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掃過廣場邊緣站立的江嶼和孫大夫的方向,
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啊杂刑炝P臨身!”孫大夫被這目光一掃,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站立不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周圍狂熱的信徒也感受到了神威的變化,叩拜得更加用力,口中惶恐地念誦著“真君息怒”。
唯有江嶼,依舊站得筆直。清源真君那帶著警告和審判意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仿佛只是拂過一陣微風。他深邃的眼眸深處,那點幽深的火焰,
在對方那暢快得意的大笑聲中,反而燃燒得更加沉靜,更加熾烈。
他看著神臺上那尊在香火中越發(fā)璀璨、發(fā)出震耳欲聾笑聲的神祇化身,
看著下方如同被馴服的羔羊般狂熱叩拜的信徒。
師父玄明被金色鎖鏈貫穿肩胛、被紫色雷霆洞穿胸膛、最終化作漫天星芒消散的畫面,
無比清晰地在他腦海中閃過。星火,在沉默中積蓄了十年。枷鎖,已沉重得讓眾生無法呼吸。
是時候了。
笑聲余音未絕、那“天罰臨身”的冰冷宣判還在廣場上空回蕩之際——站在人群邊緣的江嶼,
動了。他沒有跪拜,沒有祈禱,甚至沒有抬頭仰望那高高在上的神祇化身。
他只是平靜地、一步踏前,站到了孫大夫身前稍前的位置。這個動作很輕微,
在狂熱的人群中毫不起眼。然后,他抬起了右手。那只手,指節(jié)分明,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力量感,也帶著常年勞作的粗糙痕跡。掌心向上,五指微張,
姿態(tài)隨意得如同要承接一片飄落的樹葉。沒有念咒,沒有掐訣,沒有光華四射的前兆。
一點微弱的、溫暖的金色光芒,驟然在他掌心亮起。光芒初時如豆,搖曳不定,
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然而,就在它亮起的瞬間,仿佛一顆火星落入了沉寂萬載的油海!
轟——!以江嶼掌心那一點微光為中心,一股無形的、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意念洪流,
如同沉睡的巨龍被驚醒,轟然爆發(fā)!這意念并非來自江嶼一人!它是十年間,
凡人的困惑;是那些在神威下戰(zhàn)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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