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里，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臉被縫成一張僵硬的面具。評論 30 萬條，

每條都在@我：“沈醫(yī)生，我可以舔你的手術(shù)刀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冰冷，

像一塊剛脫模的硅膠。街對面，一輛冷鏈貨車停下。司機(jī)戴著口罩，對我點(diǎn)頭。

車廂里飄出刺身醬油的味道。我低頭看自己的手腕，

一行條形碼：“Product of Desire – Batch 01.”三天后，

米其林三星主廚杜康在日記里寫道：“今日收到特殊食材：一張女性面部皮膚，質(zhì)地極薄，

能完整映出我的影子。我決定做一道‘鏡中刺身’。第一刀下去，皮下的血是孔雀藍(lán)。

”第2章 膽汁綠之味我叫杜康。米其林三星主廚，主業(yè)是喂飽別人，

副業(yè)是替他們吃掉回憶。我有一道絕密菜，菜單上沒有，

只賣給深夜十二點(diǎn)后的最后一位客人：“倒流粥”——用我自己的膽汁作底，

喝完的人會吐出此生最念念不忘的一頓飯。我靠回收他們的嘔吐物，

重新拼回自己缺失的童年午餐。今天，我收到了一塊“孔雀藍(lán)的臉皮”，

快遞單上沒寫寄件人，只印著一個(gè)坐標(biāo)：北郊廢棄攝影棚，B 區(qū) 3 號。我知道，

下一鍋湯，要用我自己的記憶做底料。凌晨 2:07，冷鏈車返程途中熄火。車廂里，

那塊臉皮在零度里保持微笑。我下車找信號，一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攝影棚門口。

卷簾門半掩，縫里溢出膽汁綠的蒸汽，帶著 1994 年小學(xué)食堂的潲水味。我掀開簾子，

門在背后“哐”地落下。燈亮起——不是無影燈，而是一盞老舊的蒸籠吊燈，

燈泡被膽汁浸透，像發(fā)霉的月亮。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圓形餐桌，直徑兩米，桌面是一面鏡子。

鏡子里沒有我，只有 8 歲的我：坐在發(fā)霉的木質(zhì)飯桌前，面前一只空碗，

母親在廚房咳血，父親在賭桌上抵押最后一把米。我的肚子叫了一聲，

鏡子里的我也叫了一聲，但比我多一滴口水。餐桌說話了，

聲音像燉爛的肉皮：“說出你真正的欲?！蔽一卮穑骸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