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忐忑地把驗孕棒遞到他面前,他才終于抬起眼,那眼神里沒有一絲喜悅,只有被打擾的煩躁和冷漠。
“打掉。”
他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就像在決定扔掉一件不需要的舊物。
我渾身冰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求他,我說我可以自己養(yǎng),不會打擾他。
他終于不耐煩地站起身,捏著我的下巴,眼神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物品。
“薛墨染,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我失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也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醫(yī)生摘下口罩,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我,嘆了口氣:“姑娘,你還年輕,但這次手術(shù)傷了根本,加上你長期服用緊急避孕藥,子宮壁薄得像一層紙,以后……很難再懷孕了。”
現(xiàn)在,林思恬回來了。
他舍不得讓她吃藥,舍不得讓她受我受過的罪。
所以,他要去結(jié)扎。
原來,不是他不喜歡戴套。
他只是,不喜歡跟我戴而已。
他不是他天性涼薄,只是把所有的溫柔和愛護,都給了另一個人。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到極致,反而麻木了。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預(yù)約單,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連一絲眼淚都流不出來。
傅硯年,原來你不是不肯為愛低頭,你只是不肯為我。
3
從醫(yī)院回到那棟住了三年的別墅,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林思恬。
她像個女主人一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挑釁。
“你就是薛墨染?”
“長得……也就那樣吧,阿年真是委屈自己了?!彼似鸩璞p輕抿了一口。
“薛小姐,正主回來了,你這個替身也該識相點,主動讓位了?!?/p>
我本不想跟她計較,我本來就要走了。
可我沒想到,傅硯年竟然會放任她來我的地盤上撒野。
他答應(yīng)過我,要陪我最后三天的。
原來他的承諾,廉價到這種地步。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失望,語氣平靜。
“林小姐,這里是我的家,請你出去?!?/p>
林思恬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夸張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