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的心跳亂得不行，指尖蜷縮著，幾乎不敢去看王璐的眼睛。
她……真的喜歡顧青嗎？
這個念頭一旦浮現(xiàn)，就像一顆掉進(jìn)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怎么都無法平靜。
“喂，你不會真喜歡她吧？”王璐盯著她的臉色，瞇起眼睛，一副“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
林然猛地?fù)u頭，慌亂地否認(rèn)：“沒、沒有！你別胡說！”
王璐嘖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臉都紅成這樣了，還說沒有？”
林然咬住嘴唇，別開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就算我真的對她有點特別的感覺，那又怎么樣？她比我大那么多，我們根本不可能?！?/p>
王璐愣了一下，隨即認(rèn)真地看著她：“誰說不可能？年齡大就不能喜歡了嗎？”
林然抿緊唇，低聲道：“她不會喜歡我的?！?/p>
王璐挑眉：“你怎么知道？”
林然一時語塞。
是啊，她怎么知道？
顧青從來沒有直接拒絕過她，甚至……她的那些舉動，她的眼神，她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似乎也在隱隱試探著什么。
可她不敢去想。
她害怕自己一旦承認(rèn)了，連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都維持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睫，聲音有些低?。骸八龑ξ摇皇窍耖L輩對晚輩的關(guān)心吧?！?/p>
王璐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一聲：“那你怎么不去問問她？”
林然猛地抬頭，瞳孔微微一縮。
“你在這里自己糾結(jié)有什么用？”王璐聳聳肩，“直接去找她，問清楚她對你的感覺，不就知道了嗎？”
林然的心臟狠狠顫了一下。
去問嗎？
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
她一直在逃避，在壓抑，可王璐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切開了她所有的偽裝。
她是真的……不想知道答案嗎？
她捏緊了衣角，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可是她突然意識到——
她再這樣逃下去，遲早會被自己逼瘋。
林然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寧，王璐的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腦子里，讓她怎么都無法忽視。
“你在這里自己糾結(jié)有什么用？直接去找她，問清楚她對你的感覺，不就知道了嗎？”
可她真的能去問嗎？
如果顧青只是單純地把她當(dāng)成小孩，那她問出口的那一刻，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連現(xiàn)在這點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都維持不下去了？
她害怕。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傍晚時分，天色暗了下來。林然站在宿舍樓前，抬頭望著深藍(lán)色的天空，心跳越來越快。
她掏出手機(jī)，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給顧青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在店里嗎？”
幾乎是秒回。
“在?！?/p>
林然深吸了一口氣，攥緊手機(jī)，手指輕微地發(fā)著抖。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去喝杯咖啡，僅此而已。
可她心里清楚，她想要的，遠(yuǎn)不止一杯咖啡。
夜晚的“時光”很安靜，店里沒什么客人，暖黃色的燈光灑落在木質(zhì)桌椅上，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
林然推門進(jìn)去的那一刻，顧青正站在吧臺后擦拭咖啡杯，聽見聲音，她抬起頭，目光落在林然身上。
“今天怎么突然來了？”顧青輕輕一笑，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閑聊。
林然站在原地，看著她那雙沉靜的眼睛，手心微微冒汗。
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走到吧臺前，輕聲道：“想喝杯咖啡。”
顧青點點頭，熟練地開始準(zhǔn)備。
林然坐在吧臺前，雙手交疊在一起，心里翻江倒海，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偷偷抬眼看著顧青，發(fā)現(xiàn)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緊張。
幾分鐘后，顧青將一杯拿鐵放在她面前，語氣溫和：“嘗嘗?！?/p>
林然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溫?zé)岬囊后w順著喉嚨滑下，可她的手指卻微微發(fā)涼。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顧青。”
顧青抬眸看她，眼神溫柔而專注：“嗯？”
林然的心跳得厲害，指尖死死地扣著杯子，嗓音有些發(fā)緊：“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青微微挑眉，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問吧?！?/p>
林然死死地攥住衣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慌亂：“你……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覺？”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青的笑容微微一滯，手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林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冰涼，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時間仿佛被拉長，過了好幾秒，顧青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
“林然，你希望是什么感覺？”
林然猛地一震，猛然抬頭，看著她的眼神里滿是驚愕。
顧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這意味著什么？
她是在試探嗎？還是……她根本不想給一個明確的答案？
林然的心跳得快要炸裂，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張了張嘴，聲音發(fā)緊：“我……我不知道。”
顧青輕笑了一聲，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無奈，低聲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別急著問答案?！?/p>
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柔和而復(fù)雜：“有些事情，等你真的想清楚了，再來問我?！?/p>
林然怔怔地看著她，心臟跳得越來越快，指尖微微顫抖。
她不知道顧青的答案是什么，可她知道——
她已經(jīng)，徹底淪陷了。
林然的心跳亂得厲害，指尖緊攥著咖啡杯，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掌心微微的汗意。
“有些事情，等你真的想清楚了，再來問我。”
顧青的話輕描淡寫，卻像是一根鉤子，牢牢地掛在她的心上，讓她怎么都無法忽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完那杯咖啡的，等她回過神，杯底已經(jīng)空了，而顧青正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邃，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應(yīng)。
林然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有些發(fā)緊。
她想清楚了嗎？
不，她根本不敢去想。
她怕自己的答案太過荒唐，怕一旦承認(rèn)，連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都維持不下去。
她逃避地垂下眼睫，輕聲道：“……我該回去了?！?/p>
顧青看了她一會兒，淡淡一笑：“好。”
她沒有挽留，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起身送她到門口。
夜晚的風(fēng)有些涼，林然站在門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想讓自己的心跳平穩(wěn)下來。
身后的顧青忽然低聲道：“林然?！?/p>
林然腳步一頓，回過頭。
顧青站在門口，燈光落在她身上，投下淺淡的影子。她的眼神溫柔而克制，嗓音低低的，像是帶著某種試探——
“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嗎？”
林然的心狠狠一顫。
她當(dāng)然想知道。
她想知道顧青的答案，想知道她的心意，想知道她對自己是不是和對別人不一樣……
可她不敢問。
她怕一旦問出口，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她抿緊唇，強(qiáng)迫自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晚安?！?/p>
說完，她轉(zhuǎn)身快步離開，沒有再給自己任何回頭的機(jī)會。
身后的顧青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像是嘆息，又像是無奈。
“小朋友啊，你到底還要逃到什么時候？”
回到宿舍后，林然整個人都像泄了氣的氣球，癱倒在床上，眼神呆呆地盯著天花板，腦子里反復(fù)回放著顧青的那句話——
“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嗎？”
她當(dāng)然想知道。
可是，她害怕。
她害怕她一旦問出口，顧青就會用一種溫和卻疏離的態(tài)度告訴她——“別想太多，我只是把你當(dāng)成晚輩?！?/p>
她害怕自己的心意暴露后，連現(xiàn)在這點模糊不清的關(guān)系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璐洗完澡出來，看到林然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在她床邊坐下，戳了戳她的胳膊：“喂，你這是什么表情？”
林然回過神，咬了咬唇，悶悶地說：“我今天去了‘時光’。”
王璐挑眉：“然后呢？”
林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自己問顧青的那句話，以及顧青的回答告訴了她。
王璐聽完，沉默了幾秒，隨即笑了一聲：“嘖，你們倆這都在干嘛？”
林然皺眉：“什么意思？”
王璐翻了個白眼：“你明明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卻又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而顧青呢，她其實已經(jīng)給了你很多暗示了，但她又沒有主動挑明，像是在等你邁出那一步?！?/p>
林然怔住了。
“你想想，她如果真的只把你當(dāng)成小朋友，為什么不直接跟你說清楚？”王璐晃了晃手指，“可是她沒有，她反而在試探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林然的心猛地一跳。
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她一直以為顧青是在拒絕她，可如果真的拒絕，為何不直接說出口，而是讓她“想清楚了再來問”？
王璐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就是太膽小了。明明你們之間就差最后一步，你卻硬是要自己嚇自己?！?/p>
林然咬緊了下唇，心里五味雜陳。
她真的……在自我設(shè)限嗎？
接下來的幾天，林然沒有再去“時光”。
可她的心思卻一直繞著顧青打轉(zhuǎn)。
她反復(fù)地想，回憶起她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憶起顧青看她時的目光，回憶起她們之間那些不經(jīng)意的觸碰和曖昧的瞬間……
她是真的害怕答案，還是害怕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狠狠地壓在她的心上。
直到周五晚上，她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拿起手機(jī)，鬼使神差地給顧青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在嗎？”
一分鐘后，顧青回了她兩個字。
“在的?！?/p>
林然握緊手機(jī)，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微微顫抖著打下了一行字——
“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