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綁架,關(guān)我什么事?”葉南雨點燃一支煙,妍麗卻蒼白的眉眼間,冷嘲一閃而過,“糾正一下,這些東西都不是為你準(zhǔn)備的?!?/p>
顧硯塵眼中閃過一抹不耐:“葉南雨,這是你新玩的什么把戲?”
他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以為她是故意這樣說。
故意在引起他的注意,故意讓他在意。
尤其是那雙眼,突然凝在她赤白的長裙上——
那葉白梔總是愛穿的白色,他更是冷了面容:“你怎么也會有這樣的裙子?”
“我怎么就穿不得?”葉南雨反駁道。
以前,葉南雨最愛穿白色。
是葉白梔有一次直接拿火燒了她所有的白裙,讓她不許模仿她。
她才徹底不穿了……
葉南雨眼中掀起一抹嘲諷,站起身,赤著腳往臥室外走:“算了,隨你怎么想。”
顧硯塵卻拽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十指幾乎扣入她發(fā)冷的身體里。
“放了她?!?/p>
葉南雨這才恍然驚覺——原來顧硯塵來找她的目的,是覺得綁架葉白梔的人是她?
多可笑!
她哪來的資格綁架葉白梔?
葉南雨推開顧硯塵的手,聲音冷如寒冰:“我再說最后一遍。我從沒主動招惹過葉白梔?!?/p>
話音落下,有人踉蹌著跑過來,臉色慌張:“白梔小姐有消息了!綁匪正在直播——”
顧硯塵幾乎是搶過的手機。
直播畫面里,楚楚可憐的葉白梔只身著一條潔白無瑕的長裙,赤腳踩著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身體被緊緊捆在凳子上,臉上還憑空多了幾道血痕。
鏡頭對準(zhǔn)她完美的右側(cè)臉。
每一個動作和細節(jié)都似乎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
她看上去是那樣的美,美得破碎。
美得,根本不似是被綁架的人……葉南雨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的笑容。
難不成,葉母的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
直播間瘋狂涌入的網(wǎng)友將彈幕刷得飛起。
【這不是葉家千金嗎?】
【網(wǎng)上都在傳是葉家那位大小姐嫉妒她,這才下作地把她送給了綁匪?!?/p>
【那個什么葉南雨是吧?挺惡心的,身為私生女不僅不以為恥,還仗著葉父對她的寵愛耀武揚威,把人家嫡出的葉家千金打壓到地底去?!?/p>
【要我說還是葉白梔太善良了,換做是我,早把她趕出家門了,她一個私生女哪來的臉跟我爭?】
這些評論,過去十多年,葉南雨已經(jīng)聽了太多太多。
全世界都認為葉白梔受盡委屈。
認為她葉南雨無惡不作。
殊不知,這只是葉母為葉白梔鋪的一條路……葉南雨冷笑著,將已經(jīng)燃到盡頭的煙捻滅,扔進垃圾桶。
綁匪刻意改變的粗啞嗓音卻突然響起:“我只給你們半天時間,用千山寺的佛骨和二十億,換葉白梔的性命?!?/p>
“如果半天后,我沒有見到這兩樣?xùn)|西,葉白梔,必死無疑!”
顧硯塵扭頭就走。
葉南雨卻覺渾身如兜頭涼水澆下,冷至極致!
她反握住顧硯塵的胳膊,聲音不由自主地發(fā)冷顫抖:“你要干什么?顧硯塵!你要干什么?”
她驟然猩紅的雙瞳狠狠瞪著他,一字一頓:“誰都不允許動佛骨!”
佛骨是千山寺的鎮(zhèn)寺之寶,流傳千載,具有肉死人活白骨的功效。
哪怕只是聞著它的味道,也會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對于一個病人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兩年前,一直茍延殘喘的母親病情突然到了被醫(yī)生宣判死刑的地步。
是顧硯塵告訴她,千山寺的佛骨或可續(xù)命。
于是她從山腳跪到山頂,磕破了腦袋,跪碎了膝蓋,渾身血肉模糊,連呼吸都是一片腥甜,終于感動寺主,求取佛骨。
讓母親得以續(xù)命……
那時的他,明明全程相伴,明明知道為了換來佛骨,她付出了些什么。
如今,卻要用她母親的命,去換葉白梔?
葉南雨歇斯底里:“我不允許任何打佛骨的主意!”
顧硯塵卻將手狠狠抽回。
她猝不及防往后摔去,后背重重磕上欄桿,劇痛讓她瞬間冷汗涔涔。
顧硯塵卻連頭也不回,語氣森然:“葉南雨,你難道忘了嗎?佛骨本就是千山寺的東西,它從不屬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