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一個放心?!彼е鵆T室走,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知道流程,
知道需要簽字,知道輻射劑量——過去他試過十幾次,每次都被母親以“浪費錢”為由攔住。
這次母親卻沒掙開。她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嘆了口氣:“你是不是一直擔心我?
”林野的動作頓住了。CT室的紅燈在母親身后亮著,像只沉默的眼睛?!拔遗?。
”他聽見自己說,“我怕你像上次那樣——”“傻孩子?!蹦赣H抬手摸他的頭,
掌心的溫度透過頭發(fā)滲進來,“哪有什么上次。媽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CT結果要下午三點才能取。他帶著母親在醫(yī)院花園里坐了很久,陽光把長椅曬得暖暖的。
母親說起他小時候的事,說他三歲時偷喝墨水,舌頭黑了好幾天;說他第一次考一百分,
把卷子折成小船放進河里。林野靠著椅背聽著,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事他都快忘了。
過去他總盯著那個“失去”的結局,卻忘了母親還在的時候,他們有過這么多發(fā)亮的日子。
三點鐘去取報告時,他的腳步很輕。醫(yī)生拿著片子說:“結節(jié)邊界清晰,確實是良性的。
”林野“嗯”了一聲,沒像以前那樣追問細節(jié)。他牽著母親走出醫(yī)院時,
夕陽正把影子拉得很長?!叭ベI件新風衣吧?!彼蝗徽f。母親笑了:“你剛發(fā)的工資,
留著自己用。”“我還有呢?!彼涯赣H往商場的方向帶,“就買上次我看中的那件米白色,
你穿肯定好看?!甭愤^餛飩鋪時,老板娘探出頭打招呼:“今天不吃餛飩啦?”“明天來。
”林野回頭笑了笑。那天晚上他沒失眠。母親在客廳看電視,嗑瓜子的聲音很輕。
他躺在床上,聽著墻上的鐘走到十二點,卻沒等到熟悉的眩暈。窗外的月光漫進來,
落在地板上。那塊松動的木刺還翹著,但他忽然覺得,好像沒那么在意了。
第三章:未拆的信封第122次循環(huán)沒有來。林野在六點十五分自然醒時,
第一反應是摸手機——日期顯示是第二天。他猛地坐起來,差點撞到頭。地板上的木刺還在,
但母親的拖鞋不在床邊了。他沖到客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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