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的心跳得飛快，像是剛剛跑完一千米，卻又帶著一點飄飄然的不真實感。
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指尖蜷了蜷，遲遲沒有松開。
顧青也沒有放開她，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眼底盡是溫柔。
“現(xiàn)在可以放心了？”顧青輕笑，聲音低柔。
林然咬了咬唇，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她想，她是真的放心了。
她不再是一個人在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也不再是獨自一人徘徊在邊緣不敢邁出那一步。
她們站在了一起。
她們的關(guān)系，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空氣靜了幾秒，林然忽然有點緊張：“那……我們現(xiàn)在是那種正式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青便笑了，眸色微深，微微俯身靠近她：“什么正式的？”
林然的耳朵瞬間燒了起來，支支吾吾地別開視線：“就是……情侶那種?！?/p>
顧青看著她這副局促又別扭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地說——
“林然?！?/p>
“嗯？”林然下意識地抬頭，對上她的眼睛。
下一秒，顧青輕輕牽起她的手，低頭在她指尖落下一個極輕極淺的吻。
像羽毛拂過，又像微風(fēng)擦過湖面，帶起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我的。”顧青的聲音低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明白了嗎？”
林然愣住了，臉頰瞬間爆紅，連耳根都紅透了。
她慌亂地點頭，又怕自己表現(xiàn)得太明顯，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了一句：“……那你也是我的。”
顧青輕笑出聲，眼底滿是寵溺：“好，我是你的。”
林然低著頭，嘴角卻忍不住悄悄上揚，心里像是泡進了溫?zé)岬娜?，軟得一塌糊涂?/p>
她想——
這大概就是喜歡的人在身邊的感覺吧。
從今晚開始，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確認關(guān)系后的第一天，林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為，情侶關(guān)系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她和顧青在一起后，似乎又沒有什么不同。
顧青還是那個溫柔又沉穩(wěn)的顧青，會在她點單時給她加一塊小餅干，會在她不經(jīng)意走神的時候提醒她別喝涼掉的牛奶。
但又好像，有什么悄悄改變了。
比如——
顧青會在她走進店里的時候，順手牽住她的手；
會在她皺眉思考時，伸手輕輕撫平她的眉心；
甚至在她離開前，低聲叮囑一句：“路上小心?！比缓笤谒吢湎乱粋€極淺的吻。
太自然了，自然得讓林然不知所措。
——可她并不排斥。
只是還不太習(xí)慣。
這天晚上，林然照例來到“時光”坐了一會兒，等到快打烊時，她主動幫顧青一起收拾桌面。
當(dāng)她收拾完最后一個托盤，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吧臺時，顧青忽然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然怔住，抬頭看她：“怎么了？”
顧青沒說話，只是輕輕一拉，林然便不受控制地朝她靠去。
下一秒，她的額頭被溫?zé)岬恼菩陌?，輕輕地揉了揉。
林然僵了一下，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你、你干嘛？”
顧青笑了笑，語氣淡然：“皺眉皺太久了，幫你放松一下。”
林然的臉更紅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囁嚅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鳖櫱噍p聲應(yīng)著，手掌卻依舊溫柔地覆在她額頭上，像是某種安撫。
林然的心跳有些亂，站在她面前，忽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原來，親密可以這么自然的嗎？
她的手指微微蜷縮，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地拉住了顧青的袖口。
顧青挑眉：“嗯？”
林然低著頭，聲音輕得像是蚊子哼哼：“……你也要習(xí)慣?！?/p>
顧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她沒說話，只是順勢握住了林然的手。
十指相扣，掌心相貼。
這一次，林然沒有躲開。
自從那天晚上習(xí)慣了牽手，林然發(fā)現(xiàn)，顧青的親密舉動越來越自然，而她自己，也在一點點適應(yīng)。
比如——
走在路上時，顧青會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在她坐在吧臺邊發(fā)呆的時候，顧青會隨手揉揉她的頭發(fā)；
甚至在她準(zhǔn)備離開時，顧青會低聲說一句“早點回去，想我了就發(fā)消息。”
像是一件很理所當(dāng)然的事。
這讓林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有點……甜蜜。
—— 她是真的被喜歡著的。
這一天，林然一整天都在學(xué)校上課，下午又被導(dǎo)師臨時叫去改論文，忙得連水都沒怎么喝。
等她終于忙完，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她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習(xí)慣性地拿起手機，剛解鎖屏幕，就看到置頂聊天框里，顧青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
【忙完了嗎？】
林然的嘴角微微上揚，手指快速敲字。
【剛忙完，累死了。】
信息發(fā)出去不到幾秒，顧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林然嚇了一跳，連忙接起，耳邊立刻傳來顧青溫柔的聲音：“怎么現(xiàn)在才回消息？”
林然咬著吸管喝了口奶茶，聲音帶著一點疲憊：“一直在和導(dǎo)師改論文，連手機都沒時間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傳來顧青低柔的聲音：“今天還沒見到你?！?/p>
林然一怔，心臟像是被什么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
她咬了咬唇，小聲嘟囔：“你是在……想我嗎？”
電話那頭的顧青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點無奈：“是啊，很想?！?/p>
林然的臉“唰”地一下燒了起來，耳朵也悄悄染上了一層紅色。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手機，指尖有些發(fā)燙。
“你……”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輕聲道，“我也想你了?！?/p>
顧青的笑意透過手機傳來，嗓音低低的，像是在她耳邊呢喃：“那要不要出來見一面？”
林然的心跳瞬間失了節(jié)奏。
她咬住下唇，糾結(jié)了一秒，最終還是小聲開口：“……嗯?！?/p>
她想見她。
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林然匆匆換了衣服，從學(xué)校門口出來，夜風(fēng)微涼，她裹緊了外套，抬頭看向街道對面。
路燈下，顧青穿著一件黑色風(fēng)衣，靜靜地站在她常去的那家奶茶店門口。
她的身影修長，低頭看著手機，像是在確認林然有沒有出門。
看到她的瞬間，林然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過去，聲音輕輕的：“你怎么過來了？”
顧青抬頭，看到她的第一眼，唇角就微微彎起，伸手幫她拉緊外套：“不是說想見你嗎？正好我也想喝杯熱的?！?/p>
林然低下頭，耳朵微微發(fā)紅，嘴硬道：“那你自己來就好了，不用特地等我?！?/p>
顧青笑了笑，順手牽住她的手：“等你是順便的?！?/p>
林然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抽回來，任由顧青牽著。
兩人一起走進奶茶店，林然熟練地點了兩杯熱飲，等著的時候，顧青忽然問：“今天這么忙，還沒吃飯吧？”
林然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沒什么胃口，就喝點奶茶?！?/p>
顧青輕輕皺眉：“喝奶茶怎么能算正餐？”
林然不以為意地笑笑：“沒事啊，我平時就是這樣……”
話還沒說完，顧青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到前臺，又點了一份熱騰騰的餛飩。
林然一怔：“你……”
顧青接過小票，淡定地看著她：“吃點熱的，胃才不會不舒服?！?/p>
林然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低下頭，指尖悄悄蜷縮了一下。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習(xí)慣被她照顧了。
等食物上桌，林然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餛飩，輕輕吹了吹，咬了一小口。
味道很鮮，帶著暖意，從胃里一直暖到心里。
她抬起眼睛，看著坐在對面，低頭攪拌著奶茶的顧青，心里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她們就這樣坐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吃著東西，窗外是溫暖的街燈，店里播放著舒緩的音樂，一切都剛剛好。
林然忽然覺得，今晚的夜色，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林然慢慢地吃著餛飩，嘴里是溫?zé)岬孽r香，心里卻比味道更滿溢著暖意。
她偷偷抬眼看向?qū)γ娴念櫱?，發(fā)現(xiàn)她正一手撐著臉，安靜地看著自己。
“……你干嘛一直看我？”林然被她看得耳朵發(fā)熱，忍不住小聲嘟囔。
顧青唇角微微揚起，語氣輕緩：“看你吃飯?！?/p>
“吃飯有什么好看的……”林然小聲嘀咕，卻還是忍不住放慢了動作，連咀嚼的頻率都變得小心翼翼。
顧青輕輕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攏了攏額前的碎發(fā)，聲音低柔：“因為你可愛。”
林然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舀著餛飩的手差點打翻碗，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別亂說……”
顧青只是看著她笑，沒再繼續(xù)逗她，只是伸手拿過她放在一旁的奶茶，把吸管輕輕插好，然后遞到她面前。
“喝點熱的。”她的語氣自然得仿佛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
林然愣了一下，接過奶茶，低頭抿了一口，指尖卻忍不住微微收緊。
她發(fā)現(xiàn)，顧青的溫柔已經(jīng)悄悄滲透進了她的生活。
像是習(xí)慣性地牽她的手，像是輕聲提醒她吃飯，像是不經(jīng)意間幫她整理衣領(lǐng)，甚至是這樣自然地替她插好吸管。
一切都那么溫柔，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林然心跳微亂，忍不住低頭喝了一大口奶茶，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
“慢點喝，小心燙?！鳖櫱噍p笑著提醒。
林然嘴巴鼓鼓的，抬眼瞪了她一眼，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她知道，她是真的在慢慢習(xí)慣——習(xí)慣顧青的存在，習(xí)慣她的溫柔，甚至，習(xí)慣她的喜歡。
奶茶的甜味在口中化開，林然的心卻亂得不像話。
她不敢抬頭看顧青，生怕對上她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自己會忍不住露出什么不該有的表情。
她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人產(chǎn)生依賴。
但顧青的溫柔，正在一點點滲透進她的日常，讓她不自覺地想靠近、想停留。
—— 習(xí)慣一個人，比喜歡一個人更可怕。
“怎么不說話？”顧青看著她，微微傾身，語氣帶著點探究。
林然低頭攪拌著奶茶，輕聲道：“沒什么?！?/p>
她不想承認自己現(xiàn)在心跳得厲害，甚至連耳朵都在發(fā)燙。
顧青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伸手，輕輕扣住了她的手腕。
林然猛地一顫，抬頭看她：“你……”
顧青的拇指在她手腕內(nèi)側(cè)緩緩摩挲，語氣低柔：“你心跳很快?！?/p>
林然頓時慌了，想抽回手，卻被顧青輕輕握緊。
她的掌心溫?zé)?，指尖帶著一點點安撫的意味，讓林然亂成一團的思緒稍微平靜了一些。
“緊張？”顧青問，眼底藏著一點笑意。
林然咬唇，別過頭，聲音小得像蚊子：“……沒有?！?/p>
顧青輕輕嘆了口氣，松開她的手，換成了更溫柔的方式，輕輕覆在她的發(fā)頂上，揉了揉。
“林然。”
“嗯？”林然沒抬頭，心里莫名有點期待。
顧青輕聲道：“慢慢習(xí)慣吧?！?/p>
“……什么？”林然愣住，抬頭看她。
顧青看著她，眼里滿是溫柔：“習(xí)慣我在你身邊?！?/p>
林然的心臟狠狠地漏了一拍，耳朵徹底紅透了。
她抿緊唇，低下頭，心跳快得仿佛要沖破胸腔。
——她，真的在慢慢依賴她了。
回去的路上，夜風(fēng)輕輕吹過，林然裹緊外套，掌心卻還殘留著顧青方才握住她時的溫度。
她們并肩走著，誰都沒有說話，但沉默里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安穩(wěn)。
走到路口時，顧青忽然輕聲問：“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飯？”
林然微微一愣，抿了抿唇，低聲道：“……可以啊?！?/p>
顧青輕輕一笑，低頭看她：“怎么答應(yīng)得這么小聲？”
林然被她盯得有點不自在，偏過頭小聲嘀咕：“哪有……就是隨口答應(yīng)的?！?/p>
“隨口？”顧青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林然心跳微亂，趕緊岔開話題：“那你明天想吃什么？”
顧青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語氣淡淡的：“你喜歡的就好。”
林然怔了一下，低頭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耳朵悄悄染上紅色。
顧青總是這樣，看似隨意地縱容她，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可以任性一點。
走到林然公寓樓下，林然站在臺階上，看著顧青：“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顧青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語氣溫和：“到家給我發(fā)消息?！?/p>
林然點點頭，轉(zhuǎn)身往樓上走，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
夜色下，顧青還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她，眸色沉沉。
林然的心口微微一緊，站在原地沒動。
過了幾秒，顧青輕聲笑了，眼底帶著一點無奈：“怎么了？”
林然咬了咬唇，小聲道：“你……再站一會兒吧?！?/p>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
只是她忽然不想讓她走，不想讓這個夜晚那么快結(jié)束。
顧青微微一愣，隨即輕輕一笑，低聲道：“好，我等你上去。”
林然看著她，終于邁開步子，慢慢走上樓梯。
直到她走到樓層拐角，回頭望去，顧青還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她，目光溫柔得能將人溺斃。
林然的手指微微蜷縮，心跳得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徹底淪陷了，但此刻，她知道一件事——
她想讓顧青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