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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云起定下婚約后,我百依百順,京中無人不知我對他情根深種。而我有一條底線,

便是與我成親,不能納妾。季云起不以為然,大婚之日,去搶了白月光的親。我趕到時,

他正輕聲安撫著對方:「做妾也好,母親性子強悍,有她這個正妻在前面擋著,

那些刁難自然不用你受。」「放心,她為了嫁給我,什么會不答應?」如他所料,

我答應了納妾之事。但第二天一早,我便離開了京城。季云起找來時,看著對方風塵仆仆,

我只說了一句話:「你這樣,更不像他了。」1.大婚當日,我正抱著手中的玉簪發(fā)呆。

小千過來傳話,說季云起不但沒在府中,還去搶了趙家那個庶女的親,鬧得人盡皆知。

我擺擺手,正準備遣人去瞧,就見季云起身邊的隨從趕回來,十分焦急的要找我:「長公主,

公子一時糊涂去搶親,竟被那李家人給傷了,傷勢不輕??!」對方的態(tài)度明顯異常,

比往常恭敬了不知多少倍,但我卻全都恍若無聞。因為我只聽到了那四個字——傷勢不輕。

壓下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的那個身影,我直接自己上了快馬,往季府趕去。我還未換下嫁衣,

趕到時,府外的下人看了我一眼,有憐憫,有不屑。我想要進去,卻見門被打開,

出來的是季云起的那群狐朋狗友。幾人見了我,不但沒有行禮,還紛紛嬉皮笑臉起來。

「公主殿下真的來了?哈哈,季兄說了,只要你給趙小姐敬一杯妾室茶,他便允許你入府!」

「是啊,公主百般倒貼,終究捂熱了季兄的心,可公主又放話不讓季兄納妾,

只能委屈公主自己做妾了!」又是一陣哄笑聲響起,而我充耳不聞,只想打開大門,

看季云起的傷。見我要過去,幾人立馬沖上來阻攔:「季兄可是交代了我們辦事,

公主你得先答應了我們才能讓你進去呀!」眼見其中一個人的臟手要碰到我的嫁衣,

我直接抽了腰間佩劍,直直的劈了下去。「?。 鼓侨吮粦K叫一聲,捂住了鮮血直流的手,

若不是收的及時,只怕要被我削去一根手指?!笣L!」我冷斥一聲,

隨即一腳踹開了季府的大門。府中之人見我提著沾了鮮血的劍不敢阻攔,而我一路走進內(nèi)院,

正聽見里面有交談的聲音響起?!缸鲦埠茫赣H性子強勢,待人苛刻挑剔,

有她這個正妻在前面擋著,怎么也輪不到你受委屈。」季云起安慰的話語過后,

緊隨的是趙晴兒擔憂的發(fā)問:「可是長公主不是說過,她不允許你納妾嗎?」

季云起嗤笑了一聲:「不允許?她為了嫁給我,哪還有什么不允許的事情?」

我便是在這時推開了門?!改阍趺床磺瞄T?」季云起一驚。我沒說話,

而是看著他眉心旁的傷痕,死死攥住了手。見我盯著他的傷痕,

季云起臉色緩和了幾分:「我和陸林他們打了個賭,看你得知我受傷會不會趕過來,

所以才讓庭瑞和你說的嚴重了些。」「放心,只傷了這一塊,知道我的身份后,沒人敢動我。

」正說著,府外的那些人走了進來,季云起看著其中一人傷了的手,

臉色立馬黑了:「蕭雪凝,你竟對他們動了手!」2.被砍傷的那人立馬告狀:「是啊季兄,

若不是我躲的及時,恐怕這只手就要廢了?。 埂搁L公主也真是厲害,

我們只是好心勸了她幾句,誰知卻被遷怒了!」季云起聽聞,

臉色愈發(fā)不好起來:「若不是晴兒勸我不該毀了與你的婚約,你以為我愿意搭理你嗎!」

屋內(nèi),趙晴兒已經(jīng)走了出來,聽見此話,連忙拉住季云起的手臂:「云起哥哥,

長公主殿下身份尊貴,你不該如此對待她。」「她身份尊貴?哼,尊貴有什么用,

她在齊國為質三年,恐怕青樓的姑娘都比她干凈些!」季云起立刻反駁道,

然而此話說出來后,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妥,神情帶著幾分慌亂。

人群中響起幾聲低低的嗤笑,不知誰先帶頭放了聲,笑聲幾乎讓人振聾發(fā)聵。

小千帶著侍衛(wèi)匆匆趕來,聽見這話后被氣紅了眼眶:「你們竟敢如此議論公主!都不怕死嗎!

」「你個奴婢再氣有什么用,公主可是深愛季兄,這些玩笑話怎么會怪罪呢?」

陸林笑著開了口,語氣中帶著調侃,篤定了我會像往常一樣,不僅不會怪罪季云起,

連他們也不會追究。我沒理會他們,只是看向季云起,緩緩開口:「這傷,還能好嗎?」

我仍存著一絲希望。季云起雖然疑惑我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

神情有些倨傲:「還知道擔心我???郎中說了,傷口很深,那李家二郎當真混蛋……」

「會留疤嗎?」我打斷了對方的話。季云起被我打斷,有些不悅:「廢話,那么深的傷口,

定然是要留疤的?!刮已壑械墓庵饾u暗淡。就算是用最好的藥,不留半點疤痕,可那顆痣,

恐怕也不會在了。那可是與他最相似的地方了?!负昧?,發(fā)什么呆,剛才你傷了秦天的手,

你先和他道歉,咱們的事進去說,這么多人圍在這里干什么!」季云起不悅道。

失落與恐懼席卷著我的神經(jīng),我本已有些絕望,卻突然想起了葉神醫(yī)?;蛟S,他能有辦法。

不顧季云起的阻攔,我轉頭離開,回到公主府后,立馬就寫了親筆書信,派人快馬送過去。

心情不佳,我下令關了府門,除了葉神醫(yī)的消息,誰來求見都不理。只是連著幾日酩酊大醉,

我竟忘了今天是璽兒的生辰。趕到宮宴時,我還未褪去一身的酒氣。朝臣們議論紛紛,

更是有人直接跪地,說我不成體統(tǒng),應該重罰。璽兒匆匆從龍椅上下來扶我,

聞言直接踹了那大臣一腳:「皇姐愛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給朕閉嘴!」3.為緩解氣氛,

太后連忙岔開話題:「好了,雪凝,快些入座吧。」看著座下的季云起和趙晴兒,

我有些頭疼。我已經(jīng)聽暗衛(wèi)說了,這幾日璽兒見不到我人,就把二人都找了借口關進皇宮,

連那天的事也被嚴令禁止傳出去,強行堵了嘴。宮宴結束后,璽兒將我們都留下了。

季云起看看我,又看看趙晴兒,最后跪在了地上。「陛下,趙家小姐與臣青梅竹馬,

情分頗深,李二公子后宅不太平,臣實在不忍她跳這個火坑,這才搶了親!」「臣愿發(fā)誓,

這一生只會有晴兒一個妾室,以后絕不會再納妾,還請陛下……公主,成全!」

璽兒立馬就怒了:「放屁!三年前趙家女未曾婚配時你為何不提親,

還答允了朕要給你和皇姐賜婚的事!現(xiàn)在裝什么苦命鴛鴦?」「好啊,你們不是情分頗深嗎,

朕就給你們賜婚,明日大婚,后日下葬,葬在同一副棺材里!」看著璽兒越說越生氣,

我連忙攔住了他。偏過頭,我看向了季云起。「既是郎情妾意,本宮和陛下肯定會成全?!?/p>

聽見我這么痛快的答應,季云起眼中卻沒有喜色,反倒有幾分錯愕。

而我忙著哄璽兒:「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拱讯舜虬l(fā)走后,璽兒立刻就坐不住了。

「皇姐!你聽他瞎編!你怎能因一時心軟,就真允許趙家女進門了?」「那人不是個安分的,

將來你定要受委屈的!」我笑了:「誰說我還要嫁季云起了?」璽兒愣了愣,而我笑的釋然。

葉神醫(yī)已經(jīng)給我傳回了話,打消了我最后的念頭?!府斎账葲]來大婚,那這婚約,

也不必作數(shù)了?!箍聪颦t兒,我認真開口:「我要去南齊。」璽兒瞪大了眼睛:「皇姐,

你去那干什么,那里……」我看出了他的擔心:「如今大齊已滅,南齊是我大涼的領土,

怕什么?!埂赴酌房扉_了,我想去瞧瞧。」璽兒十分不愿,而我又磨了許久,

好容易才讓他點了頭:「那朕給你再多派些侍衛(wèi),皇姐一個都不能落下?!固こ鲳B(yǎng)心殿后,

還沒走兩步,我就被一個聲音叫住:「長公主,留步?!?.趙晴兒向我走來,

行了個敷衍的禮后,這才開口:「不知長公主,可知道看著夫君人在心不在的滋味?」

我點點頭:「你是想說,季云起真正愛的是你,我不過是他不得不娶的人?!?/p>

趙晴兒被我的話一噎,隨即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我裹了裹大氅,眼神平淡無波:「是,

你有幾分小聰明?!乖谮w晴兒疑惑的目光下,我緩緩開口:「三年前,季家破落,

那份助益并不足以讓你擺脫庶女的名頭,所以你不愿嫁,可謂很會審時度勢?!埂溉旰?,

你楚楚可憐,能勾的季云起去搶親,也算你手段高明?!乖谮w晴兒逐漸慘白的臉色下,

我接著開口:「還有那日,你故意串通紀云起的那些狐朋狗友,在我面前說那樣的話,

讓我以為是紀云起有心讓我做妾,確實是好算計?!埂溉羰菍こH?,

或許真會被挑撥……可我不是尋常人?!刮铱粗龆α耍骸嘎斆髯匀缓??!?/p>

「只是小心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拐f完,留下她一個人站在那,

我轉頭去了御花園,想吹吹風。饒是從御膳房又順來了一壺酒灌下去,

我也無法壓住心頭的痛,似乎反倒擴大了情緒。這三年的荒唐,我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

馬上入冬了,我要去北齊,去看白梅,也去看他?!改懵牭搅藛帷浦?,

我要去北齊……」我喃喃道。若是聽到了,感受到了我的思念,又為何那么心狠。

「三年了……你若知道,為何從不入我夢?」我哽咽著,任由自己倒在地上,

可預想中的疼痛沒到來,我反而倒在了一個堅實的懷中。看清他面容的一刻,

我愈發(fā)管不住自己的眼淚:「阿云?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埂笌易?,

別丟下我……」我緊緊的抱住他,直到意識逐漸模糊,徹底力竭。迷迷糊糊中,

我感覺今晚的莫云舟很奇怪。「什么長公主……你還喚我阿凝,好不好……」

5.我睡的昏昏沉沉。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從暖閣醒來。小千昨天從宮宴時就被我打發(fā)走了,

如今頗為委屈的趕來,說有要事相報?!讣竟右辉缇蜕祥T了,

說想跟您商量一下大婚的事宜?!剐∏дf道?!赴阉虬l(fā)走吧。」我隨口回了一句。

下午回府時,我正想著收拾些什么東西帶走時,卻見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季云起見我下車,立馬就迎了上來:「我知道你生氣,此事也怪我,沒一早與你說清楚?!?/p>

「可現(xiàn)在臨近入冬,好日子剩的不多,咱們也該快點定下大婚的事宜?!挂娢也徽f話,

季云起抿了抿唇:「當然,一切章程還是看你喜歡什么。」

庭院里的風卷著幾片枯敗的梧桐葉,落在腳邊,被我輕踩碾碎。

季云起似乎以為我是在鬧脾氣,又上前一步,語氣放軟了些:「雪凝,

我知道搶親讓你受了委屈,可晴兒她……」「季云起?!刮医K于抬眼,

目光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他愣了愣,

大概是從未見過我這般淡漠的模樣,以往不管他如何惹我,我眼底總有幾分藏不住的在意。

「府里還有事要忙。」我側身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往內(nèi)院走:「你回去吧。」「雪凝!」

他伸手想拉我,卻被聞訊趕來的侍衛(wèi)攔住。季云起看著攔在面前的侍衛(wèi),

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急惱:「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我們的婚約……」「婚約的事——」

我停住腳步,卻沒回頭。「明日再說。」這模棱兩可的話,讓季云起瞬間安了心。

他以為我只是還在氣頭上,等過了這一晚,依舊會像從前那樣妥協(xié)。從前便是這樣,

哪怕我母妃唯一的遺物被他弄丟了,我都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

反而會笑著說:「東西總是要耗損的,找工匠再打一只新的就是了?!辜驹破鹚闪丝跉?,

臉上的緊繃感褪去,帶著些笑意轉身:「那我明早再來,你也別總鉆牛角尖,日后不管如何,

你都是我唯一的妻?!乖挍]說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腳步一頓回頭,語氣隨意:「對了,

你梳妝臺最下層那個紫檀木匣子,里面不是放著支白玉簪嗎?」「晴兒之前看你戴過,

說是喜歡,我想著她居身妾位本就委屈,拿那簪子哄她開心也該當,就先給她帶過去了?!?/p>

6.「匣子?」我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立刻便追問道。季云起點了點頭:「是啊,

那匣子舊得都掉漆了,里面的簪子也磨了邊,你公主府里寶貝多,肯定不缺這一件,

我便給她了?!刮以敬乖谏韨鹊氖置偷剡o,指節(jié)泛白,

連聲音都發(fā)了顫:「你將那簪子給她了?」季云起被我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微微蹙眉:「你怎么這么大反應?一個舊簪子而已……」我狠狠地推開了季云起,

沒再多說一個字,立刻叫人備了馬,往季府趕去。趙晴兒和趙家翻了臉,

眼下已經(jīng)住在了季府。風刮得衣裙下擺獵獵作響,我只覺得心口揪緊。

提著佩劍徑直闖進去時,我正撞見趙晴兒手里把玩著那支白玉簪,慢悠悠地從正屋出來。

她見了我,先是愣了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自從那日徹底撕破臉后,在我面前,

她再沒了往日的楚楚可憐:「長公主好大的陣仗,這是要來掀了季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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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6 07:1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