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又見半月前那個(gè)雪夜——兄長提著滴血的槍尖沖進(jìn)祠堂，

將染紅的家傳槍譜塞進(jìn)她懷中："紅玉，這最后一式'盤龍飲雪'，

你萬不可翻開......""抓活的！"高衙內(nèi)的尖叫刺破血色。紅玉后頸寒毛倒豎，

急退半步避開斜刺里劈來的鐵鏈，卻撞進(jìn)第三人的擒拿圈。鋼刀脫手墜地的脆響中，

她突然看清對方胸甲暗紋：竟真是殿前司的玄豹營！生死一瞬，

記憶里兄長演示的槍招如電光劃過。她并指為槍戳向那人腋下鐵甲縫隙，

趁其痛呼彎腰的剎那，染血的指甲已勾住他腰間火藥筒引線。轟然爆響震塌半邊屋梁時(shí)，

紅玉裹著火星滾出柴房，懷中的槍譜被熱浪掀開半頁，缺失的第九頁切口處，

赫然殘留著半枚暗紫色官印。"追！她往馬廄去了！"高衙內(nèi)的咆哮混著馬蹄聲碾過雪地。

紅玉翻上廄中唯一未中毒倒地的黑馬，突然勒緊韁繩。馬鞍皮囊里露出一角泛黃信箋，

朱砂寫就的"青州觀音院"在雪光中妖冶如血——這分明是七日前暴斃的禁軍教頭王進(jìn)，

最后一次來府中與兄長密談時(shí)揣在懷中的密函！身后箭雨破空聲迫近，

她揮刀斬?cái)囫R廄頂懸掛的草料鐵鉤。傾瀉而下的凍硬草料砸翻追兵時(shí)，

黑馬已載著她撞開側(cè)門。汴京東郊的官道在暴雪中模糊成白茫茫一片，

唯有掌中槍譜第九頁的殘印烙得她生疼——那印紋的形狀，

正與三司使蔡京書房里那方"鹽鐵專營"的紫玉虎符嚴(yán)絲合縫。

第二章：樊樓胭脂虎樊樓飛檐下的青銅鈴鐺叮咚作響時(shí)，紅玉正蜷在三層閣樓的梁架上。

她盯著下方往來如織的錦繡袍角已有兩個(gè)時(shí)辰——那些捧著鎏金食盒的小廝，

總會在此處拐向東北角的暗梯。第三十七個(gè)食盒經(jīng)過時(shí)，

她終于看清盒蓋內(nèi)側(cè)的朱砂印記：形如倒懸的蓮花，與王進(jìn)密函邊角的火漆紋樣分毫不差。

"啞姑，掌柜喚你去擦地！"龜公的喝罵從底層傳來。紅玉垂下頭，

讓散落的發(fā)絲遮住眼角那道未愈的刀傷，攥著抹布的手指在粗布裙上蹭了蹭。

三日來她裝作被毒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