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幾根手指勾著韁繩,跑了半個月,她也勉強(qiáng)適應(yīng)了馬背上的不適感,聞言起了調(diào)侃的心思:
“這架梁城有什么啊,讓你小子這么上心?在江明城的時候你可沒這么說?!?/p>
白恕臉一紅,尷尬地?fù)蠐夏槪骸霸蹅儾皇潜蛔妨瞬排艹鰜淼拿矗氖俏也幌攵啻??!?/p>
林山倦哼笑一聲:“嗯,別多說了,再多說一句我就不信了?!?/p>
白恕:……
馬兒晃晃悠悠,和煦的春風(fēng)拂面,林山倦忽然懂了那句“春光懶困倚微風(fēng)”的妙處,回想自己曾經(jīng)的生活,頓有一種前世今生的宿命感。
誰能想到她此刻竟然在這兒,過著與從前完全不同的安寧生活呢?
雖說逃亡之路有幾分刺激,可比起從前的血腥日子,總是平淡許多的。
“世事無常啊……”
她閉著眼睛感嘆。
白恕好奇地看著她:“老大, 你說什么世事無常?”
濃郁粗魯?shù)目谝纛D時打破了難得的意境,林山倦不耐地瞟他一眼:“我在懷念刀口上舔血的日子?!?/p>
白恕頓時噤了聲兒,縮著脖一言不敢再發(fā)。
他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包袱里的饅頭零零散散吃了半個月,最后被白恕提前消耗得只剩兩個餿饅頭時,也剛好進(jìn)了架梁城,找了間客棧住下。
沐浴過后,林山倦仍舊換上僧衣,換衣服的時候,從熹和衣服上扯下來的錢袋也因此掉在地上。
林山倦盯著這個陌生的東西愣了幾秒,想起它的來處之后眼睛都亮了,迅速蹲下身子撿起。
要不是它自己掉出來,自己都險些忘了這回事!
白恕從外頭回來瞧見這個精致錢袋,直接從桌子上躍過來:“老大!你瞞著我藏了私房錢?!”
林山倦白他一眼:“真有私房錢我還吃半個月饅頭?”
錢袋打開,先是倒出幾兩碎銀子,緊接著又倒出幾張銀票。
“這個值多少錢?”林山倦好奇地問。
白恕拿起來一看,眼睛險些瞪出來:“一!一千兩!??!”
他哆哆嗦嗦地數(shù)了數(shù)銀票的數(shù)量,竟然足足有十張!這可是一萬兩?。。?/p>
“老大!你哪兒來的這么多!一萬兩?。。。?!”
林山倦一愣,隨即抓起一個餿饅頭把他嘴塞上:“小點(diǎn)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
白恕被一個饅頭噎得直翻白眼兒,好半天才吐出來,呸呸呸地漱口。
屋頂上的月留咬牙切齒——她果然偷了殿下的錢袋!無恥之徒!
林山倦把碎銀子給他:“這些你拿著,先去把客棧的錢付了再說。然后再買幾身現(xiàn)成衣服來穿,都要男裝。”
兩人僧衣長發(fā)的裝扮實(shí)在有些不倫不類,吃個飯的功夫就有許多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林山倦深感這身衣服帶來的不便,本身他們就是偷了人家的僧衣,再這么大搖大擺招搖過市,若是有心想找他們,簡直不要太容易,因此必要的易容還是要有的。
白恕很快拿著幾身布料普通的衣服上來,他節(jié)儉慣了,哪怕有了許多銀子,也不敢大手大腳地花。
林山倦也沒挑剔,當(dāng)即拿著衣服去里頭換過,又學(xué)著白恕的樣子扎了個男子的發(fā)髻,自己對著鏡子觀察一番,沒什么紕漏才出來。
白恕正無聊地喝茶,聽見開門聲迅速回頭,當(dāng)即被林山倦的新形象嚇住,水都忘了喝,順著唇角流下來。
林山倦長相英氣,所謂相由心生,她的職業(yè)這么多年給她的熏陶除了謹(jǐn)慎的性格,還有凌厲的面部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