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輝笑了笑,走上前來,將傳音符遞給我,柔聲道:“婉萱,你穿這嫁衣,真是好看?!?/p>
我點了點頭:“多謝?!?/p>
我轉(zhuǎn)頭看向李羽菲:“姐姐,你也來了?”
李羽菲皮笑肉不笑:“你試嫁衣,我來看看,日后也好有個參照?!?/p>
我問:“姐姐也想婚嫁了?”
她嘆了口氣:“我哪有你這般好命,得了江輝這樣的良人?!?/p>
我淡淡一笑:“姐姐定會有的?!?/p>
她挑眉:“婉萱,尋良人這事上,姐姐怕是要輸給你了?!?/p>
我卻道:“那可未必,我倒覺得,姐姐這次定能贏?!?/p>
只不過,你贏去的,不過是一個負心之人。不是你從我這兒搶來的,是我自愿舍棄的。
能被搶走的人,終究不值得我去爭。
人心易變,唯有我親手刻畫的靈紋,最是可靠。
幾名侍女圍著我,笑盈盈地贊道:“還是江公子眼光好,這嫁衣與小姐真是絕配?!?/p>
“連尺寸都恰到好處,江公子怕是把小姐的身量都記在心上了。”
“可不是嘛,誰不知江公子對小姐情深意重!”
不遠處,另一名侍女捧來一雙繡鞋:“這雙鞋也是江公子親選的,小姐,您試試?”
說著,她便要蹲下為我穿鞋。
一只修長的手攔住了她,江輝接過繡鞋,輕聲道:“我來?!?/p>
他單膝跪下,輕輕握住我的腳踝,欲幫我換上那雙鞋。鞋上嵌著靈玉,流光溢彩,仿若仙物。
“四寸有些大了,能否換一雙三寸半的?”我低聲問。
侍女連忙遞來一雙,江輝輕笑著,低頭為我重新?lián)Q上。
他低頭的瞬間,我瞥見他頸間幾道鮮紅的痕跡,分明是方才留下的。
空氣中似有一股甜膩的氣息,那是男女親密后殘留的味道。
那雙靈玉繡鞋固然好看,可拿著它的那雙手,剛剛卻在另一個女子身上肆意妄為。
那手指上,似還沾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光是想想,我便覺得惡心。
江輝還在柔聲哄我:“婉萱,抬腳?!?/p>
他伸手欲觸我的腳踝,我卻猛地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
他一愣:“怎么了?”
“無事,”我低聲道:“我不慣旁人碰我的腳,我自己來?!?/p>
我拿起鞋子,迅速退回殿內(nèi),反手關(guān)上了門。
門外傳來江輝疑惑的聲音:“婉萱這是怎的了?不過試個嫁衣,怎像變了個人?”
侍女笑著打趣:“都怪江公子方才眼神太過熾熱,小姐害羞了!”
江輝也笑了,敲了敲門,柔聲道:“婉萱,我們都快成親了,不必害羞。你慢慢換,我在外面等著?!?/p>
我背靠門板,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不是我放不下,只是過往的他,太過美好。
爹娘偏心,姐姐跋扈,再加上我靈識受損,我仿若塵埃,無人問津??山x不同。
那年宗門盛會上,我一身素衣,站在盛裝的姐姐身后,宛如婢女。眾人皆與姐姐攀談,唯獨江輝注意到了我。
他笑著說:“婉萱,我?guī)闳タ瓷较碌挠裉m花海。”
我有些遲疑,反復(fù)確認:“你要尋的是李羽菲吧?我不是她,我是她妹妹……”
他卻道:“我知道,你是李婉萱,天機閣的符篆奇才,喜玉蘭花?!?/p>
那是我頭一回,覺得自己被真正看見。那也是我見過最美的玉蘭花海。
后來,江輝常出現(xiàn)在我身旁,每次都會帶一束玉蘭花。連爹娘都覺奇怪,私下問他:“你怎會看上婉萱?明明羽菲更出眾?!?/p>
江輝答:“人人都覺李羽菲好,我卻偏偏鐘情于婉萱?!?/p>
相處中,他對我百般疼愛。有一次我們乘靈舟出游,迎面撞上一頭失控的妖獸,他毫不猶豫將我護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