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醒了？” 沙啞的女聲驚得我渾身一顫。那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不知何時挪到我身邊，
她額角有道新鮮的擦傷，干涸的血痂混著灰塵，泛著詭異的光澤。
她用自己被綁的手腕抵住我下巴，脖頸繃得通紅，牙齒咬住破布一角，費力地往外扯。
布頭落地的瞬間，我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氣，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般刺痛。“這是哪兒？
”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被麻繩扯得跌回原地。女孩警惕地瞥向車廂前端，
那里傳來趕車人哼唱的小調(diào)，荒腔走板的聲音混著馬蹄聲，顯得格外陰森?！叭搜雷拥那糗?。
” 她的聲音輕得像游絲，卻字字如冰錐?！八麄冊诤笊讲剂嗣曰隉?，專等落單的過路人。
這車要去兗州黑市，到了那兒......”......”她突然噤聲，喉結(jié)劇烈滾動。
遠(yuǎn)處傳來梆子聲，驚起一片寒鴉，撲棱棱的振翅聲讓整個車廂的人都瑟縮成一團。
我下意識摸向腰間，暗袋里的金疙瘩還在，棱角硌得掌心發(fā)燙。“兗州？”劉湛彥也醒了，
剛好聽見，他掙扎著坐起來：“不行！我們要去京城！我們要告御狀！
”“兗州好像是會經(jīng)過京城?！备糁植寄芨杏X到鄰座少年緊繃的脊背，
我們像兩尾困在鐵籠里的魚，等待夜幕徹底降臨?！暗孟朕k法跳車。
” 我貼著劉湛彥耳畔吐出的氣息，驚起車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等他們在渡口查驗貨物時，往蘆葦蕩里鉆?！眲⒄繌┎鳖i上的鞭痕還滲著血珠，
此刻卻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喉結(jié)滾動著發(fā)出含糊的嗚咽。直到那陣陰惻惻的耳語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