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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師,你至少該給這位美女律師道個歉吧?”
對手律師看準時機,跳起來拍桌子。
“道歉,道歉......”
正當大家起哄讓我向李晚晚道歉的時候。
我站起身,輕輕解開紐扣,從容地將律師服脫下。
“從現(xiàn)在起,我退出律師界?!?/p>
此話一出,法庭里先是死寂一片,隨即爆發(fā)出哄笑。
有人吹著口哨鼓掌:“總算知道丟人了?”
“早該滾蛋了,別礙著李律師發(fā)光!”
“這下法律界總算清凈了!”
“到底在裝什么?。棵髅骶褪且粋€連辯護詞都不會寫的訟棍!”
“看看我們的天才律師,以后她前途無限風光??!”
記者們的鏡頭紛紛轉(zhuǎn)向李晚晚,她局促地低下頭。
江辰則當眾宣布:“沈妍,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們到此為止!”
我看著他決絕的側(cè)臉,只覺得可笑——
從他默許李晚晚踩著我上位時,我們之間就已經(jīng)完了。
人群的嘲諷聲越來越大,只有李晚晚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她踉蹌著上前拉住我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沈姐姐,您不能走!我還有好多辯護技巧沒跟您學呢!”
“剛剛是我一時失言,您只是借鑒,沒有剽竊!真的只是借鑒!”
她握緊我的雙手,“我們還要一起為當事人爭取正義啊,這是律師的天職不是嗎?”
這番“深明大義”的表演又引來一片贊揚,連我都要被她的表演感動了。
我卻在她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恐慌——
她很清楚,沒有我的思維邏輯作為“素材”,她那些“聽見證據(jù)聲音”的戲碼根本演不下去。
我嫌惡地甩開她,扯了扯被拽皺的袖口:“李律師這么有天賦,這業(yè)界翹楚的位置,您請自便。”
“再說了,以后我會認真的,仔細的,盯著你每一場庭審。希望你對得起“天才律師”的稱號!不要讓我失望哦!”
我故作為難,“可能我技不如人吧,凡人一個,比不上你這種神仙!”
我環(huán)顧四周,一陣心寒。
既然這里給不了公證,那我就自己自己證明。
我在無數(shù)道目光中徑直走出法庭。
次日回到律所,我把辭職信放在律所主任桌上時。
主任推了推老花眼鏡:“沈妍,你跟了我十年,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難道不清楚嗎?她說你剽竊你就真的認啦?”
“一個新手律師就讓你輕易投降了?沈研,你在我心目中是戰(zhàn)士!我可不相信你就這么走了?!?/p>
“李晚晚那邊我會再敲打,你再考慮考慮?”
這位鬢角斑白的老人,曾手把手教我寫第一份辯護詞,我怎能不知他的為難。
但我只是搖頭:“陳主任,有些局,得退出來才看得清。”
“眾口鑠金,詆毀削骨,我暫時沒辦法自證清白。”
他嘆了口氣,“那好,你就當給自己放個長假,我給你三個月時間調(diào)整自己?!?/p>
回到律所收拾東西時,江辰堵在門口:“沈妍,晚晚為了你的事哭了一整夜,你非要做得這么絕?”
“她的眼淚,還是留著同情自己吧,我無福消受?!?/p>
我繞過他去拿文件,卻被他抓住手腕。
“人家都不計較你抄襲,你還鬧什么脾氣?”
他語氣里滿是不耐,“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輸不起嗎?”
爭執(zhí)間李晚晚小跑著過來,眼眶通紅得恰到好處。
“江辰哥別為難沈姐姐,她肯回來就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一切說出來!我這就去求律所主任收回成命!”
她作勢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伸手要拉我,我側(cè)身避開,文件散落一地。
江辰心疼得瞪大眼睛看著我。
“沈研,你太過分了!”
我冷漠抬眼,“我過分什么?是我讓她打自己的嗎?你們倆在我這演什么情深意切呢?”
看著她慌亂蹲下?lián)焓暗臉幼?,我忽然覺得無趣至極。
這兩人演的戲碼,我是一秒都看不下去。
“行,東西我不要了!”
身后傳來李晚晚急切的呼喊,還有江辰的怒斥,但我一步未停。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我從反光中看見李晚晚氣得發(fā)青的臉。
她心里很清楚,沒了我這個“移動數(shù)據(jù)庫”。
那些所謂的“聽見證據(jù)聲音”的說辭,很快就會變成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