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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慈第二天早早就起來了,這三年她每天早起陪裴老夫人做養(yǎng)生操,然后例行給她針灸半小時。
然后再趕回來為裴臨川做早餐。
溫慈拎著藥箱穿過回廊,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老夫人院里傳來爭執(zhí)聲。
“奶奶,聽瀾特意從普陀山帶了開光佛珠給您?!迸崤R川的聲音溫和卻不容拒絕。
“拿走!”老夫人拐杖重重杵地,“我這把老骨頭受不起假佛子的禮!”
“奶奶......”沈聽瀾嗓音帶著哭腔,“我知道您生我的氣,但這佛珠是我跪了九百級臺階求來的,您摸摸看,還沾著香火氣呢。”
溫慈剛踏進(jìn)門,就看見沈聽瀾跪坐在蒲團(tuán)上,素白僧袍下露出一截鑲鉆手鏈——正是裴臨川上個月拍賣會點天燈拍來的那條。
“溫姐姐來啦?”沈聽瀾轉(zhuǎn)身沖她笑,“正好幫我勸勸奶奶,老人家總誤會我......”
老夫人突然抄起佛珠砸向裴臨川:"帶著你的假佛子滾出去!"
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石磚上,沈聽瀾的眼淚瞬間落下來。
裴臨川皺眉攬住沈聽瀾:"奶奶!"
"滾!"老夫人劇烈咳嗽起來,"除非我死了,否則別想讓她進(jìn)裴家祠堂!"
溫慈連忙上前扶住老夫人,為她順氣。
裴臨川深深看了溫慈一眼,終究帶著抽泣的沈聽瀾離開了院子。
"小慈啊,"老夫人喘勻了氣,枯瘦的手握住溫慈,"臨川是被豬油蒙了心,但奶奶只認(rèn)你這個孫媳婦。"
溫慈低頭捻針,發(fā)絲垂下來遮住發(fā)紅的眼眶。
等溫慈針灸完,已經(jīng)過了早飯時間了。
她趕回餐廳,快到門口才自嘲一笑。
如今倒也不需要她上趕著給裴臨川做早餐了吧。
果然餐桌上早已擺滿豐盛的早餐,被吃的七零八落。
溫慈拎著藥箱經(jīng)過裴臨川的房門時,腳步突然頓住。
門縫里漏出一線暖光,“臨川......”沈聽瀾聲音哽咽,“奶奶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我明明那么努力了......”
溫慈鬼使神差地貼近門縫,
“別哭?!迸崤R川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奈,“奶奶年紀(jì)大了,思想固執(zhí),不是你的錯?!?/p>
“可是......溫慈姐姐什么都沒做,奶奶卻那么喜歡她?!?/p>
她咬了咬唇,聲音更輕了,“是不是因為......溫慈姐姐比我更配得上裴家?”
裴臨川眼神一暗,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語氣微冷:“別拿自己跟她比。”
“我只是......怕你為難?!彼皖^,聲音帶著幾分自嘲,“畢竟,溫慈姐姐才是你的未婚妻子,而我......”
“而你什么?”裴臨川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你比她有資格站在我身邊?!?/p>
“可是......溫慈姐姐會不會恨我?她會不會覺得是我搶走了你?”
裴臨川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她沒資格恨。當(dāng)初三年前明明是你救的我,為此不得遠(yuǎn)走普陀山休養(yǎng),后面又為裴家祈福三年?!?/p>
沈聽瀾趁機(jī)靠得更近,臉頰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
“而溫慈趁虛而入不知道怎么蠱惑了奶奶和身邊的所有人,都認(rèn)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逼我娶她?!?/p>
半晌,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幾分懲罰的意味,強勢而霸道,沈聽瀾微微顫抖,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一吻結(jié)束,裴臨川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沉:“別胡思亂想?!?/p>
溫慈顫抖著聽完,原來,原來裴臨川一直不相信是我救了他。
她摸著心口那道疤,眼淚止不住流。
暴雨傾盆,溫慈冒雨上山采藥,發(fā)現(xiàn)山谷里渾身是血的裴臨川。
他胸口刀傷泛黑,嘴唇烏紫,呼吸微弱。
溫慈咬牙劃破心口,取三滴心頭血混入藥草,又用銀針封住他經(jīng)脈。
失血過多,她倒在裴臨川身邊,最后的意識是聽見遠(yuǎn)處傳來沈聽瀾的呼喊:“臨川哥哥!”
再后來是裴老夫人親自來接她回裴家,并給她和裴臨川舉行訂婚儀式。
她一直以為裴臨川是因為報恩娶她,努力的討好裴臨川,想和他培養(yǎng)感情。
不敢再看下去,溫慈踉蹌的跑回客房。
室內(nèi),裴臨川好像聽到什么,望向門外。
卻被沈聽瀾勾著繼續(xù)沉溺于欲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