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小時候經(jīng)常和外公外婆生活，他們都是老中醫(yī)，耳目濡染，原主的醫(yī)術(shù)也很好，只不過膽子小，沒想過做醫(yī)生。
林綿綿沒穿書之前也是學(xué)醫(yī)的，獸醫(yī)，天天和各種動物打交道，也學(xué)過一點中醫(yī)，現(xiàn)在看著一排銀針，忽然有些懷念以前擼貓的日子了。
但是再懷念也回不去了，她還是好好生活，好好干飯吧。
堂屋里，林綿綿的早飯放在桌面上，玉米面做的窩窩頭，放了辣椒的咸菜絲，還有一碗溫?zé)岬奶鸲節(jié){，里面有細(xì)碎的紅棗顆粒，喝起來是濃濃的紅棗味。
她過來吃飯的時候，透過堂屋的后門，看見陸嬸在后面的自留地通水，下了一晚上的雨，自留地到處都是積水。
長好的蔬菜都被摘了下來，吳秀秀在收拾，放在木架上瀝干水，似乎打算拿來做菜干。
林綿綿快速吃完飯，洗好碗就過去幫忙，吳秀秀一看見她就笑，小聲問她。
“綿綿，早飯好吃嗎？”
林綿綿一時摸不清吳秀秀的意思，難道是她睡太晚了？
她不好意思地點頭：“好吃，下次我早點起來，我給你們做……”
“不用，今天早飯不是我們做的，是阿野早早起來做的，他還不讓我們喊你吃飯，想讓你多睡一會呢！”
話還沒說完，吳秀秀就打斷她的話，還笑得十分燦爛。
惹得林綿綿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低下頭，把芥菜上的樹葉拿掉，隨口問：“陸野呢？一大早怎么不見他和大隊長？”
吳秀秀一聽，笑容頓時消失了，擔(dān)憂地望著烏黑的天空，嘆氣道：“牛棚里懷孕的母牛被雷驚了，早產(chǎn)，卻遲遲生不下來，爸飯沒吃就去守著，阿野剛送飯去了?！?/p>
在沒有農(nóng)業(yè)機(jī)械的年代，牛是非常重要的勞動力，有了牛，耕地播種時速度快，人也輕松，還能拉著人去鎮(zhèn)上趕集。
林綿綿想了想，說：“其實牛生不出來，大部分是頸道和骨盆比較狹窄、胎兒過大，或者胎兒位置不正，如果是胎位不正，可以手動進(jìn)行矯正……”
說著說著，林綿綿發(fā)現(xiàn)吳秀秀看她的眼神忽然有點不對勁了，嚇得她急忙閉上嘴。
她還以為自己露餡了，絞盡腦汁想個借口準(zhǔn)備忽悠吳秀秀時，吳秀秀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開口。
“綿綿你會給牛接生嗎？村里的獸醫(yī)前年去世了，除了他沒人會給豬牛接生，你能不能過去看看？”
林綿綿頓時頭皮發(fā)麻，她會是會，但是沒有親手接生過啊，她只給貓貓狗狗接生過，畢竟以前在大城市里也沒人養(yǎng)牛啊。
可吳秀秀不給她解釋的機(jī)會，拿著一把舊油紙傘就要帶著她去牛棚，眼里閃爍的希望太令人動容。
林綿綿嘆氣，接過油紙傘，“你別去了，路上太滑了，我自己去?！?/p>
事到如今，她只能去看看了，和陸嬸打了聲招呼就踩著雨水出門了。
牛棚距離陸家有一段距離，路上到處都是積水，河邊的水位也漲了許多，雨卻還在不停地下。
“不會要淹了吧？”
林綿綿望著渾濁黃色的河水，內(nèi)心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要是淹了，那大伙兒今年剛種下的糧食就全部都壞了。
到時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餓肚子了。
她只希望雨快些停下。
念頭剛落，林綿綿就發(fā)現(xiàn)雨下的越大了，雨滴砸得她差點拿不住雨傘，好在旁邊出現(xiàn)了一只帶著幾條疤痕的大手，替她穩(wěn)住了油紙傘。
“謝謝?！?/p>
林綿綿下意識扭頭道謝，等看清楚替她拿傘的人是誰時，她的瞳孔驟然一縮，臉色都白了一瞬。
周火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微微湊近她提高聲音說：“你是要去牛棚嗎？我?guī)氵^去?！?/p>
周火頭上戴著草帽，兩邊肩膀都濕了，手里還幫林綿綿撐著傘，林綿綿試圖拿過傘，周火卻不松手。
林綿綿只能硬著頭皮和周火一起走去牛棚，還好路上雨太大，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然她都怕自己繃不住自己的情緒。
牛棚是一間破屋，里面不止住著牛還住著下放的人，母牛難產(chǎn)就是一位年紀(jì)較大的教授發(fā)現(xiàn)的。
林綿綿和周火到的時候，牛棚里圍了一圈的人，個個神色著急，不安地走來走去，陸野和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站在牛旁邊說話。
陸野抬頭看見林綿綿和周火走在一起，眉頭微微一皺，又松開，抬腳大步來到林綿綿身邊，接過周火手里的傘。
視線在周火身上滑過，最后落在林綿綿細(xì)嫩瓷白的小臉上，“你怎么來了？”
“我聽說大隊的牛難產(chǎn)，過來看看……這牛是第一次生崽吧？”
林綿綿一看見那只躁動不安的母牛就知道原因了，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了一下。
陸野點頭，拉著她來到陸大軍身邊，低聲說：“是，你有辦法？”
“我可以看看，我以前見過牛怎么接生?！?/p>
林綿綿隨口扯了一句，來到母牛面前，牛被下放的人照顧得很干凈，她摸摸牛角，看著牛眼里的淚水，她心軟了，決定要幫幫它。
她想幫，在場的人卻不太可能相信她。
“林知青，你來干什么，快離開這里，這?，F(xiàn)在可不好控制，會踢人的！”
陸大軍話剛說完，母牛就朝他踢了一腳，嚇得他趕緊躲開。
“大隊長，我以前學(xué)過給牛接生，我可以幫你們?！?/p>
林綿綿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長袖，褲子也是黑色的，瞧著白白嫩嫩，嬌嬌弱弱的，一點也不像是學(xué)過的樣子。
陸大軍和村民壓根不信，擺手想讓她離開，陸野卻低聲和頭發(fā)花白的老頭說了幾句話，老頭抬頭看向她。
老頭是三水村的村醫(yī)，他說：“那你先看看牛的癥狀，要是說對了，我就讓你幫忙?！?/p>
林綿綿望向陸野，男人輕輕點頭，見此，她便開始給牛檢查。
“這牛應(yīng)該是第一次懷崽，而且胎位不正，產(chǎn)道太窄太干，可以注入溫肥皂水或者溫石蠟油，這樣就可以幫助它生崽……”
林綿綿說這些的時候，神色很認(rèn)真，檢查手法也很專業(yè)，周圍的人開始漸漸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