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秋,長江北岸烏林大寨。
蒙大鵝站在樓船上,望著南岸的火光蹙眉。江風裹挾著濕氣撲來,將她的鬢發(fā)吹得凌亂。張虎抱著一捆防水火油彈走來,鎧甲下穿著她特制的救生衣——用羊皮氣囊和軟木制成,即便落水也能漂浮。"軍師祭酒說咱們要火攻,"他壓低聲音,"可這風向...不對勁。"
她接過千里望觀察對岸,只見龐統(tǒng)正在指揮曹軍戰(zhàn)船連鎖,諸葛亮的七星壇隱約可見。歷史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忽然抓住張虎的手腕:"立刻去告訴丞相,停止連鎖戰(zhàn)船!快!"張虎一愣,見她神色鄭重,立刻轉(zhuǎn)身而去。
未時三刻,曹操的帥帳內(nèi)。蒙大鵝攤開羊皮地圖,用朱砂筆在"赤壁"處畫了個大圈:"東南風起時,孫劉聯(lián)軍必用火攻。丞相若用連鎖船,必遭大敗。"荀彧皺眉:"但我軍不善水戰(zhàn),連鎖船乃無奈之舉。"
"可用火器營的'浮江雷',"她示意張虎展示模型——生鐵殼裹著牛皮氣囊,內(nèi)置延時引信,"將其藏在水寨四周,待敵船靠近時引爆,可破火攻之勢。"曹操盯著模型,忽然想起官渡之戰(zhàn)的烏巢大火,點頭道:"孤信你一次,命各營連夜布置浮江雷。"
是夜,東南風驟起。蒙大鵝站在船頭,看著江面上的霧氣越來越濃。曹慎忽然出現(xiàn),手中拿著她遺漏的火折盒:"小心周瑜的苦肉計,黃蓋的船怕是裝了引火物。"她挑眉,接過火折盒時觸到里面的紙條——上面畫著正確的避火路線。
"告訴火器營,"她將紙條塞進袖中,"看見黃蓋船掛'青龍旗'時,立刻引爆浮江雷。"曹慎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替她緊了緊披風:"萬事小心。"他離去時,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道陰影,像極了她前世看過的懸疑電影里的反派。
子時正,黃蓋的船隊逼近水寨。蒙大鵝舉起令旗,看見船頭果然掛著青龍旗。"放!"她一聲令下,數(shù)百枚浮江雷同時炸開,江水騰起數(shù)十丈高的水柱,燃燒的火油在水面蔓延,形成一道天然火墻。黃蓋的船被氣浪掀翻,士兵們紛紛落水。
"好!"曹操在帥船上擊掌,卻見蒙大鵝臉色凝重——她看見諸葛亮的樓船上,有個白衣男子正在指揮調(diào)整火攻角度。"不好!他們改用火箭!"她話音未落,數(shù)十支火箭破空而來,擊中樓船的帆布。
張虎立刻舉起盾牌替她擋火,卻見蒙大鵝從懷中掏出個銅哨子吹響——這是她訓(xùn)練的"火鴉隊"信號。上百只綁著小型火油彈的烏鴉騰空而起,朝著孫劉聯(lián)軍的船隊飛去。周瑜驚得打翻帥案,眼睜睜看著火鴉撞進船艙,引發(fā)連環(huán)爆炸。
"撤退!"周瑜無奈下令。蒙大鵝看著敗退的敵軍,忽然感到一陣眩暈——為了準備這場戰(zhàn)役,她已經(jīng)三天三夜未合眼。曹慎不知何時再次出現(xiàn),扶住她的腰:"丞相要召見你,先去換身干凈衣服吧。"他的手指觸到她腰間的救生衣扣,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
慶功宴上,曹操親自為蒙大鵝斟酒:"若不是你,孤險些重蹈袁紹覆轍。說吧,想要什么賞賜?"她起身敬酒,目光掃過帳中諸將嫉妒的眼神:"愿丞相允許火器營獨立建制,開府治事,臣愿領(lǐng)荊州牧,替丞相鎮(zhèn)守南郡。"
帳內(nèi)頓時嘩然。荀彧咳嗽一聲:"荊州乃戰(zhàn)略要地,豈可交于女子?"蒙大鵝冷笑,從袖中掏出份密報:"據(jù)細作回報,劉備已派關(guān)羽駐守江陵,若不速派親信鎮(zhèn)守,恐被其搶先。"曹操沉吟片刻,忽然大笑:"好!孤封你為鎮(zhèn)南節(jié)度使,賜雙節(jié)鉞,許你自募兵丁五萬!周圍將領(lǐng)臉色鐵青,蒙大鵝卻注意到曹慎嘴角揚起的弧度——這一切,恐怕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散宴后,她在江邊遇見獨自飲酒的張虎,他的鎧甲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后悔跟我來嗎?"她輕聲問。
張虎抬頭,眼中映著江面的火光:"從第一次在荒野救你時,就沒想過后悔。只是..."他頓了頓,"你離丞相和曹慎越來越近,我怕..."蒙大鵝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心里清楚誰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四目相對時,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已是五更天。
建安十四年春,蒙大鵝在南郡開府。她命人在城墻上繪制巨大的火器分布圖,設(shè)立"長江水師火器學堂",招收漁民子弟學習操炮技術(shù)。曹慎被任命為節(jié)度使府長史,主管錢糧;張虎則為牙門將軍,統(tǒng)領(lǐng)親衛(wèi)營。
一日,李智送來密報:"周瑜在柴桑訓(xùn)練水師,諸葛亮往成都去了,劉備似乎有取西川之意。"蒙大鵝看著地圖上的荊州九郡,忽然想起歷史上的借荊州典故。"通知火器營,"她拿起朱筆在"夷陵"處畫圈,"在那里修建火器要塞,同時...給周瑜送份'厚禮'。"
三日后,周瑜收到一個精致的木箱,里面是枚雕花木魚,魚嘴處刻著"火"字。他剛要把玩,卻見木魚肚子打開,里面掉出張紙條:"周都督可曾想過,若長江水寨布滿浮江雷,即便有東風,又能如何?"周瑜握紙條的手青筋暴起,忽然想起赤壁之戰(zhàn)那晚的火光,竟有幾分心悸。
是夜,蒙大鵝站在南郡城頭,看著長江上的商船往來如梭。張虎走來,遞給她一串糖葫蘆——這是他特意讓廚子學的汴京手藝。"好吃嗎?"他緊張地看著她。蒙大鵝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混著山楂的清香,忽然想起前世在街頭的時光。"好吃。"她笑著說,月光下的笑容讓張虎看得有些失神。
曹慎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手里拿著新刻的節(jié)度使?。?朝廷使者明日抵達,這次是真的雙節(jié)鉞。"他看著蒙大鵝手中的糖葫蘆,挑眉道:"張將軍好手藝。"張虎頓時耳尖通紅,找借口離去。
蒙大鵝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問:"你說,劉備若取了西川,會成為我們的大敵嗎?"曹慎沉默片刻,伸手替她拂去肩頭的花瓣:"在這亂世,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而你的火器,就是最大的利益。"
她點頭,望著遠處的夷陵要塞,那里的火器工坊正在日夜趕工。成為鎮(zhèn)南節(jié)度使只是開始,她的目標是整個南方,是讓火器營的旗幟插遍長江兩岸。而那些曾輕視她的人,無論是周瑜、劉備,還是曹操,終將明白——蒙大鵝的火器,不僅能改變一場戰(zhàn)役,更能改變整個天下的格局。
江風吹來,帶著濕潤的氣息。蒙大鵝摸了摸腰間的雙節(jié)鉞,金屬的涼意傳來。她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更大的挑戰(zhàn)在等著她。但她不怕,因為她有最信任的伙伴,有戰(zhàn)無不勝的火器,還有一顆永不妥協(xié)的心。
張虎的糖葫蘆還剩半串,她咬下一顆山楂,酸甜在舌尖蔓延。或許,在這亂世中,偶爾的甜才是繼續(xù)前行的動力。而她,蒙大鵝,將帶著這份甜,和她的火器營,走向更廣闊的天地,書寫屬于自己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