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悲壯，“老子不要你當菩薩供著！

老子就要一口熱飯！一碗熱湯！像個人一樣咽氣！行不行？！”他的要求，

卑微得讓我心頭發(fā)酸。一個在深宮最底層掙扎了一輩子、看盡世態(tài)炎涼的老太監(jiān)，

最后所求的，不過是一口熱飯，一個像人一樣死去的尊嚴?！靶?。” 我沒有任何猶豫，

斬釘截鐵，“公公今日助我，他日我蕭令月只要還有一口氣，必讓公公安享晚年。熱飯熱湯，

管夠。若違此誓，天打雷劈！”“好！好！好！” 王太監(jiān)連說了三個好字，

激動得渾身都在抖，“賭了！老子跟你賭了！”賭上他這條殘命，賭上他最后一點念想！

“怎么出去？” 我立刻問。這才是關(guān)鍵。王太監(jiān)喘勻了氣，

渾濁的眼里閃爍著狡黠和多年積攢的、對這座皇城規(guī)則的深刻認知。“冷宮廢妃，

想從正門出去，除非是抬尸首。” 他壓低聲音，嘶啞地說，“但……冷宮后面，

挨著北苑荒山。翻過那座荒山，就是皇城根最亂、最窮的‘老鼠巷’。

那里……是‘夜不收’的地盤。”“夜不收？” 我皺眉。“就是一群野狗！

” 王太監(jiān)啐了一口，“沒戶籍，沒來路，白天躲在地溝里，

晚上出來刨食的流民、逃犯、亡命徒！皇城司的狗腿子都懶得去管的地方！”“翻過荒山，

就能到老鼠巷？” 我追問?！澳?！” 王太監(jiān)肯定道，“但那山陡得很！野林子深，

還有狼！以前也有廢妃想跑，不是摔死了，就是被狼啃了！就算僥幸翻過去，

落到那群‘夜不收’手里……” 他沒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比死還慘。

“所以，得等！” 王太監(jiān)眼中精光一閃，“等一個‘亂’的時候！宮里亂，宮外也亂！

亂起來，才有機會渾水摸魚！”“什么時候會亂？” 我的心提了起來。王太監(jiān)咧開嘴，

露出一個近乎殘忍的笑容，壓得極低的聲音帶著寒意：“快了……皇后那賤人，懷上了。

”我心頭猛地一跳！皇后懷孕了？！“狗皇帝登基快十年了，后宮一個蛋都沒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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