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沒有問價格。此刻金錢的概念已經(jīng)模糊。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杯壁，

那寒意似乎能暫時凍結(jié)心口的劇痛。我端起杯子，沒有猶豫，沒有品味，仰頭，

將那滾燙的液體狠狠灌了下去！一股狂暴的火焰瞬間從喉嚨一路燒灼到胃底！

海鹽咸腥、夾雜著深色水果的甜膩……所有極端的風(fēng)味如同炸彈般在口腔和食道里轟然炸開！

辛辣感猛烈地沖擊著鼻腔和淚腺，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胃部猛烈地抽搐著，發(fā)出無聲的抗議。我死死抓住冰冷的吧臺邊緣，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才勉強壓下了那口幾乎要沖口而出的嗆咳。好烈！

像吞下了一口燃燒的汽油。但正是這粗暴的灼燒感，奇異地壓過了心口那片死寂冰冷的麻木。

那尖銳的痛楚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被這烈酒點燃，燒得更加旺盛，

卻也帶來一種近乎自虐的、短暫的解脫感。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吧臺光滑的黑色大理石臺面上，濺開小小的水花。不是因為悲傷，

更像是身體對這猛烈刺激的本能反應(yīng)。我抬手，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后再次端起杯子。

這一次，喝得慢了些，但每一次吞咽，都帶著一種毀滅般的決絕。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

留下灼痛的軌跡，胃里那把火燒得更旺，燒得四肢百骸都開始發(fā)燙，

燒得眼前的光線開始扭曲晃動。世界在旋轉(zhuǎn)。吧臺頂上垂下的復(fù)古吊燈變成了旋轉(zhuǎn)的光輪，

爵士樂手慵懶的薩克斯風(fēng)聲變得忽遠忽近，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海水。

那些投射在我身上的、來自幽暗角落的目光，似乎也帶上了重影，變得模糊不清。

酒精像洶涌的潮水，迅速淹沒了殘存的理智。

腦海里那些刻意壓制的畫面——休息室門縫里窺見的骯臟，

林薇薇裙角纏繞在皮帶扣上的細節(jié)，沈修謹那張驚駭扭曲的臉——此刻不受控制地翻騰上來，

變得無比清晰，又無比扭曲，像一場荒誕的噩夢在眼前反復(fù)上演。

“再來……一杯……”我的聲音黏糊不清，手指摸索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