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張輔第一個走到臺前,轟然單膝跪地,扯著脖子喊道:“臣張輔,愿誓死追隨陛下!”
“陛下有命,臣曹鼐(cao nai)萬死不辭!”內(nèi)閣首輔出列后一揖及地,聲音顫抖不止。
“臣樊忠,愿為陛下馬前卒!”
“臣井源,縱粉身碎骨,也要護陛下周全!”
“臣王佐......”
“臣陳懷......”
一聲聲或真心、或假意思的效忠接連響起,回蕩在土木堡的上空。
劉邦卻不為所動,揮劍凌空一斬,將所有聲音齊齊切斷。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緩將天子劍立在胸前,雪亮的劍身擋住了半張臉,倒映出無數(shù)雙火熱的眼睛。
下一秒,他突然緊緊握住劍柄,用盡全身力氣大吼道。
“此戰(zhàn),非為朕一人!
是為大明!為社稷!為蒼生!
諸位!
萬勝!”
在短暫的安靜后,一陣并不算整齊的嘶吼聲從人群中爆出。
“大明!
萬勝!”
聲聞百里,驚天動地!
......
黃昏,土木堡附近的最高處。
劉邦勒住韁繩,在幾名重臣的陪同下,望著山下腳步不停的士兵,眼神閃爍不定。
情況緊急,他也只能先做到這一步了。
短時間內(nèi),他無法收攏所有士兵的軍心,只能先提振官員將領(lǐng)和少部分精銳的士氣。
要想徹底讓這支軍隊的恢復(fù)戰(zhàn)斗力,需要的不是幾句豪言壯語,而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見皇帝面露沉思,幾名重臣都不敢出言打擾,安靜的肅立一旁。
今天發(fā)生的事,讓他們徹底改變了對皇帝的看法。
說句大不敬的話,之前在他們眼中,皇帝不過是個不經(jīng)世事的孩子,沖動易怒,有勇無謀,而且...識人不明。
但現(xiàn)在,他們心中已經(jīng)生不出半點輕視的想法。
尤其是張輔和王佐兩位太宗年間的舊臣,此刻更是唏噓不已。
不愧是朱家的血脈,關(guān)鍵時刻就是靠得?。?/p>
“張輔?!?/p>
聽到劉邦叫自己,張輔連忙收攝心神,上前兩步躬身道:“微臣在?!?/p>
“追兵幾何?”
張輔面容一肅,沉聲道:“之前探馬回報說,大約有三萬精騎,可是......”
他忽然閉上了嘴,有些尷尬的看了劉邦一眼。
“看朕做什么,繼續(xù)?!眲钇届o道。
張輔暗暗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可是先有恭順伯大敗,后有成國公和永順伯全軍覆沒。
雖說是因為成國公一時不察,中了敵人的奸計。
但能一口吞下三萬精騎,賊兵的數(shù)量至少也在五萬以上。
臣以為......”
“你對也先這個人怎么看?”劉邦突然道。
“也先?”張輔沒想到劉邦會這么問,沉默片刻后才凝重道:“也先雖是蠻夷,但其頗精用兵之術(shù),且野心甚大。
此次瓦剌分四路寇邊,能讓他和阿剌知院二人做主攻,足以證明其實力。
現(xiàn)如今瓦剌攜大勝之威,陛下萬不可掉以輕心?!?/p>
劉邦聞言沉吟片刻,接著淡淡道:“地圖?!?/p>
這回張輔早有準備,朝后面招了招手,便有一名親衛(wèi)小跑過來,單膝跪地,雙手抓著地圖攤開在劉邦面前。
劉邦打開地圖,手指在上面緩緩劃過,當(dāng)復(fù)盤出大明軍隊那慘不忍睹的行軍路線時,用盡理智才強忍住冷笑的沖動。
在細細看了一遍地圖后,劉邦眉頭越發(fā)緊皺,手指有些焦躁的在地圖上不停敲打。
位置太差了!
土木堡位于兩條驛道的交匯處,且并未像尋常軍鎮(zhèn)那般拒險筑城,北部地勢平坦,十分方便騎兵蓄勢沖鋒。
且土木堡地形屬于是中間低四周高,一旦瓦剌占據(jù)了周圍的高點,便能將明軍動向全部盡收眼底。
最要命的是,此地沒有水源!
根據(jù)張輔的標注,南部全是河水干枯后留下的河溝,見不到半點水星。
要想喝水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去東南方向的媯川,要么去西南方向的永定河。
但兩地距土木堡不算近,最快也走半個時辰,更不要是來回取水。
眼下大軍撤離速度緩慢,必須要有人斷后。
而斷后的軍隊要想不因為缺水引發(fā)嘩變,必須要放棄土木堡,在媯水河附近安營扎寨。
可若是如此,就必須要放棄干涸河溝與土木堡帶來的地利,直面瓦剌騎兵!
沒了阻礙,瓦剌人的騎兵能有多兇猛,劉邦再清楚不過。
難道要......
劉邦扭頭看了眼憂色滿面的重臣,沉默片刻后立馬放棄了那個想法。
拋棄大部分人員和傷兵,用他們來阻礙瓦剌騎兵的行進速度,確實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那么做,無異于自毀根基。
大半明國精華都在此地,真要損失慘重,回去之后自己這皇位能不能坐穩(wěn)都還是兩說。
特娘的,朱祁鎮(zhèn)這個混賬小子,還真是給朕出了個難題???
此時,幾位重臣的心中也不平靜。
早在王振下令駐守土木堡時,他們就曾偷偷推演過,無一例外,明國都是慘敗,甚至少有能不全軍覆沒的結(jié)局。
見劉邦面色凝重,幾位重臣對視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堅決。
曹鼐默默整理了下衣冠,越眾而出,走到劉邦面前躬身道:“陛下,微臣有話要說?!?/p>
“講?!眲钸€在看地圖,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曹鼐卻毫不在意,鄭重道:“臣想說,陛下萬金之軀,您的安危關(guān)乎天下社稷。
臣以為,當(dāng)在京營中選出一隊精銳騎兵,由英國公親自帶隊,護送陛下先行撤離。”
說到這,曹鼐突然跪在地上,抬著頭堅決道:“陛下能有今日之改變,臣滿心寬慰。
有您在,以我大明之廣袤富強,來日必能橫掃大漠,不必拘泥于一時一地之勝負。
臣今日之言,句句發(fā)自肺腑!
吾等身負皇恩,當(dāng)忠君體國。
若陛下有個閃失,臣等縱茍活,百年后也無顏去先帝!
臣曹鼐,叩請陛下移駕懷來!”
曹鼐重重磕在泥土上,其他幾人見狀,也跟著跪了下去,大聲道:“臣等附議!”
劉邦手指一停,看著曹鼐的后腦勺淡淡道:“你是想讓朕逃?”
曹鼐一驚,連忙抬頭解釋道:“陛下誤會了!
臣的意思是......”
“報!”
聽到這個聲音,曹鼐心頭一緊,連忙回頭看去。
只見一匹快馬從山下奔來,等到近前馬還未停穩(wěn),渾身是血的士兵便從馬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焦急道。
“瓦剌已至麻峪口,攻勢兇猛!
郭大人命小人傳訊,望陛下早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