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一把冰冷的匕首正貼著我的脖子。“東宮送來的臥底,
”頭頂?shù)哪腥寺曇舻统翋偠?,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任何遺言?”第三句,死局。
操盤手都得點贊的完美開局。我穿書了,
穿成了正派太子安插在最大反派——攝政王裴燼身邊的臥-底“知知”。任務是在關鍵時刻,
給他致命一擊??晌铱粗笆椎褂袄锬菑埧∶赖窖?,眼神卻瘋狂偏執(zhí)的臉,
再回想了一下書中太子蕭景曜那油膩虛偽的嘴臉,和女主柳如煙那搖擺不定的圣母心,
一個大膽的念頭瞬間占據(jù)了我的大腦。賣誰不是賣?主角團的計劃,似乎能賣個更好的價錢。
“王爺,”我強忍著喉嚨的顫抖,聲音卻出奇的平靜,“殺了我,您今晚就會死。
”裴燼的動作頓了一下,狹長的鳳眸危險地瞇起,像一只盯住獵物的雪豹?!巴{本王?
”“是交易?!蔽姨蛄颂蚋闪训淖齑?,語速極快,生怕慢一秒就被割斷喉嚨,“今夜三更,
城外十里坡,太子布下了三千精兵,由柳將軍的副將率領,以您出城巡查軍務為由,
設伏截殺。您若殺了我,這世上便再無人能提前告知您這個消息。
”這是書中的第一個大情節(jié),裴燼在此次截殺中身受重傷,雖然沒死,卻也元氣大傷,
給了太子喘息之機。裴燼的眼神沉了下去,匕首的鋒刃在我皮膚上壓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在判斷,在審視。這個瘋子從不相信任何人?!澳闳绾巫C明?”“我不需要證明。
”我直視著他瘋狂的眼眸,賭上了我的命,“王爺可以現(xiàn)在殺了我,然后三更去十里坡驗證。
也可以……先將我囚禁起來,若我說的是假的,再將我千刀萬剮也不遲。
但若我說的是真的……”我頓了頓,拋出了我的籌碼?!啊也粌H能讓您避開今晚的殺局,
還能幫您,反將太子一軍?!笨諝馑兰?。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終于,
他緩緩收回了匕首,刀尖在我眼前劃過一道森冷的弧線?!坝幸馑??!彼〈轿⒐?,
那笑容卻比刀鋒更冷,“來人,把她鎖進地牢。今晚若無事發(fā)生,把她剁了喂狗。
”門被關上,地牢的陰冷潮濕瞬間將我包圍。我靠在冰冷的墻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第一步,活下來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讓我的新老板,看到我的價值。太子蕭景曜,柳如煙,
你們把我當成一顆用完就丟的棋子,那就別怪我,親手掀了你們的棋盤。2地牢的三個時辰,
我睡得很好。因為我知道,裴燼一定會去,他也一定會贏。這個男人雖然瘋,
但更是書中智謀和武力的天花板。只要有了防備,區(qū)區(qū)三千伏兵,不過是給他送人頭的。
果然,天蒙蒙亮時,沉重的牢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不是獄卒,而是裴燼本人。
他換下了一身帶血的黑甲,穿著一件墨色常服,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晦暗不明?!澳阙A了?!彼f。我從稻草堆上站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肮餐鯛?,又除掉了一個太子的心腹。
”他昨晚不僅沒死,還反殺了柳副將,順便收編了那三千精兵。這對太子來說,
是結結實實的一記耳光?!澳阆胍裁椽勝p?”他問,語氣里依舊聽不出喜怒?!拔蚁胍?,
不是一次性的獎賞,而是長久的合作?!蔽易叩剿媲?,仰頭看著他,“王爺,
您身邊不缺殺人的刀,但您缺一把,能替您看穿人心的刀?!迸釥a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目光像是要將我從里到外剖開。我知道,昨晚的投誠只是開始,
他根本不可能這么輕易相信我?!疤酉乱徊綍鍪裁??”他終于開口,
這是對我的第二次考核?!八麜矒崃?,并且,把這次失敗的責任,
推到您安插在東宮的某個‘奸細’身上?!蔽液敛华q豫地回答,這是我對情節(jié)的預判。
“然后呢?”“然后,他會給我下達新的指令,讓我做一件更危險的事,
來證明我的‘忠誠’?!蔽矣哪抗猓蛔忠痪涞?,“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機會?”“一個讓您能徹底掌控東宮動向,甚至……能往太子身邊,
安插一枚您自己的棋子的機會?!迸釥a的眼中,終于閃過一絲真正的興趣?!罢f下去。
”“太子現(xiàn)在最信任的人,是他的謀士張謙。
但張謙有個致命的弱點——他有個流落在外的親妹妹?!蔽揖従彃伋鑫业挠媱?,
“只要我們能找到他妹妹,再設計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讓您的人‘救’下她,
并讓她順理成章地進入張府……”我沒有再說下去,但我知道,裴燼懂了。
控制了張謙的妹妹,就等于在張謙身邊放了一雙眼睛。而張謙,是太子的眼睛?!坝悬c意思。
”裴燼轉(zhuǎn)身向外走去,“這件事,本王會派人去做?!薄巴鯛?,”我叫住他,
“您難道不想知道,太子會給我下達什么新的指令嗎?”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芭??你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
如何利用這個指令,送給我們的太子妃——柳如煙小姐,一份永生難忘的大禮?!蔽倚α?,
那笑容在地牢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森然。東宮。我被秘密帶到了太子蕭景曜的面前。
他一臉的溫和與愧疚,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爸?,委屈你了。這次是本宮的失誤,
讓你在攝政王府受苦了?!蔽铱粗菑垖憹M了“仁德”的臉,只覺得一陣反胃。
如果昨晚裴燼沒有防備,現(xiàn)在躺在棺材里了,他恐怕只會派人來給我滅口。
“為太子殿下分憂,是知知的本分?!蔽业拖骂^,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昂?,好!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后話鋒一轉(zhuǎn),“裴燼生性多疑,經(jīng)此一事,必然對身邊人嚴加防范。
本宮需要你,為本宮做一件事,一件能徹底打消他疑慮的事?!彼麖男渲心贸鲆粋€小瓷瓶,
遞給我?!斑@是‘牽機’,無色無味,見血封喉。三日后,是宮中夜宴,想辦法,
下在他的酒里?!蔽倚睦锢湫σ宦?。果然如此。這就是主角的“信任”,用完一次,
就讓你去送死。成了,他少一個心腹大患;敗了,我死無全尸,也牽連不到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爸?,遵命?!蔽医舆^瓷瓶,手都在“激動”地顫抖。
看著我“忠心”的樣子,蕭景曜徹底放下心來。他不知道,這瓶毒藥,最終會送到誰的面前。
33三日后,皇宮夜宴。歌舞升平,絲竹悅耳,空氣中都彌漫著權力和欲望的味道。
我作為裴燼的侍女,安靜地站在他身后,手里端著為他斟滿的酒壺。我的位置,
能清晰地看到對面太子蕭景曜和女主柳如煙。蕭景曜頻頻向我遞來鼓勵和催促的眼神,
而柳如煙則是一臉的不忍和擔憂,那圣母的樣子,仿佛我即將赴死,是為她犧牲一樣。
真可笑。宴會過半,裴燼微微側頭,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準備好了?
”“王爺放心?!蔽逸p聲回答。我端起酒壺,緩步上前,為他面前的酒杯續(xù)酒。
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我的手很穩(wěn)。酒液注入杯中,清澈透亮。
我端起酒杯,轉(zhuǎn)身,卻沒有走向裴燼。我一步一步,走到了柳如煙的面前。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跪了下來,雙手將酒杯高高舉起?!傲〗?,”我的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殿,“知知聽聞小姐心善,前幾日在府中受了驚嚇,
特向王爺求了這杯御賜的安神酒,為您壓驚?!比珗鏊兰?。柳如煙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她求助地看向蕭景曜。蕭景曜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他怎么也沒想到,我會來這么一出。
這杯酒,他知道里面有“牽機”。柳如煙不敢接。她若不接,就是不給攝政王面子。
她若接了……“怎么?”裴燼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本王的一點心意,柳小姐是看不上嗎?”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柳如煙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不……不敢……”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接過酒杯。就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
太子蕭景曜猛地站起身,一個箭步?jīng)_過來,一把打翻了我手中的酒杯!“叮當”一聲,
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酒液灑了一地,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地面竟然被腐蝕出了一片黑斑!“有毒!”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整個大殿瞬間亂作一團。
侍衛(wèi)們沖了進來,將我團團圍住?!昂么蟮哪懽?!”蕭景曜指著我,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竟敢在宮宴上行刺!來人,把這個逆賊給本宮拿下!”我沒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多可笑啊,我的“主子”,親手將我送上了斷頭臺。而我,就是要讓他親手送?!疤拥钕?,
”我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和“委屈”,“這酒……這酒是您給我的??!
您說……您說只要讓柳小姐喝下去,
就能……就能坐實攝政王草菅人命的罪名……”我這句話,像是往滾油里潑了一盆冷水。
大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我身上,移到了蕭景曜的臉上。
“你……你胡說八道!”蕭景曜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怎么也沒想到,我敢反咬他一口。
“我沒有胡說!”我從懷里,掏出了那個他給我的小瓷瓶,高高舉起,
“這就是殿下給我的毒藥!瓶子上,還有東宮的印記!”“這……這是栽贓!
是裴燼讓你這么做的!”蕭景曜徹底亂了陣腳?!芭??”裴燼終于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走到我身邊,將我扶起,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一件珍寶。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和黑斑,又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蕭景曜,笑了?!疤拥钕?,
你的意思是,本王派人給你下毒,然后又派同一個人,給柳小姐下毒,
最后再讓她自己出來指認你?”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zhuǎn)冷?!澳惝敱就跏巧底?,
還是當滿朝文武,都是傻子?”邏輯完美閉環(huán)。蕭景曜百口莫辯。
這就是我送給柳如煙的“禮物”。一份讓她看清自己心愛男人真面目的禮物。
她不是搖擺不定嗎?現(xiàn)在,我?guī)退x。我看著柳如煙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和她眼中破碎的難以置信,心中沒有絲毫波瀾。游戲,才剛剛開始。4這場宮宴,
以太子蕭景曜被皇帝禁足東宮三個月,閉門思過而告終。雖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懲罰,
但“為陷害政敵不惜毒殺心愛之人”的名聲,已經(jīng)像烙印一樣,刻在了他的身上。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氐綌z政王府,裴燼屏退了所有人。書房里,只剩下我們兩人。
“你做得很好?!彼谥魑簧?,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好到……讓本王都有些害怕。
”“王爺怕什么?”我走到他身后,伸手,為他輕輕按揉著太陽穴,“怕我今天能賣了太子,
明天也能賣了您?”他的身體僵了一下,沒有否認?!巴鯛?,”我的聲音很輕,
像情人間的呢喃,“我和太子,是主仆。我和您,是盟友。主仆可以背叛,但盟友,
只會選擇利益最大化的一方?!薄爸辽倌壳翱磥?,跟著您,比跟著他,有前途得多。
”這番話,半真半假。但我知道,對裴燼這種多疑的人來說,談利益,遠比談忠心,
更讓他安心。他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氨就踉撊绾为勝p你?”他閉著眼,
享受著我的服務?!拔也灰疸y,也不要權勢。”我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只要王爺,賞我一把刀?!彼难劬γ偷乇犻_,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你要刀做什么?”“殺人?!蔽艺f,“有些臟活,不方便王爺親自動手。我,可以代勞。
”我這是在交投名狀。我要讓他知道,我不僅能當謀士,還能當他手里最鋒利的刀。
我手上沾的血越多,他就越不可能放過我,也就會,越“信任”我。裴燼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拒絕。他卻突然抓住我按在他太陽穴上的手,用力一拉,
我整個人都跌進了他的懷里。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龍涎香,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瞬間將我包裹?!氨就跎磉?,從不留女人?!彼笾业南掳?,強迫我與他對視,
那雙瘋狂的眼眸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暗?,可以是個例外?!彼麖难g,
解下了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塞進我的手里。匕首很重,入手冰涼?!斑@把刀,叫‘無光’。
”他說,“跟著本王多年,飲過不少人的血?,F(xiàn)在,它是你的了?!蔽椅罩盁o光”,
看著他?!岸嘀x王爺?!薄皬慕裉炱?,你就是本王的影子?!彼穆曇?,帶著一絲蠱惑,
“本王在明,你在暗。本王要這朝堂,再無一人,敢與本王為敵?!蔽倚α??!白衩?,我的,
王爺?!?5太子被禁足,柳家因為宮宴投毒一事,被皇帝斥責,暫時收回了兵權。
主角團的勢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而我,則成了裴燼真正的“影子”。
他給了我一塊令牌,整個攝政王府,除了他的臥室,我暢通無阻。
他還專門為我成立了一個叫“暗閣”的組織,由我直接掌管,
負責情報收集和執(zhí)行一些“特殊任務”。我知道,這是他給我的獎賞,也是更深一層的試探。
他想看看,我這把“刀”,究竟有多鋒利。我接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徹底拔掉東宮的爪牙。
太子雖然被禁足,但他在朝中經(jīng)營多年,黨羽眾多。其中最棘手的,是戶部尚書,李巖。
此人掌管著大半個國庫,是太子的錢袋子,為人又極其狡猾,很難抓到把柄。書中,
裴燼為了扳倒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折損了不少人手。但我知道一個秘密。一個只有我,
這個開了上帝視角的讀者,才知道的秘密。
李巖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癖好——他喜歡收集前朝的孤本字畫。而我知道,
有一副前朝畫圣的絕筆《江山社稷圖》,就藏在京城最大的青樓——醉月樓的頭牌,
綰綰姑娘的房里。那幅畫,是綰綰的贖身錢,也是她的催命符。我換上了一身夜行衣,
手持“無光”,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醉月樓。找到綰綰的房間,易如反掌。我推開門時,
她正坐在窗前,對著月光,輕聲嘆息。聽到動靜,她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你是誰?”“取畫的人?!蔽易叩剿媲?,聲音壓得很低。
她下意識地護住身后一個不起眼的木匣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薄熬U綰姑娘,
”我把玩著手中的“無-光”,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
有些東西,不是你該擁有的?!薄斑@是我的!是我拿來贖身的!”她激動地喊道。
“可它也會要了你的命?!蔽铱粗?,“李巖為了這幅畫,已經(jīng)殺了不止一個人了。你以為,
他會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帶著畫離開嗎?”她的臉色,白了?!鞍旬嫿o我?!蔽艺f,
“我不僅能保你一命,還能給你一大筆錢,送你離開京城,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
開始新的生活?!彼粗?,眼神里充滿了掙扎。良久,她慘笑一聲,從床下,
拖出了那個木匣子?!澳阏f的,是真的?”“我從不開玩笑?!蔽夷米吡水?,
也留下了一張足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銀票。我拿著畫,卻沒有直接交給裴燼。第二天,
我讓人將一個消息,悄悄地,透露給了太子蕭景曜?!啊督缴琊D》在攝政王手中。
”東宮。被禁足的蕭景曜,在聽到這個消息后,氣得砸碎了書房里所有的瓷器。
李巖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李巖倒了,他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魚肉。而那副《江山社稷圖》,
是李巖貪腐的鐵證?!芭釥a……許知知……”他咬牙切齒地念著我們的名字,
“你們欺人太甚!”他不知道,這只是開始。我不僅要把這幅畫的消息透露給他,我還要,
親手把這幅畫,“送”到他的東宮里。我要讓他,親手點燃,燒死他自己的那把火。66夜,
我再次潛入了東宮。禁足期間的東宮,守衛(wèi)比平時森嚴了數(shù)倍。
但我手中有裴燼給我的暗閣令牌,還有暗閣早已摸清的布防圖。進入太子的書房,易如反掌。
我將那幅《江山社稷圖》,悄悄地,放在了他書房的暗格里。那個暗格,
是書中太子用來藏匿一些機密信件的地方,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做完這一切,
我悄然離開?;氐酵醺?,裴燼正在等我?!爱嬆??”“在它該在的地方。
”我將暗閣的布防圖,放在他桌上,“王爺,可以收網(wǎng)了?!迸釥a看著我,眼神幽深。
“你把畫,放回了東宮?”“對。”我笑了,“沒有什么,比‘贓物’從自己家里搜出來,
更讓人信服的了?!薄澳憔筒慌?,他發(fā)現(xiàn)后,將畫轉(zhuǎn)移或者銷毀?”“他不會。
”我篤定地說,“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只會以為,
這是您故意設下的圈套,目的是引他出洞。他會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會把畫,藏得更深?!边@就是人性。多疑,自負。裴燼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最后,
他拿起桌上的筆,在一張空白的圣旨上,寫下了幾個字,然后蓋上了自己的攝政王印。
“明早,你帶著金吾衛(wèi),親自去抄了東宮?!彼麑⒛堑?фактически的“圣旨”,
遞給我?!氨就踅o你,先斬后奏之權?!边@是一場豪賭。賭的是人心。也是裴燼,
對我的一次終極試探。他給了我足以攪動風云的權力,他想看看,我會不會被這權力反噬,
會不會,有別的私心。我接過“圣旨”,對他行了一禮。“知知,定不負王爺所托。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一身勁裝,手持攝政王令,帶著三千金吾衛(wèi),將整個東宮,
圍得水泄不通?!胺顢z政王令,徹查東宮,任何人不得阻攔,違令者,殺無赦!”我的聲音,
在清晨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冰冷。太子蕭景曜,穿著寢衣,怒不可遏地沖了出來?!霸S知知!
你好大的膽子!沒有陛下的圣旨,誰敢闖我東宮!”“圣旨?”我冷笑一聲,
將那道攝政王令在他面前一晃,“王爺之令,便是圣旨。太子殿下,請吧?!彼巡?,開始了。
東宮被翻了個底朝天。蕭景曜的臉,由紅轉(zhuǎn)青,由青轉(zhuǎn)白。最后,一名金吾衛(wèi),
從書房的暗格里,捧出了一個木匣子。當著所有人的面,木匣子被打開。
前朝畫圣的絕筆——《江山社稷圖》,赫然在目。人贓并獲。蕭景曜的身體,晃了一下,
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幅畫,又看著我?!澳恪悄恪彼K于明白了。
“太子殿下,”我走到他面前,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早就告訴過你,
我想要的,是長久的合作??上?,你給不起?!薄皝砣?!”我高聲下令,“將太子蕭景曜,
戶部尚書李巖,并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拿下,押入天牢,聽候發(fā)落!”這一天,京城的天,
變了。我親手,將那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儲君,拉下了神壇。我知道,這只是開始。前方,
還有更血腥,更殘酷的斗爭,在等著我。7東宮倒了,但柳家還在。老將軍柳擎,
雖然被暫時收回了兵權,但他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及。只要他登高一呼,
依舊能拉起一支不可小覷的隊伍。他是裴燼稱帝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也是女主柳如煙,
最后的倚仗。扳倒東宮的第三天,柳如煙主動找到了我。她在京郊的一座茶樓里約見我,
沒有帶任何隨從。她瘦了很多,原本明亮的眼眸,也變得黯淡無光,充滿了血絲和恨意。
“許知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一見到我,就質(zhì)問道?!盀槭裁??”我為她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