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說了這么幾句?”沈鳶皺眉,難以置信的開口,再次詢問,“再沒了?”
“家主,你已經(jīng)問了四遍了?!?/p>
沈鳶撇嘴?!斑@也太沒有價(jià)值了,我以為他們會說一點(diǎn)更有價(jià)值的事。結(jié)果就這?背地里蛐蛐我?”
“家主?!?/p>
“好了呀!”她不在乎的擺擺手,“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了,”她大大的翻了個(gè)白眼,“都是千年的狐貍,裝什么情深義重的。是我賣的的怎么了?那不也正是他們想要的嘛。
明碼標(biāo)價(jià),你們說吧。是我對不起他們了嗎?現(xiàn)在說什么后不后悔?恨不恨?”
她無所謂的看著青衣,轉(zhuǎn)頭看向眼前打開的盒子,“有什么用?!?/p>
“若是真的對我有歉意,不如真金白銀。”俗話說得好啊,噓寒問暖,不如來筆巨款。
嘴上說說而已,又不值幾個(gè)錢。
青衣看著那個(gè)蓋子虛掩著的盒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東西,有些好奇。
沈鳶大方的掀開蓋子,里面的物件暴露出來,一邊道,“讓他們?nèi)幇?,無所謂?!彼抗馊岷停劾锏霓揶碜屒嘁录t了耳朵?!俺悄夏沁呂以缇陀?jì)劃好了?!?/p>
“我心里有數(shù)的?!?/p>
聽她這么說,青衣才放松了下來。
這些年,家主吃了多少虧,能不緊張么。還好這次清醒了一回。
她站起身,拿起盒子里的東西。緩緩道,“這么多年,每一筆,每一件,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是,我是心軟,但是,青衣?!?/p>
她定定地看著手里的東西,眼里的溫柔不在,充滿了暴戾。聲音也染上了些許冷意,“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我想要的,一直都在我手里。”
再次將手里的東西放回到盒子里,合上。
她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落,并沒有一絲高興,聲音中帶著不可察覺得涼意,“你瞧,我要的,這不是回來了。”
青衣站在她一步之處,心疼的看著她落寞的背影,伸出手想觸碰她,卻好像和她隔著千山萬水,不可觸碰。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他緩緩收回手,他知道,他們之間隔著什么。有些心意,不能宣之于口的,只能好好的藏著。重新掛上溫柔的笑,彎腰,額前的碎發(fā)遮掩情緒,為她倒了一杯熱茶,“家主,城南那邊您不是......”
“噓!”她轉(zhuǎn)過身,嫌棄的看了一眼熱茶?!按蟀胍沟哪氵@會讓我喝茶,誠心的嗎?”
然后高深莫測的摸著下巴,道。“禮物只有在拆開的時(shí)候才有驚喜的感覺?!?/p>
“是。”
抬眼看向外面的明月,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城南的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前,今夜可是十分熱鬧。明處暗處藏了好幾波人,面面相覷。
尤其是正門處,兩隊(duì)人馬面對面的站著。
“蕭三郎,你怎么在這?!笔捰鸫蟮堕煾囟俗隈R上,看著對面同樣騎著馬的男子,值得一提的是,那男子眉眼之間與蕭羽有三分相似。
唯一不一樣的,蕭羽骨子里那一分桀驁不馴,那是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
蕭三郎翻身下馬,規(guī)矩地行了一禮,“兄長,我奉祖父之命前來?!?/p>
蕭羽直直的看著他,眼里的嫌棄滿到溢了出來。
“放肆!”說話的是蕭羽身邊的一個(gè)小廝,厲聲呵斥,“你何等身份,有什么資格稱我家家主一句兄長。不過是一個(gè)外......”室子。
話還未說完,他不可置信地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大量鮮血從他的脖子涌出。
蕭羽瞇著眼,看著已經(jīng)退回到蕭三郎身后的那人,甚是眼熟。
“兄長,祖父甚是想念你,前兩日還在和我念叨你怎么還不去看他老人家?!彼m然站在地上,氣勢卻和坐于馬上的蕭羽有的一拼。
蕭羽打量著他,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 ,祖父是怎么回事。不過是一個(gè)外室子,竟然悉心教導(dǎo),絲毫不差自己。
他利落地翻身下馬,上前對著他就是一個(gè)巴掌??粗淮虻耐嶂^,白皙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gè)清晰的巴掌印,心下舒服了?!拔铱刹还茏娓笇δ阌卸嗵蹛?。外室子就是外室子,”他瞥了一眼地上人,毫不在意的開口,肆意又張揚(yáng),“不過是一個(gè)奴才,玩意,殺了就殺了,不過,你可得記住,打狗還得看主人?!?/p>
目光越過他看向后面的人,“還有下次,就不只是一個(gè)巴掌這么簡單。”
蕭三郎也不惱,仍是帶著笑意,拱手,“兄長教訓(xùn)的是。三郎荊棘兄長教誨?!?/p>
蕭羽拍了拍衣襟處不存在的灰塵,別有深意地緩緩說,“三郎,我記得你有舊疾。怎么?可是大好了?!?/p>
“不敢勞兄長費(fèi)心記掛?!笔捜蓴[擺手,眼中一派純良,“兄長每日已經(jīng)夠辛苦了。事情繁多,才真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蕭羽嘴角抽了抽,狗東西!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真真是一套又一套。
“兄長是在罵我嗎?”他笑瞇瞇的看著蕭羽。
“啪!”清脆的巴掌聲讓蕭三郎有些破防。他低著頭,眼里閃爍著復(fù)雜的光。
蕭羽目光坦蕩的看著他,“是的。不止罵你?!?/p>
然后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拾階而上。
一只手橫在自己前面,然后他看到雙頰頂著兩個(gè)巴掌印的蕭三郎擋在自己面前。
“兄長,祖父也是為了你好。是非之地,我們不如就不摻和了。你要知道,如今的蕭家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經(jīng)不住再來一次那樣的浩劫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整個(gè)蕭家做考慮,不是嗎?”
蕭三郎目光清澈,蕭羽卻看得更加火大,壓抑著蠢蠢欲動的手,不再看他,目光掃過他身后的幾人,高聲道,“若是我今日非要進(jìn)去呢?”
“你們也要攔我?!彼D了一下,再次看向蕭三郎,問,“還是說,祖父讓你們來攔我?”
“祖父他只是讓我來勸一勸兄長罷,并沒有要為難兄長的意思?!?/p>
“哦?”他挑眉,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不滿,怨恨,不知道是不是該夸他一句呢?
月黑風(fēng)高,寂靜無人,蕭羽暗自考量。此地只有自己的人和祖父的人,若是,意外死一個(gè)外室子,即使祖父知道了,想必也不會怎么樣自己。
似是察覺到他心中所想,蕭羽余光看見方才出劍的那人上前一步,站在蕭三郎身前,“還請二郎不要讓我等為難?!?/p>
其余幾人也是嚴(yán)陣以待。
“切。”
“退下。”蕭三郎抬手,制止了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兄長,我說了,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p>
讓開身,“兄長,你一定會后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