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川?!蔽叶紫律砼c他平視,像在哄孩子,“你放過我好不好?”
他瞳孔劇烈收縮,突然暴起將我壓在地上:“休想!”
暴戾與瘋狂在他眼中交織,“你是我的妻,生死都是!”
我平靜地看著他發(fā)瘋,直到他在我眼神里潰不成軍。
“好...好...”
他神經(jīng)質(zhì)地親吻我殘缺的手指,“你不喜歡地府,我們?nèi)ト碎g。你不喜歡宋嬈,我把她碎尸萬段...”
“晚了?!蔽抑赶蛩砗蟆?/p>
天際裂開一道金光,十殿閻羅的虛影緩緩浮現(xiàn)。
為首的老者嘆息:“謝淮川,你為私情擾亂輪回秩序,現(xiàn)革除閻君之位?!?/p>
謝淮川卻笑了。
他溫柔地替我整理鬢發(fā),轉(zhuǎn)頭時(shí)眼中已盡是肅殺:“本君今日就是要逆天改命,誰敢攔我?”
滔天黑霧自他體內(nèi)涌出,整個(gè)地府開始崩塌。
我震驚地看著他燃燒神魂。
這個(gè)瘋子竟要拉整個(gè)陰間陪葬。
在最后時(shí)刻,我摸到了他腰間的判官筆。
“對不起。”
我輕吻他僵住的臉頰,將筆尖狠狠刺入他心口。
謝淮川不可置信地低頭,我趁機(jī)縱身躍入忘川。
這次他沒能抓住我,因?yàn)槭铋惲_的鎖魂鏈已穿透他琵琶骨。
“祝清璃??!”他的慘叫響徹三界,“你回來——”
忘川水淹沒頭頂?shù)乃查g,我看到他掙斷鎖鏈朝我撲來。
但已經(jīng)太遲了,我的魂魄在漩渦中寸寸消散。
最后一絲意識消失前,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可那都不重要了。
這一次,我終于能好好睡一覺。
忘川水吞噬我最后一縷魂魄時(shí)。
我聽見宋嬈的笑聲混著哭聲傳來。
“淮川...”她聲音發(fā)顫,“現(xiàn)在祝清璃死了,我們終于可以...”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我消散前的最后一眼,看見謝淮川掐著宋嬈的脖子將她提離地面。
他手上還沾著從忘川撈我時(shí)被腐蝕的血肉。
“你算什么東西?”
謝淮川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最深處傳來,“也配提她的名字?”
宋嬈的臉?biāo)查g漲得紫紅,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扒著謝淮川的手,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為...為什么...你不是說...”
“說我要娶你?”
謝淮川忽然笑了,那笑容讓周圍鬼差都倒退三步。
畢竟這七百年,有祝清璃陪在他身邊,閻君再不曾露出這副模樣。
好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
他湊近宋嬈耳邊輕聲道:“知道為什么你穿桃紅最好看嗎?”
宋嬈茫然地睜大眼。
“因?yàn)榍辶У谝淮我娢視r(shí)...”謝淮川的手突然收緊,“就穿著桃紅色的嫁衣?!?/p>
宋嬈的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七百年前的中元節(jié),謝淮川巡視地府時(shí),被一頂花轎攔了去路。
轎簾掀開,穿著桃紅嫁衣的新娘縱身跳進(jìn)河里。
他鬼使神差跟下去,撈起那個(gè)滿臉是淚的姑娘。
“為什么要逃?”年輕的閻君問她。
新娘抬起濕漉漉的眼:“他們要拿我配陰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