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的主人,解決他。”琴酒戾眸盯向賓加。
這個‘他’不做其它猜想。
賓加火上心頭,“你在對誰發(fā)號施令?”
“琴酒,我想我如今能站在這里,應(yīng)該也和你一樣有價值。看來要令你失望了。”
赤井摸向脖頸紅痕,隨意一笑,“沒想到我們倆還有這番際遇,人生真是無常啊。”
“二位蘇醒的如此快,令我意外又驚喜,不愧是各自組織的領(lǐng)軍人物?!?/p>
“先生”“先生”“您來了先生?!?/p>
穿著考究的男人踏步入內(nèi),是蘭在沙灘上見過的混血先生。小弟們紛紛低頭讓路。賓加恭敬致意,在他示意后手下們退出病房,室內(nèi)只剩5人。
先生走至窗邊沙發(fā)優(yōu)雅落座,賓加自然站至男人身邊,呈保護之態(tài)。
“諸位晚上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諸位正式見面。琴酒先生,赤井先生,毛利小姐。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里的代理人,你們可以稱呼我Q先生?!?/p>
他摩挲著權(quán)杖,權(quán)杖頂端是個背生雙翼的猙獰黑龍。蘭識得,那是北歐神話中的尼德霍格,以世界之樹的樹根為食,代表著對世界秩序與權(quán)利的挑戰(zhàn)。
Q先生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似有所預(yù)料,微笑間侃侃而談。
一鯨落萬物生。組織的隕落帶起無數(shù)新生勢力,或者說他們本就蟄伏于組織這龐然大物旁,默默等待解體那一刻的分而食之。
Q先生的組織應(yīng)運而生,它有一個簡單的名字——Q。quality?quick?question?怎么理解都可以。Q組織承接一切有利可圖的業(yè)務(wù)。賓加是組織目前的TOP1成員。
想壯大一個組織,人才是永遠不嫌多的。而Q先生慧眼如炬,同時看中琴酒和赤井。以不可思議的手段將兩個“已死”之人拉進這個基地。
“我很期待幾位的加入?!盦先生言語很禮貌,又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矜貴。
“兩位先生的命可以說是我所救,我不是在挾恩以報,只是想給二位提供一份新工作。當(dāng)然,我會付出令各位滿意的酬勞?!?/p>
琴酒和赤井均未作答,蘭卻有些著急。
“Q先生,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連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我不能幫到你什么,可否讓我回家?”
蘭上前一步,目光懇切,“我不會說出這里的一切,還有這里的人。我以我父母的名譽發(fā)誓,絕對不會透露任何信息?!?/p>
“毛利小姐不必妄自菲薄?!?/p>
Q先生轉(zhuǎn)向蘭的眸光和藹友善,就像在看一個家中晚輩,讓人不自覺產(chǎn)生親近感。
“我見識過毛利小姐的身手,之后也查看過你的資料,很優(yōu)秀,而且很年輕,潛力無限。學(xué)校的知識我這里全部都有,還可以給你更多。我也很期望你的加入?!?/p>
“我做不了殺人犯法的事。Q先生應(yīng)該知道我父親是偵探,母親是律師。他們還在等我回家。”
“毛利小姐有所不知,你如今和那兩位先生一樣,確認死亡?!?/p>
“怎么可能?”
一旁的賓加遞上手機,蘭接過查看,越看越心驚,身體不自覺顫抖起來。
“我人還好好的,憑什么證實我已死亡?就算是空難也只能判我失蹤,只要我回去,就可以恢復(fù)身份。對的,我要回家。”
賓加不耐插話,“已經(jīng)找到飛機殘骸,那個地方,基本無人生還。所以你該感謝我救了你?!?/p>
蘭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該不會?”
“你在亂想什么?我至于為了綁架你制造一起大型事故?”
蘭現(xiàn)在腦子一團亂,空難,自己身陷囹圄,家人朋友以為自己已死,該有多傷心。
“爸爸媽媽…不行”蘭又上前一步,眼中哀戚更甚,“先生,請放我離開吧,我一定會報答您的?!?/p>
“毛利小姐”
Q先生不為所動,撫上自己交疊的膝頭,撣去不存在的灰塵。
“我是個商人,只要付出了就一定要看見回報。我的回報一定要是我所能接受的。不過有一點你確實可以懷疑。這場空難,在我看來并不簡單。APTX4869?!?/p>
Q先生嘴角含笑,這下不僅蘭,室內(nèi)其它人都被吸引注意力。
“乘客名單里有兩個人,這么巧我剛好認識。那是兩位國際權(quán)威醫(yī)藥學(xué)專家,他們剛辭去霓虹政府顧問的工作,趕赴米國某實驗室上任。就這么巧,幾十年未曾出過空難,以安全聞名的國家,于空曠海域發(fā)生飛機不明原因解體事故?!?/p>
“APTX4869在某些領(lǐng)域已不是秘密,而那兩位剛巧研究過。幾位都不是蠢人,其中利害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是明了?!?/p>
“呵,正義啊?!便y發(fā)男人眸中輕蔑,嘴角含著譏誚。
與琴酒的明顯嘲諷不同,赤井低頭沉思。身體有疲憊感襲來,雙腿也有些發(fā)軟,是長期臥床后的狀態(tài)。
他撐住墻壁朝銀發(fā)男人看去,對方看似挺立的軀體實則也有輕微晃動。
“諸位可以多作思考,隨時可與我溝通,我等著幾位的好消息。不過,在我這里不希望有內(nèi)斗發(fā)生。過去種種皆已消散,我們每個人都應(yīng)該向前看?!?/p>
Q先生對賓加吩咐幾句,便起身離開。
蘭神情萎靡,赤井心中復(fù)雜,琴酒手中針頭一直不曾離手。
蘭終于從逼仄隔間里搬出,得到一處得體套間。她思考了一天一夜,主動找上Q先生。
“毛利小姐為何會認為我會逼你殺人放火?我只是個游走于規(guī)則之外的商人,我要的是結(jié)果,過程如何我并不參與。”
“你真的覺得你如今可以順利回家?首先,我為何平白放你離開泄露我的秘密?再者,霓虹政府匆忙為你們的死蓋棺定論,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
“你如今回家,或者馬上與他們?nèi)〉寐?lián)系,你的家人朋友可否能護住你?又或者你會不會連累他們?”
“我知道你的朋友很有背景,但是,區(qū)區(qū)財閥與小說家如何與那些人為敵?他們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隨意放點風(fēng)聲,你的朋友們就會被反對者分而食之,就像那個組織一樣?!?/p>
“你因為賓加的惡作劇得以生還,可還記得飛機上一百多個無辜冤魂?你如今健康平安,只不過失去一點點自由,可曾想過為海底的亡魂討回一絲公道?”
“毛利小姐,你得父母教誨自詡正義。你可真正明白世間關(guān)于正義的注解?”
“當(dāng)然,我并不是個善人。對于自己人我無比寬容,對于外人我絕不會手軟。我要保證出我基地的人無一背叛?!?/p>
Q先生實在口才了得,方方面面都對毛利蘭闡述清晰。蘭就這么稀里糊涂成為“自己人”。
琴酒會加入組織她并不意外,只是就連赤井也是如此。
想來Q先生也分別與二人談過話。至于他們之間是交易還是脅迫,蘭不得而知,也并不好奇。
很快,蘭發(fā)現(xiàn)自己所住樓層的四個套間均被占滿。住的另外三人是誰不做他想。
白天還好,幾人基本見不到面相安無事。晚上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叮鈴哐啷擾人。
剛開始蘭還會出門觀察一番,有時是赤井和琴酒打做一團,有時是琴酒和賓加產(chǎn)生齟齬,有時是賓加和赤井互懟。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三個男人也是不遑多讓。但是三人都默契遵守Q先生的規(guī)則,沒下過死手。
逐漸,蘭不再觀望,對三人無差別討厭。心中給每個人取了外號。賓加是玉米須,赤井是變臉怪(長期易容欺騙),琴酒是陰陽頭(頭發(fā)參差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