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筷子已重重擱在碗上。她鬢角的白發(fā)在燈光下刺得人眼疼：“你爺爺說得對，

你大伯就是在高原把身子熬垮的?！八蝗贿煅?，眼眶泛起淚光，“上次下河救人還不夠嗎？

非得把命搭上才甘心？“父親在一旁沉默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

陳楓看見他鬢角新添的白發(fā)。陳楓攥緊口袋里的照片，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傳承空間里陣靈消散前的叮囑在耳畔回響，地星封印的裂痕、樞機計劃的瓶頸，

像潮水般涌來。他剛要開口，爺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渾濁的痰液里帶著血絲：“想去就去吧，有些債，總得有人還。“老人的聲音沙啞卻堅定，

“但記住，活著回來?！吧钜沟漠嬍绎h著松節(jié)油的氣味，周晚的速寫本攤開在畫架上，

最新一頁畫著他專注研究星圖的側(cè)臉。畫中他緊鎖的眉頭、下垂的睫毛，

都被細膩地勾勒出來，右下角還畫著一顆小小的、發(fā)著藍光的星核。

陳楓握著手機的手懸在發(fā)送鍵上，對話框里“我要去昆侖山“的字樣被反復刪除又重輸。

直到畫室門被輕輕推開，周晚抱著保溫桶站在月光里，

發(fā)梢還沾著夜露：“張松說你最近總查高原徒步攻略。“保溫桶里的牦牛骨湯還在冒著熱氣，

香氣四溢。陳楓盯著她攪動湯匙的手，喉結(jié)動了動：“我可能要去一趟大伯服役的地方。

“周晚的動作頓住，倒映在湯面的月光碎成銀鱗：“是因為照片里的東西？

“她突然從帆布包里掏出本《龍國地質(zhì)勘探志》，書頁間夾著幾張泛黃的剪報，

彩頁上用紅筆標注著昆侖山脈的異常磁場帶，“那天在你家閣樓，

我看見......“陳楓猛地抬頭，撞進她清澈的眼眸。記憶突然閃回軍訓時的操場，

被誤會涂口紅的少女漲紅著臉辯解的模樣，此刻與眼前冷靜翻書的身影重疊。

周晚用鉛筆尖點著地圖：“我查過，大伯當年所在的哨所，正好在這條磁暴帶上。

1998年的地質(zhì)報告里提到，那里出現(xiàn)過持續(xù)三天的極光現(xiàn)象，

和星隕鐵的磁場特征高度吻合?！芭R別前的清晨，周晚把塞滿暖寶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