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的這句好久不見讓我失了神,往事一幕幕的閃現(xiàn)。
顧風是我的小學同桌,那時候他的個子瘦瘦小小的,被全班同學叫矮蛋,經(jīng)常被領頭高個子男孩欺負。
有一次班級大掃除,大家故意捉弄他,把垃圾桶套在他頭上,后來我把班主任給叫來了,班主任把那幾個帶頭欺負顧風的男孩子叫到了辦公室罰站。
那時候顧風看著我,嘴角微微笑,我也看著他微微一笑。
從那以后我們倆成為了好朋友。
那件事之后,我被那幾個男生取了個外號,叫做“愛打報告的討厭鬼?!?/p>
而且他們從捉弄顧風一個人,變成了針對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我們倆成了班級里被孤立的小可憐蛋。
林夢是三年級轉(zhuǎn)校過來的,她的個子比我們兩個都高,雖然是同齡人,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大,讓我和顧風叫她老大。
林夢來了之后,我和顧風就有了守護神,每次我們倆被欺負,我們都會躲在林夢的背后。
我記得有一回放學,那幾個男同學把我堵在學校的停車棚,問我要錢,不給錢就不給走,那回也是林夢擋在我前頭,她一把扔下書包就沖了上去,按住領頭的那個男生,在他臉上來了兩下,痛的那個男生直嗷嗷叫。
就因為這個,我們倆被叫了家長,李女士和黃阿姨也成為了好朋友,后來林夢爸爸的單位收房,他們家便一口氣買了我家對面的房子,從此我們倆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姐妹。
后來林夢告訴我,女孩子打人的三招式,一喊,二壓,三抓臉,保準讓對方哭爹叫娘。
顧風我最后一次見他是小學五年級,他的爸爸要調(diào)回C市工作了,所以他也得跟著轉(zhuǎn)學,那天他準備了好多好吃的說要請我和林夢一起吃,但是我失約了。
等我后面在找他,我發(fā)現(xiàn)他們家已經(jīng)搬走了。
再一次見面就是上回酒局那次,真的沒想到時隔多年的重逢會是這么的尷尬和狼狽。
林夢嘟囔了一聲:“蘇小小,你怎么還沒睡?!?/p>
“哦,我睡不著”我翻了個身。
“怎么,還在想顧風的事兒?!绷謮粢徽Z中的。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靜靜的盯著天花板,眨巴著眼睛。
林夢打著哈欠轉(zhuǎn)過頭看著我,“你要是實在睡不著,抽屜里有褪黑素?!?/p>
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經(jīng)常吃這個?這要少吃點,對身體不好?!?/p>
林夢嗯了一聲“最近壓力有點大,人有點焦慮,有時候睡不著會吃這個?!?/p>
“不過這幾天你在我這里住,我反而睡的挺好的?!绷謮艨拷?,把她的腿搭在我的大腿上,“蘇小小,你軟呼呼的,很好抱?!?/p>
我笑了笑,反手抱住林夢。
今兒早我上班的時候把那件扭成菜干一樣的白襯衫用垃圾袋裝著,給一起塞到包里了,打算中午午休的時候給送到干洗店里去干洗。
“小小,你回來了,這個給你”覃覃給我塞了一根香蕉。
我的腦子里閃過林夢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覃覃嘿嘿一笑,這越發(fā)證實了我的猜想。
“小小,你上次幫我做的那個提案有個細節(jié),我不太明白,你可不可以幫我?”
好家伙,在這里等著我呢,上次錢心心夸你提案做的好的時候,也沒見你提我一嘴,好事都給你占了,麻煩事都落我頭上,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吧。
“小覃,剛心心姐叫我把這個直播稿子核對一下,她等會要用的,你看這…”我很為難的看著她。
這言外之意在明顯不過了。
不過人沒腦子起來是真的沒腦子,她說:“那等你做完了,在幫我也來得及的?!?/p>
我說:“不好意思,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幫不了你?!?/p>
覃覃嘟囔了一聲:“不幫就不幫了,拽什么?!闭f完還把桌子上的香蕉給拿走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一下的。
換做之前的我,我肯定會幫這忙,還會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但是奶奶離開后,蘇聿的那番話讓我明白了,我應該好好地去愛自己,去接納不完美的自己和自己和解。
所以首先的第一件事是就是學會拒絕,拒絕一切無理的要求。
中午午休的一個半小時,我簡單吃完飯,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干洗店。
當我把那件皺巴巴,滿是污漬和異味的白襯衫放到桌子上時,明顯感覺到了老板面露愁容,他肯定想不到這件衣服經(jīng)歷了什么。
“能洗不,老板”我有些心虛,聲音本能的越說越小聲。
老板皺了皺眉頭,他估計也沒想好怎么和我說吧。
沉思了一會,他說:“洗是可以洗,就是得加錢?!?/p>
我尋思著只要能洗干凈加一點也可以。
蠻問:“加多少”
老板看我這么直接,伸出手比了個二。
我心想二十,那還可以,不貴。
“老板那你幫我洗了吧,我錢先掃給你”我掃了個一百八過去,一百六的干洗費加二十的價,正好一百八。
聽到零錢播報聲,老板看著我:“小妹,是兩百,不是二十?!?/p>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老板看著我又重復了一句,“加費用兩百塊,一共三百六十塊錢,你在給我一百八十就可以了?!?/p>
我都懷疑我耳朵有問題,看著我疑惑又震驚的模樣,老板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洗不洗?一件幾千塊的白襯衫都買得起的人兒,幾百塊干洗費掏不出來,這衣服怕不是偷來的。”
聽到老板的話,我又震驚又生氣,驚得是顧風這件衣服居然這么貴,氣得是老板瞧不起人,狗眼看人低?!?/p>
我也不慣著他,來了一句我不洗了,拿過衣服,就把收錢碼亮了出來。
老板臉色十分難看,嘴巴罵罵咧咧的,十分不情愿的把一百八退給了我。
人要臉樹要皮,只要不要臉就可以豁出去,我不怕丟人,我只是不想在受欺負了。
走出店門口我轉(zhuǎn)身就進了另一家干洗店,這家店鋪老板就挺好的,沒有上一家那么離譜,而且服務態(tài)度也不錯,沒有亂要價。
我知道這件衣服不好洗,加點價格我都能接受,我只是接受不了老板瞧不起人還有把人智商放在地板上摩擦。
寫了聯(lián)系方式我就把衣服交給老板了,然后打開了QQ,給顧風發(fā)了一條信息,約他有時間見一面。
這次見面,我可得好好為我的莽撞道個歉,然后把洗干凈的衣服還給他。
消息剛發(fā)出去,幾乎是秒回,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讓我有些懷疑,他不會一直等著我的消息吧。
不過我也就是想一想,畢竟我蘇小小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