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呢,藏到哪里去了?闖了禍知道怕了?”
秦疏一邊看著手中將要送去江北傅家賀壽禮品的禮單,一邊抬眼瞥去,“這個時間孩子們在學堂,你當?shù)牟恢绬幔俊?/p>
一句話把林渚頂在那里。
賀云章急聲道:“在學堂,行了兇就不用負責嗎?”
“不過剪毀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也算行兇?”
禮單沒什么問題,秦疏遞回給站在下方的媳婦,“明天一早送出去,多派幾個人押送,有些物品容易磕碰壞,路上小心著些。”
媳婦回了聲“是”,低著頭慢慢退了出去。
林渚看她如此袒護林鶴舞,全然沒覺得女兒這么做有什么問題,愈加惱火了。
“借她一件衣服穿,就值得動刀子?這些年你是怎么教導的?你難道不認為自己有責任?”
秦疏坐正身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水,慢悠悠道:“動刀子確實不該,但身為父親,不顧孩子意愿,直接搶走她的衣裳給別人穿,是不是也不應該?”
林渚皺眉道:“不過就兩套衣裳,為什么揪著不放?”
“這是衣服的問題嗎?”秦疏微微動怒,可終究又懶得跟他吵,擱下茶盞道,“沒穿的那套趕緊給我還回來,損毀的我也不叫你們賠償了,沒別的事就散了吧。”
賀云章很不樂意:“已經給了曦兒,那就是曦兒的了,憑什么還要還?曦兒還受了驚嚇呢,我是不是也該向你索要賠償?”
“大事化小對彼此都好,鬧大了驚動老太太,大家臉上都不好看?!?/p>
“驚動老太太就驚動老太太,我還怕不成?”
賀云章瞪著秦疏,底氣十足。
她生了老太太唯一的孫子,老太太自然會站她這邊,難道還護著連傳宗接代這么簡單的任務都不能替林家完成的秦疏么?
林渚臉色微變,側眼看她,“派人把衣服取來。”
“老爺?”賀云章不敢置信,“你不是說要為曦兒討回公道嗎?”
“聽我的就是了,哪里這么多話?”林渚比誰都清楚,幾個孩子里,老太太最疼的就林鶴舞。
這件事要是鬧到春松堂,毫無疑問,老太太會發(fā)火,賀云章母子進府才第二天,正是該與府里眾人打好關系的時候,尤其不能得罪老太太。
賀云章未敢多言,咬了咬牙,轉身出去。
趁她離開,林渚坐下,鄭重其事地說道:“有些話,我想也是時候該跟你說清楚了?!?/p>
秦疏抬起頭,神情冷淡,等著他往下說。
“當初與你成婚,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我所愿,雖說你我已做了十幾年夫妻,但在我心里,只有云章才有資格做我的妻子,我所愛的唯有她一人,”這番話在他心里攢了十幾年,只是一直沒機會,也覺得沒必要說出口,“至于你,我從前不愛,以后也不會愛,不論你怎么折騰,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相反,你越是為難苛待云章和兩個孩子,我會越瞧不起你,厭惡你……這些話希望你牢牢記住。”
秦疏收緊眉頭,難以相信,已過而立之年的人居然能說出這些令人發(fā)笑的言語。
她想笑,又笑不出來,只好一臉嚴肅地點頭。
“哦?!?/p>
預料中的惱羞成怒沒有在她身上表現(xiàn)出來,林渚反而煩躁,沉著臉拂袖而去。
衣裳還回去后,賀云章氣憤不已,對林渚也心生出幾分怨氣,只因林渚是他們母子在府里的依靠,又不好對他撒氣。
她吩咐趙嬤嬤去拿了一套比較舊的女裝來,晚些時候給林鶴熙換上,于傍晚帶著兒女來到春松堂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