著唇看向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歉意和愧疚,但更多的,卻是堅定?!咐掀?,
對不起。」「我答應過你,會帶你一起去巴黎度蜜月,可是……」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馮瑤等死,她需要我……」「你放心,最多一周,只要一周的時間,
我就能湊夠贖金?!埂傅綍r候,不論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拐f著,他松開馮瑤的身子,
大步上前,來到我面前。俯下身,他紅著眼就想要吻我。我卻偏過頭,躲開了他的吻,
心如死灰的開口道:「別叫我老婆?!埂改氵€是先去救你的馮瑤吧?!垢冻裂鱼读艘幌?,
可很快便恢復了鎮(zhèn)靜?!竿靿?,我知道,這件事瞞著你,是我的不對?!?/p>
「請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埂肝野l(fā)誓,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老婆,我一定會準時回來的。
」面對付沉延的承諾,我依舊一言不發(fā)。心底只覺得可笑至極。他的最后一次,
永遠都實現(xiàn)不了。我視線淡淡的看著他。付沉延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扶著馮瑤,匆匆離開。仿若晚一步,
馮瑤就會被重新給換回去。我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荒涼。直到這時,
我才注意到,馮瑤在離開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她的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后來我才明白,那抹笑容,是對從地獄活著出來的喜悅。第3章付沉延拋棄我的第三天。
他依舊沒有發(fā)來任何消息?!咐洗?,這男的不會是耍咱們吧?三天了,屁動靜都沒有!」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說罷,像是撒氣般,拿起地上的倒刺藤條又在我身上抽了幾下。
倒刺藤條每抽一下,我的皮膚就被血淋淋的刮下一塊。近四十度的天氣,
熱到我的傷口已經(jīng)腐爛,散發(fā)出陣陣惡臭。腐肉下面甚至還露出森森白骨。
我疼的止不住全身顫抖,只有細碎的痛吟。被折磨了三天滴水未進的我,饑腸轆轆,
本身就有胃病的我,這刻,雙重折磨讓我痛到無法呼吸。在他們暴力的手段下,
我吐出一大口鮮血。這時,我看到不遠處地上好像有點食物殘渣。拖著疼痛不堪的身體,
我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爬到食物殘渣邊,艱難的伸出手去撿起地上的殘渣,
我迫不及待的想將它塞進嘴里。只是,殘渣還未塞到嘴邊,
一只腳忽然狠狠的踩在我的右手上。我痛到渾身痙攣。視線模糊中,
我看到那個被稱為老大的女人。她又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抬起頭,
我這才看清她那張刀疤縱橫的臉上,此刻寫滿了不耐煩和狠厲?!改阕詈闷矶\你老公沒騙我,
否則……」她說著,不解氣的又一腳踹在我肚子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
胃里翻江倒海,我又接連吐出幾口鮮血。「草!晦氣!」刀疤臉女人嫌惡地躲開,
一腳踩在我胸口,碾了碾。「來人,去,把她給我吊起來!」我被粗暴地拽起來,
雙手被反綁在頭頂,繩子勒進皮肉里,火辣辣的疼。我無力地垂著頭,汗水混合著血水,
順著我的額頭往下流,眼前一片模糊?!改愕降资遣皇悄悄械牡睦掀牛俊埂溉炝?,
一條消息都沒有,卻有空和那個白蓮花去山上看什么日出日落的風景。」
「你該不會是電視劇里那種被拋棄的小三吧?」刀疤臉女人的聲音里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可是,刀疤臉女人的話,卻像是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讓我無法呼吸。
她說的是我手機里,昨天馮瑤新發(fā)的朋友圈。那是她和付沉延約會的合照。
配文:出院了果然還是適合看日出放松心情。照片里,馮瑤和付沉延悠閑的像是度假,
還去星級酒店吃豪華大餐,仿佛他們倆才是蜜月旅行的夫妻一般。而我被扔在這里度日如年,
甚至連一口干凈的水都喝不上。付沉延卻連一條消息都沒有。我氣憤,
卻餓到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暗自祈禱七天的時間趕快過去。等出去后,
我一定要和付沉延離婚!可惜……我還是高估了我在付沉延心中的地位。
約定的一周已經(jīng)到了,付沉延別說人影,甚至就連一條消息也不曾回復我。
只有馮瑤每天準時發(fā)來一條視頻。視頻里,全是她和付沉延每天的日常。
有恐水的付沉延帶她去海底潛水嬉戲,還有兩人在適度的空調(diào)屋里,
一起看付沉延最討厭的青春疼痛電影,也有一起去付沉延最討厭的路邊攤吃早餐。
馮瑤在每條視頻下面都配言:「挽夢姐,辛苦你在替我受罪,你放心,
我會替你好好享受生活?!埂改阋欢I的饑腸轆轆吧,看我發(fā)你的生煎,有沒有望食止餓?」
「實不相瞞,這是沉延特意為我早起排四個小時隊才買到的,不要太羨慕……」
這些視頻比起她朋友圈的照片,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在狠狠的扎我的心。
而刀疤臉女人估計意識到付沉延把我拋棄,她很有可能拿不到錢了,
所以各種拿我出氣和恥笑我:「你是不是沒有女人味,所以你老公才拋棄你?」「嘖,
女人做成你這樣,還真是失敗?!埂敢沂悄?,沒被他交換人質(zhì)前,就直接從飛機上跳下去,
一了百了。」我被他們折磨到心神俱碎。這刻,我才幡然醒悟,自己在付沉延心里毫無地位。
付沉延所謂的承諾,所謂的愛,都不過是為了救出馮瑤的借口??尚ξ疫€傻乎乎的相信了。
而我,大概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棄子?;秀敝校?/p>
我聽到瘦猴男小心翼翼地對為首的刀疤臉女人問道:「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
刀疤臉女人瞥了我一眼,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冈趺崔k?還能怎么辦!」
「這男的擺明了是拿咱們當猴耍呢!」聞言,瘦猴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咐洗螅?/p>
那咱們要不現(xiàn)在就撕……」不等瘦猴男說完,刀疤臉女人便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杆浩??
你傻嗎?撕票了我們還能拿到錢嗎?」「先把她給我看好了,我倒要看看,
這男的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是不還錢,就把這女的給我賣去深山里!」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聽著他們的對話,心如死灰。我眼前浮現(xiàn)出馮瑤那張蒼白的臉,
還有她臨走前,看向我時,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原來,那抹笑容,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
而我,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傻瓜。我以為,我和付沉延是真心相愛的,
我以為,我們會一起白頭偕老??墒?,到頭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
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我絕望地閉上眼睛,就在我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
我的手機卻突然響了?!咐洗?,來電話了!」瘦猴男拿起我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興奮地喊道:「是付沉延!」我原本沉寂的心,猛地狂跳起來。他終于打電話來了!一時間,
我激動得渾身都顫動起來。我屏住呼吸,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上乱幻耄?/p>
我的心頓時墜入了萬丈深淵。第4章因為,電話那頭傳來的,并不是我日思夜想,
等了一周的付沉延。而是馮瑤??筛冻裂拥氖謾C,怎么會在馮瑤手里?不等我理清思緒,
電話那頭,馮瑤便一副嬌滴滴的模樣開口道:「姐,現(xiàn)在錢還沒湊夠,能不能再等等?」
聞言,刀疤女人頓時不樂意了?!冈俚鹊龋课覀儜{什么相信你?」「你們有錢吃大餐、潛海,
就偏偏沒錢給我們?」「信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撕票。」電話那頭,馮瑤卻冷笑一聲,
似乎并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你們要是不想拿錢,就盡管撕票吧,我無所謂?!?/p>
馮瑤冷冷地說完,又茶言茶語給我留一句:「挽夢姐,如果我們沒湊夠錢,
只能說你一路走好?!拐f完,不給我一絲反應,便徹底掛斷了電話。這之后,
不論刀疤女人怎么回撥,電話那頭都沒人接聽。她不甘心,又逼迫我發(fā)語音給付沉延。
我不愿意,就被她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臉上。我的嘴被打腫,
只得口齒不清給付沉延的手機發(fā)去語音:「馮瑤,你跟付沉延說,一周過去了,
他是不是忘記了我們的承諾?!埂冈俨唤悔H金,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刮沂菐е鵁o盡的絕望,
發(fā)去語音。我的第一條語音發(fā)出去,顯示成功。但等我再發(fā)送后面幾條時,
對話框直接顯示紅色感嘆號。馮瑤不僅沒有任何回應,還將我從付沉延的好友列表里拉黑。
對于這個結(jié)果,我慘笑一聲,卻并不意外。畢竟,我可是馮瑤的眼中釘,肉中刺。
光是我嫁給付沉延這一點,就足以讓她覺得不爽了。
至于付沉延……恐怕現(xiàn)在還沉浸在愛情失而復得,破鏡重圓的欣喜中吧。遠處,
刀疤臉女人氣急敗壞,卻拿馮瑤無可奈何,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老大,現(xiàn)在怎么辦?」瘦猴男小心翼翼地問道?!冈趺崔k?還能怎么辦?」
「給我往死里打!」刀疤臉女人一腳踹在我的身上,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群人拳打腳踢。
鉆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聲慘叫。直到我的頭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紅。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感覺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停地下沉,下沉。
我迷迷糊糊醒來時,有那么一秒鐘,以為自己得救了。只是,
當我聞到自己身上散發(fā)出濃郁的腐臭味,才意識到我還在賊窩。而今晚的天格外的黑,
伸手幾乎不見五指。原本看守我的幾個人,現(xiàn)在一個也不在,我莫名一喜。
既然付沉延不遵守約定,那我得要自救。我痛吟幾聲,想試探外面有沒有人,敞開的大門外,
只有蟬蟲的叫聲。這刻,我再也壓制不住,狂跳不已的心,全身顫抖著往門外爬去。
哪怕爬行的過程很艱難。哪怕尖銳的砂礫刺進腐肉里,都不能阻止我的動作。我緊繃著身子,
渾身顫抖得更厲害。我一刻都不敢松懈。直到我爬出大門外,
看著半空那一輪被烏云遮住大半的月亮。我速度更快起來,只要我逃出去,我就能活下去。
夜色漫漫,我剛爬出幾十米外,屋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憤怒聲:「不好了,那小蹄子跑了,
快分頭去找。」旋即,我便聽到有人朝我這邊快速跑來的聲音。我不敢再去聽那腳步聲,
忍住全身的劇痛,屏住呼吸,手腳并用的往一旁的蘆葦蕩里爬去。然而,
就在我整個身子都爬進來,剛要稍微松口氣。下一瞬,我的腳踝被一只大手給拽住。而后,
我整個人都被拖拽出去。是刀疤臉女人找到的我,她將我拖出蘆葦蕩后,
朝著我的肚子狠狠踢下幾腳。她嘴里大罵道:「能耐了,敢從我手里逃跑,
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條命?!埂刚媸墙o你臉,不要臉,看來今天不好好給你點教訓,
你是一點不長記性。」我蜷縮著身子,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肚子,
還是避免不了被踢的口吐鮮血。刀疤臉女人很快將我?guī)Щ仄茢〉奈葑永铩?/p>
然后命令她手下人:「給我打斷她的雙腿,看她還敢不敢逃?!故窒碌男〉苄∶寐勓?,
一個個朝著我的小腿瘋狂踢來。與此同時,骨頭碎裂的聲音也清晰傳來。我的眼前一陣發(fā)黑。
淚水混著血水一起流下來。我以為他們會稍微放過我了???,還不等我喘一口氣,
刀疤臉女人又兇狠的道:「給我繼續(xù)往死里折磨她?!刮爷偪竦膿u著頭,雙手在地上扣著,
想往外爬。但我還未爬出一步,就被一個小弟,一把揪住我后腦勺的頭發(fā),迫使我揚起臉來。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著眼前那張兇惡的臉,就像看一個惡魔。他在我祈求的眼神下,
又一次狠狠地扇上我的臉。他身上的力幾乎全用在我臉上。我痛苦的嗚咽著,
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刀疤臉女人笑瞇瞇道:「給我錄下來,發(fā)給付沉延,如果他不回,
繼續(xù)扇,扇到他回為止?!股任夷樀哪莻€小弟,手上的動作一頓,他遲疑道:「老大,
那男的不是把這小蹄子的聯(lián)系方式給拉黑了?」刀疤臉女人鄙夷的看他一眼:「拉黑了,
不能重新放出來?這都又過去兩天了。」原來已經(jīng)過去9天了。付沉延承諾的錢還未湊夠。
我眼睜睜感受著我的臉被硬生生的打破打爛。我身子抖得越發(fā)厲害,嘴角的鮮血,
瘋狂往外冒血,浸濕了滿地的泥土。扇我臉的小弟越發(fā)興奮。就在我一陣頭暈目眩時,
我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次,刀疤臉女人手快的接通,不等那邊說話,
她惡狠狠的開著口:「付沉延,你再不交贖金,明天扇的就不是臉,是剁她的手指。」
第5章電話里,付沉延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你們不要再傷害她了,我已經(jīng)湊好錢,
明天就可以給你們?!埂改悻F(xiàn)在把電話給我老婆,我要確定一下她是不是還好好的活著?!?/p>
聽到籌夠錢,刀疤臉女人的臉色都柔和下來。她走到我面前,拿掉我嘴里的臭襪子,
彎腰拍了拍我的臉:「好好說話?!拐f完,她將手機貼到我的耳邊。
也許是我的喘息聲過于沉痛,付沉延聲音里染上沙?。骸咐掀?,對不起,都怪我,
我以為很快就能湊夠錢,沒想到公司流動資金出了問題?!埂改惴判?,明天我就接你回家,
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他嘴里所說的公司流動資金出問題,這謊言太拙劣,
我是一句不信。但是聽到明天就可以離開這個惡魔地獄,我哭干的雙眼再次淌下兩行淚水。
那是因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我緊繃的神經(jīng)也完全放松下來。
被打爛的臉上卻傳來鉆心的刺痛,讓我沒辦法多說出一個字。張了張口,
我只艱難的吐出一個‘好’。聽到我的回應,付沉延放心下來:「還好你沒事,
你再等我一夜。」付沉延什么時候掛掉電話,我不知道。但因為他這通電話,
刀疤臉女人對我的態(tài)度好轉(zhuǎn)不少,讓手下的小弟端來干凈的水給我喝。我雙手無力捧起碗,
他們就喂我喝,卻也把我嗆的連番咳嗽。后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到身上好像在發(fā)燙。
不過沒關系,天亮,我就可以回家了。上午十點左右,付沉延的身影還沒出現(xiàn)。
刀疤臉女人著急的在破屋里踱步。下一刻,她不耐的一腳朝我踢來,
嘴里憤怒的罵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又在耍我們?」小弟一臉諂媚:「老大,
要不要再給他撥電話?」「不行,我們再折磨下這小蹄子,我還不信那男人還敢磨蹭。」
他說著,雙眼放光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我。想到連日接連的折磨,
我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我想求他們再等等,付沉延一定會來。在我心底深深的期盼下,
付沉延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他要求先將電話給我接。刀疤臉女人則示意小弟將手機開免提。
不一會兒,付沉延略帶愧疚的語氣,隔著無線電波傳來:「老婆,對不起,
馮瑤的心臟搭橋手術終于排上隊,我只能先從贖金里拿出50萬給她做手術,和后期營養(yǎng)費。
」「但是你放心,只要兩天,兩天后,我就去……」他后面的話,我一句沒再聽清,
唯有燒糊的腦子里,嗡嗡作響。我為馮瑤身處地獄,千盼萬盼好不容易盼來希望,
又被付沉延給親手掐斷。原來這就是我的好老公。愛與不愛是真的太明顯。這刻,
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我知道,等會,他們會更加殘忍的虐待我。有可能我會死在這里。
可我真的好不甘心??!若是我還沒被折磨成這副鬼樣子,或許還有機會搏一搏。只是可惜了。
我笑著笑著再次流下痛苦的眼淚。若有來生,我不會再選擇認識付沉延。
刀疤臉女人接完電話,氣的大罵一通后,果然讓手下小弟更加肆無忌憚的往死里折磨我。
我的手指也被他們踩斷,可我做不了任何掙扎,只能痛苦的蜷縮著身子。
直到不知誰朝我頭上踢來一腳,我的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死狀態(tài)。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潔白的病床上。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直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我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我竟沒死,還得救了!
我想趕緊起身,去感激那個救下我的好心人。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兩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是付沉延和馮瑤。我的眉緊緊皺起。此刻,
我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兩人。這兩人卻像是故意惡心我,不要臉的往我面前瘋狂湊。這時,
馮瑤將手從付沉延的手腕里抽出,她三步并作兩步率先沖到我的床邊。一把抓住我的手,
她滿臉愧疚地說道:「挽夢姐,你終于醒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你怎么也不給我和付沉延打個電話發(fā)個消息?」「早知道他們會這么對你,
我們早就打錢過去了!就算我們不吃不喝,就算我不做手術,也絕對不能讓你苦著累著呀!」
我看著馮瑤這張惺惺作態(tài)的臉,再也忍不住一陣反胃。我想將手給抽回,卻牽扯到身上的傷,
讓我痛的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改阍趺礃?,我去叫醫(yī)生?!垢冻裂又泵磐策呑邅怼?/p>
只是,他人還未靠近,下一秒,馮瑤的身子忽然往后倒去,她的后背狠狠的撞到柜角上。
她眼眶里漫出淚花,哽咽的開口:「挽夢姐,我知道你替我受了苦,可是,
可是你也不能推我??!」聞言,付沉延眼中對我的那點愧疚完全消散。他心疼的扶起馮瑤,
朝我憤怒的吼了聲:「陸挽夢,你憑什么動手推人?你知不知道,馮瑤前天剛做完手術,
她身體還很虛弱?!埂肝冶緛斫o她煲的湯,她舍不得喝,讓我?guī)斫o你。
看來你現(xiàn)在根本不需要了?!埂改阏媸亲屛沂翗O,你自己先好好的反思反思,
然后到馮瑤病房給她道歉?!拐f完,他一手拎著保溫桶,一手扶著馮瑤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馮瑤卻反手拉住他,蒼白著臉微笑道:「沉延,我不怪挽夢姐,我知道她心里有火,
這個湯趕緊給她喝吧。」「畢竟她傷的那么重,確實也是我們延后五天才籌齊錢,
讓她多受了五天罪?!垢冻裂佑行┆q豫:「可她還沒跟你道歉?!柜T瑤佯裝大度,
搖著頭:「沒關系的,只要挽夢姐能消氣就好。」付沉延既心疼又欣慰:「馮瑤,
你就是太善良了?!拐f罷,他又轉(zhuǎn)頭看向我,語氣兇惡:「陸挽夢,你看看,
你都這么說馮瑤,她還毫無芥蒂幫你說話,但凡你有點心,就該主動跟她認錯。」「不過,
她既然不計較,這次就算了,你先喝湯吧!」他說完,將湯從保溫桶里倒出來,遞到我面前。
我看著上面飄著一層厚重的油脂,碗底都是零碎的骨頭,卻沒有幾口肉。不用想,
也知這是馮瑤喝剩下的,怪不得那么‘好心’讓我喝湯。收回視線,我搖著頭,
沙啞的開口道:「我只想喝點清粥?!垢冻裂哟髮W的時候,俢的醫(yī)學,
他哪里不清楚餓了接近十天的身子,哪能吃這些東西。他大概也想到這層,
眼中劃過一絲愧疚,正想說要不下去幫我買一份粥。一旁的馮瑤,
眼眶里蓄起淚:「你怪我沒關系,可是這個湯再不喝就要冷了。」「要不我跪下來給你道歉,
你就喝下它好不好?」馮瑤的雙膝一彎,還真的要慢慢下跪。只是,
她的膝蓋才彎下不到幾厘米,付沉延臉色突變,一手心疼的扶起她。他溫聲安撫她幾句后。
便端著碗,一手捏緊我的下顎,強迫我喝下去:「馮瑤說的對,這個畢竟是她的心意,
你喝下去就當?shù)狼噶恕!乖谒粋€強健的男人面前,我一個女人,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束縛。
何況,我還身受重傷。我被迫連喝好幾口下去。有些滴灑在我的衣襟上,
順著鎖骨一路往下滑。很快,我胃里一陣翻墻倒海的惡心感涌上來。這次,我再也壓制不住,
直接將喝下去的湯汁,混合著我胃里的酸水,一起嘔吐出來。付沉延見狀,
大怒的將剩下的半碗湯全砸到我身上:「陸挽夢,你就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會管你了?!?/p>
他憤怒的留下這句話,拉著馮瑤轉(zhuǎn)身就走。臨出病房門,馮瑤回頭朝我勾了勾唇,
那眼中的得意絲毫不掩飾。她還用唇語笑著說:「見胚子,就憑你也配跟我搶沉延?」
第6章兩人離開后,病房里很快恢復安靜??粗粷姖M油漬的被褥,還有渾身油漬的我,
我抿了抿唇,按下床頭的護士鈴。護士很快抱著新被褥過來,又給我重新拿來一套病號服。
她將我扶進衛(wèi)生間后,又關心問我要不要請個護工幫忙。我搖著頭,道聲謝后,關上門,
艱難的換上衣服?;氐讲》亢?,護士又給我測量體溫,說我的溫度還沒有降下來。
如果再這樣,很可能隨時有生命危險。還說我身上的傷口,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愈合,
讓我別再碰到水。我只得苦笑著點頭。病房門重新被關上時,我聽到剛從我這里出去的護士,
和她的同事在走廊上就忍不住吐槽起:「這病患送來的時候,身上就沒一處好的。」
「她身上那些腐肉,還是用了接近一天才挖完?!埂冈倏纯锤舯诘囊粚π》蚱?,
老婆只是做個拔智齒手術,她老公就給她跑上跑下,熬各種營養(yǎng)湯……」
隨著兩人聲音逐漸遠去,我有些昏昏沉沉,正要睡去,
就聽見隔壁病房傳來熟悉的聲音:「馮瑤,你別再去看她了,她一點不識好歹,
你就安心在這里休息……」我忍不住嗤笑出聲。原來付沉延和馮瑤就在我的隔壁。
原來這就是付沉延所謂的心臟搭橋手術?這刻,我再也支撐不住昏沉的腦子,和刺痛的心,
徹底陷入昏暗。翌日。我睜開眼時,面前坐著一個有些眼熟的女人。我詫異的盯著她看。
只聽女人張口道:「挽夢姐,你差點就高燒燒死了,還好我們發(fā)現(xiàn)的及時?!埂敢悄闼懒耍?/p>
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埂赋裂右粋€人肯定也痛苦不堪?!孤犞@番莫名其妙的言語,
不知怎么的,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人怎么回事啊?我認識她嗎?怎么一開口就在詛咒我?
「你……」我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質(zhì)問,旁邊的男人紅著眼上前,突然抱住了我?!咐掀?,
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埂付脊治易蛱鞚娔銣?,我才知道你身上傷的那么嚴重?!?/p>
「你放心,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老婆?
我看著眼前長得人模狗樣的男人,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
反倒有股說不出的厭惡和惡心。不等我理清思緒,男人便拉起我的手,
笑著問道:「對了老婆,我們之前約好的,下一站蜜月旅行你想去哪里?」
男人目光溫柔如水,似乎愛慘了我??晌覅s猛地甩開他的手,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蜜月旅行?」「我一個單身狗哪來的老公?」「先生,你認錯人了吧?」第7章聞言,
男人嘴角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瞳孔緊縮,他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你說什么?」他嘴唇顫抖著,低聲呢喃著。在他身旁的女人,
立刻擠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抓住我的手,哽咽道:「挽夢姐,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是怪我們沒及時湊夠錢。」「可我已經(jīng)盡力了,
我已經(jīng)把能借的都借了……」她說著說著,竟然開始低聲啜泣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看起來可憐極了?!改阋志凸治野?,別和付沉延生氣……」我厭惡地瞥了她一眼,
心里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哪來的死綠茶?連話都不會好好說,惡心不惡心?我皺著眉頭,
沒好氣地回懟道:「你誰???你有病吧?」「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們,擱這兒拍戲呢?」
「我可告訴你們,你們休想從我這騙到一分錢!」我撐起身子就要離開,
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杆弧刮翌D時倒吸一口涼氣,疼得眼前一黑。
衣服被崩開的傷口處,露出里面森森白骨,看起來觸目驚心。可令我更震驚的是,
我的十指全被紗布纏繞,還有些使不上力。我閉眼又睜眼反復確認幾遍。等最后一次睜眼,
發(fā)現(xiàn)自己十指還是使不上力,甚至有些鉆心的疼。這刻,我覺得天都塌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會變成這樣?付沉延看到我的傷口和無力的十指,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眶一下紅起來?!竿靿簦抑滥阍刮摇?/p>
「但是你沒必要假裝失去記憶?。 埂改悻F(xiàn)在傷得很重,必須接受治療?!埂傅饶銈昧?,
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好嗎?」他哽咽的說著,語氣真摯得讓人動容??晌衣犞?,
卻只覺得毛骨悚然。所以現(xiàn)在的詐騙都這么高級了嗎?居然連我的名字都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
說不定我身上的所有傷勢,都是這伙人干的。不,那他們有可能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詐騙犯,
而是新聞上前段時間爆出的某個犯罪集團。在我被弄昏的情況下,各種虐待我。
最后在我忽然醒來,又借著給我治病的名義,完成最后一步目標:摘掉我的器官?
第8章一時間,我越想越冷汗直流,說什么也不愿意繼續(xù)和這兩個歹人待在一起。
十指還有些鉆心疼,我只得稍微彎著,以此克制自己內(nèi)心的惶恐。我打算先假意同意,
等他們走后,再找個機會逃出去。否則現(xiàn)在直接撕破臉,恐怕我連一點活命機會都不會再有。
想到這,我連連點頭:「行,我乖乖配合治療,你們先休息去吧,不用擔心我?!?/p>
可在床邊坐下的付沉延卻不愿意,他紅著眼道:「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畢竟你自己雙手不方便,想喝口水都沒辦法倒。」說著,她起身端來一杯溫水,
就往我嘴邊送。他的殷勤令我更心驚擔顫。總覺得這不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
哪怕此刻我再渴,也不敢去喝一口。我死死咬緊牙關,搖著頭。付沉延見我滿臉抗拒,
眼眶溢上淚水,就在他難受之際,突然想到他潑我湯汁之前,我說的話。他壓下淚水,
輕笑一聲:「我知道了,你是想喝粥是吧?好,我這就下去給你買,你乖乖等我一會兒?!?/p>
他的語氣出奇的溫柔。我狠狠的點頭,巴不得他趕緊走。但是只有他一個人離開肯定不行,
我又抬起手,艱難地指了指付沉延身旁,叫馮瑤的女人。我笑著說:「要不你和他一起?
我怕他一個人不方便。」聞言,付沉延和馮瑤均奇怪的看我一眼。我心底咯噔一跳,
該不會是看出什么來了吧?好在,兩人沒有再說什么,一前一后走出病房。等兩人離開,
我大大的松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完全放松下來。不過,短短三秒后,我重新打起精神。
現(xiàn)在可不是松懈的時候,得趁著他們沒回來,趕緊離開。想到這,我連忙掀開被褥,
艱難的挪下床。我一路挪到病房門口,小心翼翼打開門,我朝走廊上偷看去。
只有路過的護士,或陪同病患的家屬。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毫無任何詭異之處。
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敢放下戒備,反而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路暢通無堵的逃出醫(yī)院,
我想打電話報警,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口袋空空如也,連打車的錢都沒有。這時,我向一個路人求助,
借用他的手機,撥通警局電話。半個小時后,我和我報警舉報的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在警局。
只不過這次,我內(nèi)心不再惶恐,反而是一片安寧。我對其中一個警察道:「我醒來時,
就看到這對男女在我面前?!埂肝疑砩贤蝗欢喑鲞@么嚴重的傷,還有我無力的十指,
我懷疑跟這兩人有關?!垢冻裂訜o論如何也沒想到,只是下樓替我買個粥,就會被帶到警局。
而且還聽到我如此誣陷他。他從椅子上憤怒的起身:「陸挽夢,你真是一個白眼狼?!?/p>
「我辛苦給你買粥,你竟然把自己老公舉報進局子,有你這么當老婆的嗎?」
「早知道這粥還不如喂狗,狗都比你有良心?!顾蛔忠蛔郑е勒f完這些話。
馮瑤在一旁贊同的點著頭,同時還不忘煽風點火:「挽夢姐,就因為我們晚救你五天,
你就報復我們,將我們送進警局?」「你報警抓我沒關系,
可是你不該報警抓沉延這么好的老公啊?!沟?章我無語的盯著兩人,都這時候了,
還合著跟我演戲?!肝也徽J識你們倆,警察同志,我做完筆錄了,可以先走了嗎?」
后面的話,是對警察說的。對方聞言,點了下頭:「若后續(xù)還有什么情況,
還得需要你配合一下。」「好。」事關我的性命,我是一點都不敢含糊。告別警察后,
我轉(zhuǎn)身便準備離開。眼見我快要走出大門,這刻,付沉延胸腔的怒意全消散,
他擔憂的朝著我問:「挽夢,你去哪里?」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本不想搭理他,
但條件反射性回道:「自然是回飛星科技公司上班,難不成在這里等著你倆繼續(xù)傷害我?」
說完,我懊惱不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萬一這兩人的同伙找到我的公司,
報復我怎么辦?而付沉延和馮瑤兩人,直到這刻才真切的意識到我的不對勁。
我看他們的眼神,以及我出口的話,都不像一個正常人。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我本打算離開的腳步,硬生生停下,
看著眼前的兩人眉來眼去的模樣,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團火氣。我皺眉道:「又怎么了?
有屁快放!」「要不然,你們就繼續(xù)跟警察同志溝通?!寡劭次乙俅坞x開,
付沉延這才急忙叫了我一聲:「挽夢。」隨即他深吸一口氣,
看著我眼神帶著幾分疑惑和憐憫,他緩緩將后面的話給說出口:「你說的那家公司,
早就在五年前就倒閉破產(chǎn)了?!埂傅归]?」「這怎么可能?」我像是聽到天方夜譚般,
一時間都有些愣住。片刻,我才恢復了鎮(zhèn)靜,隔著一段距離,
我看著這二人不屑道:「我可是公司項目組組長,公司倒閉了我還能不知道?」
「你們兩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發(fā)現(xiàn)這兩人嘴里沒一句實話,
我重新將眸光落在警察身上:「警察同志,我現(xiàn)在很確定,我身上的所有傷,
肯定都跟這兩人有關?!咕爝€未回答我,倒是付沉延愣愣地看著我,眼神復雜,
像是在看一個迷途的羔羊。他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轉(zhuǎn)頭,
對著警察著急道:「她腦子出問題了?!刮艺媸且λ?,他腦子才出問題。
沒再給他任何詆毀我的機會,我趕緊走出警局。只是,身后還傳來付沉延緊張的喊我名字。
我頭也不回的加快腳步。才走出警局,一股熱浪迎面撲來。我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大事,
我身上沒錢,也沒手機。我正要返回,想著要不要先跟警察借個手機,給我老板打個電話,
讓他來接我。身后,警局的大門重新被打開,付沉延和馮瑤兩人完好的走出來。這刻,
兩人齊步地停在臺階上,付沉延的目光則死死盯著我。
第10章我不知道這兩人跟警察說了什么,竟然就在我后腳跟出來。
難道說他們有什么通天本事?我眼里染起一絲驚恐。下一秒,警察走出來,
替我解開了疑惑:「女士,我們剛剛特意查了下,你的事跟他們沒關系。」
「你先好好跟他們回醫(yī)院治療,等后續(xù)有什么進展,我們及時通知你?!?/p>
我一點都不想回醫(yī)院,但我現(xiàn)在一身的傷,手上的紗布不知何時已被鮮血浸透,
雙腿走路還一瘸一瘸的。我只得咬牙同意先回醫(yī)院。
畢竟警察同志都說這兩人不是虐待我的人。但是,我對這兩人也沒什么好感。
只想著先回醫(yī)院治療再說,自己的命目前是最重要的。
我剛跟著付沉延和馮瑤兩人回到病房里躺下,就聽付沉延沖著門外大喊:「醫(yī)生!醫(yī)生!」
這聲音大到,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很快,跑進來一個護士,她從付沉延口中得知我的事。
不一會兒,她帶著幾個醫(yī)生呼啦啦地全涌了進來,把我團團圍住。又是聽診器,又是血壓計,
各種儀器在我身上折騰了一通。我像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們擺布,心里卻越來越煩躁。
折騰了半天,醫(yī)生終于直起身子,摘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