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國啊，在家嗎？”
門外傳來賈張氏刻意拔高的嗓音，伴隨著更加急促的敲門聲。
林衛(wèi)國正夾起一塊紅燒肉準(zhǔn)備放進妹妹碗里，聽到這聲音，筷子在半空中頓住了。
他把紅燒肉放進林小靈碗里，眉頭緊鎖，心里涌著一股無名火。
這個老虔婆，聞著肉味就來了。
林衛(wèi)國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意，慢悠悠地起身去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賈張氏布滿褶子的老臉露了出來。
她三角眼滴溜溜地轉(zhuǎn)著，像兩只貪婪的老鼠。
當(dāng)她看到桌上油光發(fā)亮的紅燒肉時，喉嚨明顯地滾動了一下，干癟的嘴唇不自覺地咂吧著。
“喲，正吃飯呢？”賈張氏假惺惺地笑著，眼睛卻死死盯著那碗肉，“這么多肉，你們兄妹倆吃不完吧？”
林衛(wèi)國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冷冷地俯視著賈張氏，“賈張氏，你有事沒有？”
“哎呦，瞧你說的，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了？”
賈張氏邊說邊往屋里擠，“你和小靈吃飯多冷清啊，要不我陪你們說說話？”
林衛(wèi)國紋絲不動地站在門口，“不必了，我們吃飯時不習(xí)慣外人在場。”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賈張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堆起諂媚的表情：“衛(wèi)國啊，你這紅燒肉做得可真香。我家東旭在軋鋼廠上班太累了，你看能不能借我點肉？改天我蒸了窩頭還你?！?/p>
“不能！”
林衛(wèi)國干脆利落地打斷她，“我妹妹正在長身體，這點肉還不夠她吃的?！?/p>
賈張氏臉色一變，嘴角抽搐了幾下，聲音立刻尖利起來：“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好賴話聽不懂是吧？做人不能太自私自利，我過來借肉是看得起你！”
她叉著腰，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
林衛(wèi)國嫌棄的后退了一步，懶得和這個老虔婆廢話：“賈張氏，趕緊滾吧，別逼我在吃飯心情好的時候扇你！”
他說著就要關(guān)門。
賈張氏急了，一把抵住門，尖叫道：“借肉是給東旭補身子的，他在廠里干活太辛苦了，你是不知道，他每天工作有多努力！”
“你兒子辛苦，我就不辛苦了？”林衛(wèi)國聲音越來越冷，“我買的肉，愛給誰吃給誰吃，關(guān)你屁事？”
林衛(wèi)國冷哼一聲，對于賈張氏這個老虔婆，就算把肉丟了喂狗，也不會給她。
“你！”
賈張氏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指著林衛(wèi)國的鼻子，“好你個自私自利的林衛(wèi)國，有錢買肉不知道孝敬老人，活該你娶不到媳婦，將來就是個絕戶的命！”
她惡毒地詛咒著，臉上的肉都扭曲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賈張氏還沒說完，就被林衛(wèi)國一巴掌打得踉蹌后退。
她捂著迅速腫起的左臉，三角眼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盯著林衛(wèi)國。
在大院里，還沒有誰敢動手打她，林衛(wèi)國是想翻天不成？
“死三八，嘴巴放干凈點?！绷中l(wèi)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聲音低沉得可怕，“再敢嘰嘰歪歪，我弄死你！”
賈張氏呆滯了一秒，突然一嗓子嚎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腿亂蹬：“我不活了！老賈啊！你怎么不把林衛(wèi)國這個小畜生帶走??！”
“林衛(wèi)國欺負(fù)人了！要打死我這個老太婆?。 ?/p>
賈張氏扯開嗓子大喊大叫，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卻不見半滴眼淚在干嚎。
她邊嚎邊用余光偷瞄四周，有幾戶鄰居聽到嚎叫聲出來看究竟。
賈張氏見狀嚎得更起勁了，還用手拍打著地面，揚起灰塵到處飛：“大家都來看看啊，林家小子要殺人啦！”
“你踏馬！”
林衛(wèi)國走了出去，一腳蹬在賈張氏臉上。
緊接著，賈張氏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腳印，鼻子嘴巴鮮血流淌出來，看起來有些滲人。
“殺人了，林衛(wèi)國這個小畜生殺人了！”
賈張氏摸了摸臉，手上全是鮮血，于是大聲嚎叫起來。
“死三八，你宣傳封建迷信，我這就去告訴街道辦，讓人把你抓去勞教。”林衛(wèi)國冷笑一聲，就要往大院外走。
“誰看到我宣傳封建迷信了？林衛(wèi)國，你別冤枉好人。”賈張氏一聽，立馬從地上彈了起來，動作十分滑稽可笑，她拍打著沾滿灰塵的褲子，眼神閃爍，聲音帶著明顯的心虛。
“廢物！”林衛(wèi)國懶得和賈張氏多費唇舌，轉(zhuǎn)身走進屋里。
進屋后，“砰”地一聲將門關(guān)上。
賈張氏站在門外，氣得渾身發(fā)抖。
不僅被打了，還什么都沒有撈到，太血虧了！
賈張氏不死心站了一會兒，見實在討不到便宜，只得灰溜溜地往回走，嘴里還不住地嘟囔著咒罵的話。
一進家門，她就扯著嗓子罵開了：“天殺的小畜生！活該你爹媽死得早，沒人教的玩意兒，你還敢打老子，我跟你沒完！”
賈張氏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灌了口水，惡狠狠地詛咒著，“有錢買肉不知道孝敬老人，早晚遭天打雷劈！”
“媽，你在罵誰呢？”
賈東旭下班回來，一進門就聽見母親在哭喪罵人，他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賈張氏臉上還有很多血漬，不由得嚇了一跳，“媽，你臉上怎么這么多血？”
“還不是林衛(wèi)國那個小畜生！他做了紅燒肉！”賈張氏唾沫橫飛，手指著門外都在顫抖，“他家就兩個人吃那么多肉就是浪費！我過去借點肉，他還敢打我，太無法無天了！”
她指著自己臉，眼睛里充滿惡毒的光。
“什么？！”賈東旭把工具包往桌上一摔，“咣當(dāng)”一聲響，“林衛(wèi)國那個狗東西竟敢打你？”他擼起袖子，露出瘦弱的手臂，氣勢洶洶的道，“我去找他算賬！”
“林衛(wèi)國，你出來！”
“你個狗日的太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動手打我媽！”
賈東旭氣沖沖朝林衛(wèi)國家而來，砰砰砰地拍門，力道像是要把門板拍碎。
“拍你媽?。 ?/p>
林衛(wèi)國猛地把門打開，高大帥氣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比賈東旭高了足足半個頭，結(jié)實的胸膛像堵墻擋在面前。
賈東旭不自覺地后退半步，咽了口唾沫。
“賈東旭，你是不是想找死！”林衛(wèi)國看著賈東旭道。
賈東旭被林衛(wèi)國的氣勢震得又退了一步，但想起是來幫母親出頭的，于是強撐著昂起頭，一臉色厲內(nèi)荏：“林衛(wèi)國，你為什么打我媽？你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林衛(wèi)國冷哼一聲，聲音里帶著輕蔑：“賈東旭，回去勸你媽管好臭嘴，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滿嘴噴糞，我照抽不誤！”
在林衛(wèi)國凌厲的目光下，賈東旭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他深知賈張氏的尿性，又迫于林衛(wèi)國的氣勢壓迫。
最終灰溜溜地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