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歲妍踮起腳尖，飛快地吻上霍昭寒的側臉，眉眼間的笑意幾乎要藏不住。
“不如……”她從侍者手中接過照片，故作苦惱：“在大屏上滾動播放，讓大家一起欣賞?！?/p>
霍昭寒眉頭輕皺，隨即舒展，沉聲道：“好。”
一個字，就足以讓宋晚榆墜入萬劫不復。
她呆呆望著他，臨近夏日，心卻如墜冰窖。
曾幾何時，他的寵溺和縱容，只屬于她一個人。
她跳舞意外扭傷腳踝，他拿冰袋幫她消腫時，哭得比她還難過。
她隨口說想吃杏仁粥，他煮粥時雙手不知燙出多少水泡，卻還是傻笑著說她喜歡就好。
她開玩笑說想要十克拉的鉆戒，他買不起就親手雕了一枚，承諾一定滿足她的心愿。
他愛她時，宋晚榆只吃剝好殼的堅果，只喝溫度適宜的水，只吻那張說愛她的唇。
而現(xiàn)在，他為了另一個女人，用她母親的私密照，逼她妥協(xié)。
大屏亮起前一秒，宋晚榆走到何歲妍面前，腳步和聲音都格外沉重。
“好，我跳?！?/p>
霍昭寒的好，是為何歲妍撐腰。
而宋晚榆的好，卻是別無選擇。
話落，霍昭寒抬手，暫停了侍者播放的動作。
而何歲妍眼底笑意更濃。
“太好了宋小姐！”她親昵地抱住宋晚榆：“我早就叫人準備好了舞蹈服，快去換衣服吧?！?/p>
聞言，宋晚榆眼睫微顫，掙開她擦肩之際，卻被重新拽住。
何歲妍彎了彎眉，嘴角上揚：“祝你演出順利?！?/p>
說完，她輕輕松手，宋晚榆卻掌心一痛。
低頭一看，原本白皙的肌膚，被掐出了深淺不一的血印。
下意識，宋晚榆望向霍昭寒，可他卻俯身將何歲妍抱起，薄唇輕啟：“站這么久，腳很痛吧?！?/p>
她低下頭，淚珠落在地上，很快沒了蹤跡。
她靜靜跟在侍者身后，走一步便皺一下眉。
因為不合腳的高跟鞋，早就將腳后跟磨出了血。
“宋小姐，您動作得快些。”侍者叫了她好幾聲。
她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
更衣室內，整齊擺放著華美的舞裙和舞鞋。
宋晚榆反復檢查了好幾遍，卻沒發(fā)現(xiàn)異常。
門外催促聲響起，她皺眉，只好惴惴不安地換上服裝。
登臺前，她習慣性望向身后，可那里空無一人，不再站著會給她鼓勵的霍昭寒。
上臺后，她看向觀眾席中央，卻發(fā)現(xiàn)何歲妍正依偎在霍昭寒肩頭，笑著和他聊天。
宋晚榆蜷緊指尖，收回視線。
音樂響起時，所有人都在驚嘆她笑容甜美，妝容漂亮。
只有臺下的霍昭寒看得清晰，她唇角的弧度透著苦澀，眼角閃爍著細碎的淚光。
他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直到一道慘叫劃破天際，他猛地抬頭，雙眼闖入一片血色。
宋晚榆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腳上的那雙舞鞋，早就被鮮血浸透，
她躲避不及，因為踮起腳尖的剎那，刀片瞬間沒入腳背。
刺骨鉆心的痛意傳來，她整個人痙攣地抽搐成一團。
“晚榆！”霍昭寒下意識想沖上臺。
可何歲妍搶先一步，她拉住宋晚榆的手，故意往傷口上碾。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不會受傷?！?/p>
宋晚榆忍著劇痛，想推開她。
可她卻怎么也不肯松手，反而力度更重。
掙扎間，宋晚榆用力抽回手，可何歲妍靠近舞臺邊緣，身形一晃。
她突然拽住宋晚榆的胳膊，兩人一起滾落高臺。
宋晚榆的背狠狠撞在鋼架上，血和淚模糊了她的眼。
痛感蔓延全身，可隱約中，她看見霍昭寒抱起何歲妍，滿眼疼惜。
失去知覺前，她強撐開眼，只對上他冷若寒冰的視線。
“妍妍出了事，我要你拿命來陪。”
可曾經(jīng)的他，也曾鄭重其事地向她許諾：“晚榆，你就是我的命。”
物是人非罷了。
宋晚榆蜷縮在地上，被無盡血色吞沒，自暴自棄般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