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維小妙招”觸感冰涼光滑,徒有酷似樹枝的外表,卻有如等同玉石的內(nèi)在。
其貌不揚,威力巨大。
芙洛拉驚喜道:“哇,居然還在!”
還以為在時空穿梭的過程中被阿哈肘擊不見了呢,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臺詞……臺詞是什么來著?
靈光一閃。
這一次,對元素力尚且有好奇之心的芙洛拉不想那么快讓一切完蛋。
有了一次使用經(jīng)驗后,芙洛拉刻意控制了“魔法棒”的力量,對著房內(nèi)除她之外的其余七個人喊出了那句熟悉的開機口令。
“直視我,崽種——”
一瞬間,室內(nèi)溫度驟降。
呼嘯的狂風(fēng)慢慢從那根造型奇詭的枝杈尖端匯聚,繼而逸散出無邊無際的輝光,這一方小小的房間中,原本燥熱的須彌好像一下子從夏天來到了冬天。
透徹心扉的寒冷從皮膚蔓延進了骨髓中,天光乍亮!
每個人的身上都在瞬間被打上了一個雪花印記,下一秒,“砰”地一聲,雪花盡數(shù)炸開!紛紛揚揚,室內(nèi)灑落了一場須彌沒有的雪。
智識的攻擊瞬間就能炸開一大片人,只一個回合,芙洛拉見識到了自己壓制力量后得到的成果。
身在異國,她沒鬧出人命,不用那么快去做法外狂徒這可真是太好啦!
……但這些人已然半死不活。
這下是真的安靜了。
剛剛還語帶威脅的負責(zé)人挨了芙洛拉一腳。
“喂,還活著吧?”
負責(zé)人嘔了一口血。
“好臟,你怎么這么不愛干凈,這里是飯店,不是垃圾場,不許胡亂吐血?!?/p>
負責(zé)人撐著一口氣看她一眼,那一眼,說不清是恨意多還是復(fù)雜多,甚至還有一絲后悔……
人在河邊走,他以為最多是濕了鞋子,沒想到一朝就連船也翻了,竟然還是栽在了面前這個看起來手無寸鐵的教令院學(xué)生身上。
芙洛拉眉梢微微挑起:“你輸了一步,想好怎么跟我賠罪吧?!?/p>
——臭不要臉!厚顏無恥!淦!
負責(zé)人的眼睛赫然睜大,口中發(fā)出“嗬嗬”的氣音,整個人兩眼一翻,不知是氣的還是傷的,就那么徹底昏死過去。
芙洛拉看向其他人。
每個人分別都給踢了一腳,她沒什么負擔(dān)道:“抱歉抱歉,我以為是原始博士的猴子們呢?!?/p>
“做人果然比較辛苦吧?要我說,還是成為猴子好,至少不用為錢煩惱,看上的東西直接搶就是了……可惜你們搶的不是什么無名的倒霉游客,是我?!?/p>
話畢,芙洛拉瀟灑離場。
……
流浪者轉(zhuǎn)告“北國銀行找你談合作”的消息后,又過了兩天,他這次收到了風(fēng)紀(jì)官的傳喚。
還是熟悉的賽諾,熟悉的牢房,熟悉的芙洛拉。
賽諾跟他打了個招呼:“阿帽先生,你來了。”
牢房里的芙洛拉垂著頭,海藻般的黑色長卷發(fā)垂落在身側(cè),眼睫微微斂下,遮蓋住那雙翠綠色的眼睛。
她的精神看著有些疲憊,頭顱幅度輕微地一點一點,整個人昏昏欲睡,看起來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么……
還能精神放松到犯困——流浪者心中有了判斷,心想應(yīng)該不是什么很嚴重的罪過。
是做什么研究引發(fā)恐慌了嗎?反正按照流程來交罰金保釋就可以了吧。
可這一次,帶著胡狼帽子的風(fēng)紀(jì)官卻表情嚴肅。
“這次的事情有些嚴重……”平靜的語調(diào)說出驚人之言,“北國銀行指控芙洛拉小姐殺人未遂,包括負責(zé)人在內(nèi)的七人重傷瀕死?!?/p>
流浪者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哈?”
誰?誰殺人未遂?
流浪者的目光掃到芙洛拉的身上。
少女還是那副要睡不睡的樣子,蜷縮在角落的椅子里,細胳膊細腿,看著就跟沒什么力氣的小貓一樣……上次去無郁稠林的時候走幾步就喘兩下,身體是一頂一的脆弱。
也沒有元素力,剛來這個世界時身上沒捎帶任何有關(guān)世界外的東西,她申請的那些課題也一直被小吉祥草王和自己盯著,目前什么成果也沒出。
——就這么一個路過能被大風(fēng)刮下來的棗椰砸死的文弱學(xué)者,你說她一挑七?
開什么玩笑!
被指控的罪名太離譜,流浪者心知愚人眾的德行,腦海中立刻想到肯定是合作沒談成,愚人眾不甘心,在耍什么手段。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種栽贓嫁禍都找不到好借口的飯桶是怎么坐上北國銀行須彌分部負責(zé)人的位置的?殺人未遂致七人重傷瀕死?”
幽邃的深紫色眼睛再度掃了昏昏欲睡的芙洛拉一眼,尾音都帶著嘲弄的笑意:“——就她?”
他知道芙洛拉來自天外,性格不是個安分的,以后可能會惹是生非,但同樣也想過……
這樣的人,無論是她表現(xiàn)出來的聰明才智,還是她原本的來處,都會吸引一部分該死的鬣狗們。
但流浪者還是忍不住發(fā)笑。
芙洛拉被導(dǎo)師的嘲笑聲驚醒,回過神來,撐著困倦為自己喊冤:“是啊是啊,我這么柔弱不能自理,他們愚人眾還帶著元素武器!”
“合作沒談成就要把我給強行綁回去……我也很害怕??!”
“我能做什么?清湯大老爺,我能做什么?!”
賽諾也不想懷疑她。
但賽諾很好奇:“既然他們想要強行綁架你……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芙洛拉眼含熱淚,無助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眼前一白,什么也看不見了……周遭、周遭突然變得很冷,也許是有誰救了我吧……他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 ?/p>
賽諾沉吟:“確實……按照醫(yī)療系統(tǒng)那邊的證詞,被送去治療的那些人身上都結(jié)著厚重的冰霜,初步斷定那個下手的人可以使用冰元素力?!?/p>
流浪者惡劣道:“我倒是覺得,愚人眾樹敵無數(shù),什么時候被仇家找上門也不意外。”
芙洛拉猛猛點頭:“是呀是呀,這件事跟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可是按照程序,我還不能放你出來,抱歉?!辟愔Z歉疚道,“這次叫阿帽過來,除了這次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我得給你們交代。”
他清了清嗓子,舊事重提。
“關(guān)于上次‘芙洛拉小姐因私自毀壞他人財物被捕,在這里待了六天,風(fēng)紀(jì)官的消息為什么沒能傳到阿帽先生的耳朵里’這件事,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p>
賽諾拿出調(diào)查資料,認真道:“關(guān)于這一點,風(fēng)紀(jì)官確實找到了芙洛拉小姐的熟人……也就是一開始那位接引人。”
芙洛拉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你們找的埃里克?”
賽諾:“……”
賽諾扶額,“是埃利斯先生?!?/p>
“我們找到埃利斯先生核實過了……埃利斯先生說,他確實接到了風(fēng)紀(jì)官的消息,但是他那時候其實不想去見您……因為你們上次鬧得很不愉快?!?/p>
“可他還是于心不忍,給阿帽先生常去的資料庫進行了指定留言,只要阿帽先生去查閱資料就能看見?!?/p>
流浪者聳肩:“可惜那陣子閑,我都沒開新課題?!币簿蜎]去資料庫。
芙洛拉:“……”
所以原來在牢里待六天全怪我自己咯?
埃利斯很在意自己被叫錯的名字,可芙洛拉甚至沒有道歉,只是告訴他“叫什么都無所謂”,把人給氣走了。
流浪者嗤笑:“活該?!?/p>
芙洛拉終于遺憾承認:“好吧,我對不起埃里克先生。”
賽諾欲言又止,半晌才說:“……是埃利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