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忙活了半天,累得腰酸背痛,便將手中的掌勺遞給了剛剛忙完手頭活兒的徒弟馬華。
馬華為人忠厚老實。
盡管自己也忙了許久,累得夠嗆,卻沒多說什么,接過勺子便繼續(xù)給工友們打飯。
傻柱則找了張?zhí)梢?,愜意地坐下?/p>
一邊悠然地喝著茶,一邊抖著二郎腿,享受這片刻的清閑。
就在這時,馬光勇陰沉著臉走進食堂。
他全然不顧眾人投來的目光,徑直朝著打菜窗口走去。
馬華瞧見有人插隊,心里一愣,怎么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呢?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馬光勇已在四處張望后,對著他發(fā)問:“何雨柱呢?他跑哪去了?”
聽到這話,馬華這才猛地想起眼前這人是誰。
他趕忙用圍裙擦了擦手,轉(zhuǎn)身對著不遠處躺在椅子上已然睡著的傻柱大聲喊道:“師傅,馬主任來了,你快醒醒!”
正沉浸在美夢中的傻柱,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攪了好夢,心里很是不爽。
剛想發(fā)火,卻瞬間回過神來——馬主任!哪個馬主任?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身,朝著窗口望去,只見馬光勇一臉冷意地站在那兒,嚇得他頓時清醒了幾分,趕忙滿臉堆笑地跑到窗口前。
他一把奪過馬華手中的勺子,討好地對馬光勇說道:“主任,您怎么親自來了?是想吃點啥,我給您弄。”
馬光勇可不吃他這套恭維,當(dāng)即就抓住傻柱在工作時間偷懶這件事,聲色俱厲地斥責(zé)道:“何雨柱,你膽子可真不小,工作期間竟敢公然偷懶,你這個月的工資還想不想要了?”
傻柱哪敢跟食堂主任頂嘴,趕忙低下頭,連連認(rèn)錯。
可馬光勇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好了,你把食堂的工作人員都叫過來,我們要調(diào)查點事。各位工友,實在不好意思,請你們?nèi)テ渌程么蝻埌?。?/p>
馬光勇見食堂里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便立刻讓保衛(wèi)科的人出面,將眾人驅(qū)散到別的食堂去。
傻柱見狀,心里暗叫不好。
他意識到事情似乎鬧大了,連保衛(wèi)科都出動了。
不少工友一邊往其他食堂走,一邊對著傻柱指指點點,私下里紛紛猜測他肯定是犯了什么事,被領(lǐng)導(dǎo)發(fā)現(xiàn)了。
沒過多久,后廚的人員全部到齊,加上傻柱一共六人。
其中兩人是傻柱的徒弟,馬華和胖子。
還有兩名女同志,一個叫劉嵐,另一個叫小芳。
剩下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男職工。
眾人站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出。
傻柱表面上強裝鎮(zhèn)定,可內(nèi)心早已緊張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不安,壯著膽子問道:“馬主任,到底出什么事了?。俊?/p>
沒想到馬光勇猛地一拍桌子,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把傻柱嚇了一跳。
馬光勇怒目而視,惡狠狠地說道:“你還有臉問我?你是不是克扣工人飯菜了?都有人告到我那兒去了!”
傻柱瞬間懵了。
他仔細(xì)回想,自己克扣誰的飯菜了?
除了楊三郎,好像也沒別人啊。
可一聽到有人告狀,再聯(lián)想到之前楊三郎放下的狠話,他氣得咬牙切齒,心里暗罵,這個王八蛋,居然真敢去告狀!
但他哪敢承認(rèn)啊,一旦承認(rèn),那克扣工人飯菜的事不就坐實了嗎?
“沒話說了吧?你們幾個都跟我說說,傻柱有沒有私自克扣工人飯菜,還有,他有沒有偷竊食堂的東西!”
眾人一聽,心里都“咯噔”一下。
之前要是僅僅是克扣飯菜,倒還好說,大不了扣點工資,再罰去打掃廁所。
可要是偷竊廠里的東西被證實,那可就嚴(yán)重了,丟工作還是小事,弄不好甚至得吃花生米,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傻柱。
只見傻柱此刻已滿頭大汗,雙腿也開始微微顫抖,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
馬光勇見眾人都只是盯著傻柱,卻沒人開口。
以為他們是害怕事后遭到傻柱報復(fù),趕忙說道:“你們別怕,大膽說,有我在,何雨柱不敢把你們怎么樣。要是你們知情不報或者故意隱瞞,那就和他同罪!”
眾人哪敢違抗食堂主任的命令,只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馬光勇越聽臉色越陰沉。
沒想到這個何雨柱竟是個慣犯,多次夾帶飯菜回家。
雖說沒聽聞他克扣其他員工飯菜,但盜竊食堂財物這種行為絕不能姑息。
偶爾一兩次也就罷了,可常年累月如此,對廠里造成的損失著實不小。
“鑒于食堂廚師何雨柱同志存在嚴(yán)重作風(fēng)問題,現(xiàn)在我宣布,立即對其展開全面調(diào)查。來人,把他先控制起來,等候楊廠長發(fā)落!”
話音剛落,兩名保衛(wèi)科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架起傻柱便往外走。
傻柱哪敢反抗,只能乖乖跟著離開。
他心里把楊三郎恨得牙癢癢,暗自發(fā)誓,等這事過去,一定要找這小子算賬。
楊三郎得知傻柱被帶走的消息后,并未感到意外,心里想著,這個馬主任辦事效率還挺高。
傻柱這次算是徹底栽了。
不過也是他咎由自取,誰讓他手腳不干凈呢。
楊三郎估計,這次傻柱罪不至被辭退,頂多罰點工資,再把職位降一降。
畢竟傻柱廚藝精湛,領(lǐng)導(dǎo)大概率會從輕處理。
不過,這次也算是好好惡心了傻柱一把。
讓他知道隨便使壞是要付出代價的。
楊三郎清楚,這院子里沒幾個好人,自己要是不狠厲點,就只能被人欺負(fù)。
就像打狗,只有打得它疼了。
它才會長記性。
當(dāng)天晚上,楊三郎下班回家。
路過肉攤時,終究沒忍住,買了半斤豬頭肉和一些花生米。
他家里還有半斤高粱酒,正好可以湊合著吃一頓。
他剛走進院子,裹在油紙里的豬頭肉香氣便飄了出來,正巧被閆富貴聞到。
閆富貴頓時眼睛一亮,趕忙快步上前,和楊三郎打起招呼:“喲,小楊啊,你這買的是豬頭肉吧?還是你小子會享受生活?!?/p>
閆富貴的眼神就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死死盯著楊三郎手中的肉。
楊三郎見狀,無奈地對閆富貴說道:“三大爺,你這鼻子比狗還靈呢。怎么樣,晚上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閆富貴心里自然想答應(yīng),可無奈兩手空空,啥也沒帶。
畢竟自己是長輩,平白吃小輩的東西,總歸覺得不太妥當(dāng)。
楊三郎看出閆富貴的猶豫,伸手拉住他就往家走,說道:“沒事,三大爺,不用想著下次請客啥的,酒我家里有,你就盡管來吃,別客氣。”
見楊三郎如此熱情,閆富貴也不再扭捏,跟著楊三郎就往中院走去。
楊三郎拉閆富貴一起,可不是因為他心地善良,純粹是想讓閆富貴給自己當(dāng)擋箭牌。
一會兒傻柱要是回來,以他那火爆脾氣,肯定會來找自己鬧事。
有閆富貴在,傻柱就算有一肚子火,也只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