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關(guān)住了我所有的光,所有的希望。
我像條死狗一樣,被他們拖回了那個房間。
白若曦來了。
她穿了一身白裙子,臉上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兒來的活菩薩下凡了,悲天憫人。
她一進門,就抓著我的手,眼淚說來就來,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挽挽姐,你可千萬別怪阿徹,他就是太愛我了,被上輩子的事兒嚇怕了。蘇叔叔走了,我們心里都不好受……”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還在那兒演,演得可真帶勁兒。
她一邊假惺惺地哭,一邊好像很不經(jīng)意地抬起手腕,讓我看清了上面那只閃得晃眼的鉆石手鐲。
“這是阿徹昨天才送我的,說怕我看了新聞心情不好……唉,其實我哪好意思收啊。挽挽姐,你不會生氣吧?”
我看著那只手鐲。
上輩子,沈徹也在我們結(jié)婚紀念日那天,送過我一只一模一樣的。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結(jié)果比哭還難看。
白若曦看我沒啥反應(yīng),眼底明顯閃過一絲不爽,但很快又裝回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嘴里不停地說著那些扎心窩子的話,想把我最后那點自尊也踩爛。
我一句話都沒說,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演猴戲。
她還以為我跟上輩子一樣傻,被她耍得團團轉(zhuǎn)。
她根本不知道,在她眼里,我已經(jīng)是個半死不活的廢物,可我心里那把火,早就燒得能把天都給點了。
她走了之后,屋里總算清靜了。
沒多久,管家敲門,給我送晚飯。
他把盤子放下,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一個特別小的紙團,從他袖子里滑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掉在我手邊上。
我心跳漏了一拍,臉上一點沒露,悄悄把紙團攥進了手心。
等門關(guān)嚴實了,我才敢攤開手。
紙上就一行字,寫得龍飛鳳舞,很有力道:后花園,東邊茶室。
是沈老爺子。
管家是個聰明人,在他的掩護下,我躲開了所有保鏢,跟做賊似的,溜到了后花園那個很偏僻的茶室。
沈老爺子,沈徹他爸,這個家里真正說了算的人,已經(jīng)在里面等我了。
他讓所有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剩我們倆。
他那眼神尖得跟鷹似的,直勾勾地看著我,好像能把我看穿。
看了好半天,他才慢慢開了口,聲音又沉又穩(wěn):
“孩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p>
“那小子糊涂了,我還沒老糊涂?!?/p>
他眼神落在我高高鼓起的肚子上,那股尖銳勁兒才軟了點,接著又變得無比強硬。
“說吧,想不想帶著我沈家的種,活下去?”
那次談話,把我從地獄里撈了出來。
就在那個小茶室里,我把所有事都跟他撂了底。
我重生的事。
上輩子,白若曦是怎么一步步下套,把我當傻子耍,偷了沈氏的機密,最后全賴我頭上,讓我背著“叛徒”的名聲死的。
她又是在我死后,怎么繼續(xù)算計沈家,把那么大一個公司搞垮的。
我留了個心眼,沒說沈徹也重生的事,只說他被上輩子的事蒙了心,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