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汪!”
被分配獵殺林熙的這條惡犬莫名其妙地失了手,立刻讓整個局面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混亂。
巨犬們那一剎那的錯愕,甚至讓兩頭喪尸抓住機會狠狠地反擊了一次,一條沖得最快的狗被它們撲倒在地,很快就被咬成了重傷。
傷犬的肚皮被咬開,彌漫空氣的惡臭味道里,滑膩的腸子混著鮮血流了一地。
不過犬群的戰(zhàn)斗力終究還是遠遠超過了兩頭喪尸,短暫的失利之后,五六條兇暴的巨犬一擁而上,很快就把兩頭喪尸撕成了碎片,而林熙這邊雖然因此搶到了短暫的起跑時間,但是形勢赫然也變得無比惡劣!
因為那條被他無意中踹了一腳的巨犬瞬間就炸了毛,同樣也和他玩起了命。
林熙起初只是偶然間回頭看了一眼,就立刻被那條惡犬雙眼通紅、嘴角流涎、喘著粗氣的瘋狂模樣給嚇住了!
腳上殘留的兩顆軟軟球狀物的觸覺記憶,讓他立刻就明白自己那一腳為什么這么招狗恨了!
這他娘的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妥協(xié)的仇恨?。?/p>
“我擦咧!狗哥!狗大爺!不就是不小心踢到你的蛋了嗎?老子又沒把你怎么樣,你特么至于一副血海深仇的樣子嗎?”
林熙黑著臉,邊跑邊沖著身后抓狂的狗高聲叫道。
在他身后,不管林熙的聲音再大,那條巨犬也是紋絲不為所動,甚至連嘴里一直嗚咽的吠叫也收斂了起來,只管盯緊了他的背影,夾著尾巴就是一頓狂追。
不過好在林熙雖然喊歸喊,但他其實也就是發(fā)泄一下自己心里的恐懼,完全沒有抱著和犬群談判的妄想,因此腳下也是絲毫不慢,于是,一人一犬,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兩者就這么迅速地接近了殘墻之前。
此時此刻,林熙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呼吸出來的空氣都仿佛變成了火焰。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跑得這么快,五六十米的距離,竟然全部濃縮在了短短三四秒的時間里,就這么瘋狂地一掠而過!
至于說他身后的巨犬們就更不用提了。
僅僅只是短短半個月的變異,不但讓它們恢復(fù)了祖先修長而善于狩獵的流線體形,在體積上更是猶有過之,就算是普通的四肢著地,它們的肩高也差不多可以媲美大半個成年人了,奔跑起來更是迅如風雷,修長矯健的四肢朝前一竄,瞬間就是五六米的距離。
事實上,如果不是林熙搶跑在先,而那一腳踢的位置又實在太陰險,劇痛嚴重影響了這條大狗的運動能力,恐怕他恐怕早就被饑餓加憤怒的巨犬追上,然后狠狠撕成碎片,吃進肚子里去了!
草泥馬!
一腳踢到蛋啊!
這事兒只要是個雄性生物就完全沒法忍好不好!
這一刻,林熙覺得自己簡直太能理解這條緊追自己不放的巨犬的心情了。
要害被人踢了一腳,媽蛋換他他也追啊!
這事兒擱誰身上不得抓狂??!
可是理解歸理解,但如果你要讓林熙拿自己的血肉當賠禮,去給這條狗誠懇道歉的話,那卻又是萬萬不可能滴!
林熙覺得自己嘴巴里就像吃了黃連一樣苦:只是出來找個食物,誰知道會接二連三地遇上這么多要命的大爺啊。
他大叫道,“我擦!狗老兄!剛剛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p>
狗不理。
依然如同纏郎的怨女,埋頭苦追。
這刻林熙無奈得都快哭出來了!
“沒辦法了,幸好老子準備了最后的退路!”
眼見殘墻已在眼前,林熙驀地一咬牙,整個人突然一用力,雙腳騰空而起,手在墻頭一按,做出了一個經(jīng)典的跑酷動作,轉(zhuǎn)瞬間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殘墻背后!
在他身后,那條痛紅了眼的惡犬看到仇人兼獵物想跑,當然不可能答應(yīng),尖利的四肢在地上一刨,同樣一躥幾米高,呼地一下從墻頭越了過去!
然而……
越過去之后,這條大狗瞬間就傻眼了!
林熙竟然不見了!
狂風吹動荒草,一大片如電影般凄涼荒蕪的景物里,卻獨獨少了主人公的存在!
這特么還得了!
失去林熙蹤影的巨犬在短暫的愣神之后,嗷的一聲直接就發(fā)了狂!
轟!
塵煙彌漫,兩堵夾在一起的殘墻,轉(zhuǎn)眼就被暴怒的巨犬摧毀成了一地瓦礫。
巨大的震動撼動了大地,狂暴的波動甚至穿透了厚厚的泥土,傳到了地下的某條光纖管道里,讓躲在里面的林熙都不由得生出一種膽戰(zhàn)心驚的錯覺,仿佛自己隨時都會被這些狂暴的惡犬從地底下揪出來!
這條管道是林熙他們學校進行光纖改造時留下的,也多虧了他們學校的基礎(chǔ)設(shè)施條件不差,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有這么一條退路。
要知道,現(xiàn)在一般的下水道早就已經(jīng)被更可怕的變異老鼠群占據(jù)了,一個大活人下去,幾分鐘就能給你啃成一堆白骨,也就只有這條沒什么油水的光纖管道,不會吸引變異生物,才能這么空置下來,讓他暫時藏身了。
不過就算這樣,現(xiàn)在的局面也同樣危險到了極點,因為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什么吃飽了撐著的地底變異生物從這條現(xiàn)成的通道里遛彎散步過去,到那個時候,林熙就真的是想死都難了。
一想到可能會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被某條變異巨蟒慢慢生吞,或者被巨鼠群活生生咬死,他就忍不住深深地打了一個寒顫。
“尼瑪,這戰(zhàn)斗力,都快趕上拆遷隊和城管了吧?”
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巨大動靜,林熙又小聲嘟噥了一句。
不過抱怨歸抱怨,下一刻,他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得更緊了,一丁點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
地面上,巨犬赤紅著雙眼,站在一地的斷磚碎瓦間連連喘氣。
經(jīng)過了這一場酣暢淋漓的發(fā)泄,這家伙身體里的獸性本能也終于宣泄得差不多了,眸子里重新恢復(fù)了嘲諷的智慧光輝,它就像一個末日的君王一般,慢慢踱了兩步,突然深深地低下頭去,鼻頭貼地,在廢墟上仔細地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