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三天后，豪華的酒店套房里孫美蘭正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
她手里拿著一條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項鏈，小心翼翼地往李明珠白皙的脖頸上比劃。
“乖女兒，看看！多襯你！這才是你該戴的東西！”
她的聲音充滿了勝利者的喜悅，“那個死鬼留下的房子、存款，還有公司股份......現(xiàn)在可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了！再也沒人跟你搶了！”
她湊近李明珠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是藏不住的喜悅：“那小賤人死得好！死得透透的！這下遺產(chǎn)全是我們的......”
砰！
套房的門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開！門板狠狠砸在墻上！
李巖海站在門口，眼窩深陷，眼球布滿蛛網(wǎng)般的血絲，幾乎要爆出來。
他手里死死攥著一張紙，紙張的邊緣鋒利，深深割進了他的掌心，鮮紅一片。
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種徹底燃燒殆盡后的死灰，死死地盯在李明珠慘白如紙的臉上。
他喉嚨里滾出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嘴里鑿開一樣：“明月是你們害死的！那塊斷臂DNA顯示是明月的！”
空氣瞬間凝固了。
李明珠臉上的血色散盡，連嘴唇都變成了灰白色。
她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軟倒在地上。
“我沒有，不是我害死李明月的......”
孫美蘭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一步搶到李明珠身前，試圖用身體擋住女兒。
她臉上強行擠出驚愕和受傷的表情，聲音拔高，帶著難以置信。
“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什么！明月她......她是自己失足！我們也很痛心！你怎么能這樣污蔑明珠！她是你女兒?。 ?/p>
“爸......爸爸......”
李明珠躲在母親身后，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你別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姐姐她......”
“我沒有！我沒有殺她！”
聞言，李巖海瘋了般沖上去，重重的一掌打在她的臉上。
李明珠被打懵了，下意識脫口而出。
“是她自己找死！是她活該！”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瘋狂，“誰讓她不給我作弊！誰讓她不幫我，我考了零分，她也別想好過！”
“明珠！你給我閉嘴??！”
孫美蘭厲喝，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驚恐。
李巖海站在那里，聽到李明珠說出一切，心口還是不手控的絞痛。
他眼底最后一絲微弱的光，在李明珠那幾句不打自招的嘶吼中，徹底熄滅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
孫美蘭驚恐地捂住李明珠的嘴，母女倆像被凍住的鵪鶉，瑟瑟發(fā)抖地看著門口那個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男人。
李巖海動作緩慢，極其艱難地掏出手機。
他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按下通話鍵。
短暫的撥號音在死寂的套房中異常刺耳。
下一秒，電話接通了。
“喂，警察嗎？”
李巖海對著手機開口。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像一潭不起絲毫波瀾的死水，卻帶著無盡的絕望。
“我要報案?！?/p>
他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面無人色的孫美蘭和李明珠。
“故意殺人?！?/p>
“兇手，就在我面前?！?/p>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詢問。
李巖海報出了酒店的名字和房號，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掛斷電話，李巖海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
他晃了晃，手里還死死攥著那份染血的報告一瞬間抽痛在原地。
他沒有再看那對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母女一眼。
他只是一遍遍呢喃：“小乖，爸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