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測試結(jié)束,有些學(xué)員直接消失,自愿或強制失憶后被送回家鄉(xiāng)。有些學(xué)員轉(zhuǎn)做后勤與輔助。層層篩選剩下的,就是組織親自培養(yǎng)的第一代核心成員,包括蘭。
與琴酒等被吸納的成員不同,他們是真正按照Q先生的計劃,培養(yǎng)出的人才。每個人綜合能力過硬又各有所長,最重要的是不會輕易背叛。
可以預(yù)見,在不遠的將來,世間又會有個龐然巨物誕生。只是不知這巨物最終會生生不息,還是被碾落成沙。
思及此,琴酒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重回那個腥風血雨的混亂人間。
未來的路他已有綢繆,只是目前,還有些瑣事需要收尾。琴酒收回思緒,敲響雜物間的門。
蘭進入雜物間后,推開置物架,在地板上來回敲擊,沒有異常。她仍不放棄,將每一處都翻查一遍。最終結(jié)果就是沒有暗道。敲門聲響起,她無奈打開門。
“還不死心?”
“我就是好奇。”蘭趴住門框眼中帶著疑惑,“琴酒先生,你說其它地方會有地下掩體嗎?”
“這里是海島,地質(zhì)材料構(gòu)建很有難度。建立一個地下城,還不如直接造艘大潛艇,既能隱蔽又能隨時撤退。”
“你說的有道理。”
“幻境和現(xiàn)實要區(qū)分開,要懂得找到意識漏洞。往后若遭遇吐真劑之類的物品,也能有效應(yīng)對?!?/p>
“是,我知道了。”蘭點點頭,拋開幻境的煩惱。
看來‘莊周’確實厲害,琴酒在不少學(xué)員身上觀察到和蘭相似的狀況。如果善加利用,‘莊周’會比任何刑訊逼供,吐真劑都要有效果。
“毛利,琴酒先生?!?/p>
“安德魯,你的傷怎么樣了?”
安德魯腦袋上裹著紗布,幾縷卷曲的棕發(fā)露出紗布縫隙,頗具喜感。他因窘迫而面色漲紅,硬抗住琴酒冰冷的視線,對著蘭點頭道歉。
“我沒什么大礙。毛利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嫉妒你沖動行事。謝謝你不計前嫌救我,以后只要是你出任務(wù)我一定隨叫隨到。”
蘭會心一笑,“沒關(guān)系,你沒事就好,以后大家一定要互相幫助?!?/p>
“毛利,你不要理他。”路過的佩吉駐足加入閑談,“安德魯,你這個最后一名還想著給別人幫忙?你還是多努力吧,起碼解密就該多練,不要總是幫倒忙連累人。”
佩吉收斂不加掩飾地譏諷,轉(zhuǎn)而笑臉對上蘭和琴酒,“毛利,琴酒先生,我要去上艾維先生的課,你們隨意,拜拜?!?/p>
“好,再見。”
“你等一下,我也要去上艾維先生的課?!卑驳卖敽币姷亟凶∨寮?。
“什么?艾維先生說只要一個關(guān)門弟子。”
“那肯定是我?!?/p>
兩人吵鬧著離開,蘭無奈笑笑。忽而她想到什么,對著面前男人脫口而出,“琴酒先生,你會有別的學(xué)生嗎?”
琴酒側(cè)過眼,撞進蘭清澈的眸,那眸中只有單純的好奇。他只思考一秒后回答,“我不是自虐狂,教你一個已經(jīng)很頭疼。”
蘭明顯松了口氣,“看來我沒有什么競爭者,還算走運。唉等等你去哪?”
“上課?!?/p>
“哦,今天我們學(xué)什么?”蘭小跑幾步,追上男人的步伐,于咸咸海風中開始新的征程。
大型模擬實戰(zhàn)場,稀碎的月光從僅有的幾塊天窗漏下,將本就昏暗的場地覆上一層薄如蟬翼的冷霜,陰森中透著詭譎。
周遭靜謐到詭異,安靜到窒息。明明場內(nèi)應(yīng)該有十多個人,蘭卻捕捉不到一絲聲響。
“雖只是演習,也要當做生死來對抗,相信你自己,我會在你身邊?!鼻倬频亩谘元q在耳,蘭努力調(diào)整心態(tài),靠于一處掩體,握緊手中冰冷的槍。
“咔噠”“砰”
蘭剛將槍上膛,就有一道疾風裹挾著子彈自暗處襲來,擦過她的耳廓,嵌入對面土胚。只一個剎那,綠色熒光顏料爆開,于黑暗中分外顯眼。
糟糕,她已暴露。
“她在那里,別讓她跑了?!?/p>
黑暗中不知是誰的暴喝,有繁雜腳步聲從不同方位傳來,蘭當機立斷,轉(zhuǎn)身踏出掩體,直面追擊者。
“砰,砰”蘭連開兩槍,第一個追擊者被猝不及防打中雙膝,立刻出局。
“砰砰砰,?!弊訌椇魢[著穿透空氣,在蘭身邊不停墜落,炸開一朵朵妖冶的綠色花苞。蘭屏氣凝神,蛇形走步,再就地一滾,躲過猛烈的襲擊。
待她抵達安全區(qū),將槍口對準黑暗中的槍響處,準備絕地反擊時,一道陰森男聲毫無征兆地從背后響起。
“哈哈哈,找到你了毛利,抱歉。”
對方的槍已對準蘭的胸口,而她自己的槍仍置于身側(cè),這是要輸了嗎?她不甘心地捏住槍柄,男子已扣住扳機。
“砰”
“啊~”食指還未來得及摁下,男子腦后一痛,他伸手摸去,滿手熒光綠,自己被爆頭了?
蘭雙眼圓睜,男子身后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琴酒,他整個人似與濃稠的黑融為一體,只有銀發(fā)飄動間泛出突兀的白。他開完一槍仍不停歇,轉(zhuǎn)移槍口對準蘭的方向。
“砰”
心臟一緊一松間,子彈自顱頂飛躍而過。蘭回望自己身后,又是一個慘被‘爆頭’的追擊者,他此刻已然放下槍安靜坐于原地。
“別發(fā)愣?剩下的人要我?guī)湍憬鉀Q?”
“不是。”蘭立馬站起身,重新握緊槍。
剛剛連續(xù)的槍響已經(jīng)吸引來其它追擊者。追擊者們迅速圍攏,利用地形掩護,子彈咆哮著就向琴蘭二人射去。
琴酒反應(yīng)極快,一個箭步?jīng)_向旁邊的土胚,單膝跪地,透過墻壁縫隙,借助此時傾瀉的月光瞄目標……
在眾人被琴酒吸引火力的同時,蘭朝相反方向奔出,利用陰影隱匿身形。繞到追擊者身后,于黑暗中連開數(shù)槍。幾個回合的鏖戰(zhàn)后,十名追擊者只剩三人。
掩體后的琴酒借著月光可以看清場內(nèi)情景,他微瞇起眼,大步踏出。蘭見此也不再掩藏,從暗處走出。兩人一同將剩下的追擊者逼至天窗下。
那三個男子腦袋發(fā)懵,相互背靠背,舉槍面對二人。他們不是追擊者嗎?為什么會被兩個人‘包抄’,這不是本末倒置?
“你還愣著干什么?快開槍?!?/p>
“我”
“朝他們額頭或者心口?!钡统聊新晣绤柈惓?。
一追擊者有些惱怒,“拜托,這該是我們的臺詞。不管了,我”他話語未盡就要抬槍。
千鈞一發(fā)之際,三道清脆槍響幾乎同時揚起。
追擊者的槍還未對上琴酒,就被綠色熒光劑擊中手腕,手廢了就無力還擊,自己這應(yīng)該也算出局?
另兩個同事和他同樣下場,但是比他還慘,直接被綠色顏料爆頭。一看就知是何人手筆,還好,自己還算幸運,因為這個染料真的很難洗干凈。
歷時30分鐘,2對10的戰(zhàn)役以琴蘭的勝利結(jié)束。
戰(zhàn)后總結(jié),從琴酒對蘭的批判開始。
“你的心慈手軟已經(jīng)到達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琴酒查看過經(jīng)蘭手的幾個追擊者,中彈處多集中在手臂,胳膊,腿。全部是非致命位置,卻可令人短時間喪失行動能力。
蘭心知肚明,只低著頭不回話。
“這不過是場演習你都如此心軟,如果是真實戰(zhàn)場你是否有開槍的勇氣?即使你能開槍,又怎么保證你每次能精準制敵,令人喪失回擊能力?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個組織是你大學(xué)的夏令營,想做什么真由得你自己的意愿?”
琴酒每說一句話就向前一步,蘭被逼的后退,直到身體緊貼墻壁,她仍垂著頭不語。
“抬起頭回答我?!?/p>
“對不起。”眼見無法回避,蘭只能仰起頭與男人對視,“這就是我的方法,只要他們不能再反抗,我完成任務(wù)就可以。其它的Q先生不會在意?!?/p>
女孩的眼睛炯炯有神,帶著未被荼毒的天真與幻想,就這么看進琴酒眼中。
原本有些怒意的琴酒直接笑出聲,“呵~婦人之仁。明天繼續(xù)實戰(zhàn),訓(xùn)練到我滿意為止。”
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理蘭和蹲在一旁看戲的追擊者。
“唉什么意思?我們還要陪著毛利訓(xùn)練?我們不是后勤嗎,還要兼職助教?”
“組織給你那么多錢,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唉~我的頭綠了我都沒說什么。”
“沒事,其實綠的挺性格?!?/p>
“那你自己試試?!?/p>
琴酒執(zhí)拗的想把蘭拉入‘正確’軌跡,蘭執(zhí)拗的堅持自己。
幾次演習下來,兩人配合越來越默契,通關(guān)速度也越來越快。只是,一個堅持爆頭,一個堅持避開要害,誰也說服不了誰。
蘭的準度反而更加精進,唯一一次失手,是打中某位男性的襠部,嗯~那也算喪失行動能力吧?
二人堅持自我不肯低頭,這就苦了陪練的工作人員。每天都要穿戴成‘小黑’上場,導(dǎo)致基地入夜后時常能看見熒光綠的‘阿飄’游蕩。
時日一長,琴蘭二人奇葩斗法傳遍基地,喜提外號“犟種師徒”。蘭也有了個額外的稱呼“圣母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