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抱著幼貓回家的路上,顧時澤滿心雀躍。
這幾天讓姜有儀吃了這么多苦,確實應(yīng)該好好補(bǔ)償她一次。
御人之術(shù)有時和訓(xùn)狗也沒什么分別,打完一巴掌總要給個甜棗哄哄才是。
只要她乖乖聽他的話,再把身上那些多余的贅肉減掉,他一定會像從前那樣一心一意的嬌寵她。
正想著,迎面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管家。
顧時澤被撞的一個趔趄,看著滿臉驚慌的管家,當(dāng)即皺了眉:“亂跑什么?不是讓你去照顧好夫人嗎?”
管家擦了把臉上的汗,支支吾吾:“顧總,夫人......夫人她......”
顧時澤看著他驚恐的表情,心臟猛然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掐緊。
“姜有儀怎么了!你說清楚!”
想到姜有儀被他丟到地下室時,那雙失去生機(jī)的絕望眼神。
難道她想不開......
想到那個可能,他心底猛然一顫,整個人情不自禁的發(fā)著抖。
等不及去聽管家的回應(yīng),胸腔里涌起的那股巨大的不安感驅(qū)動著他急促的腳步。
頭腦一片空白,他瘋了一樣往地下室跑去,甚至因為太過急促,被門口的臺階絆倒,狼狽的摔在地下室門口。
滿嘴都是刺鼻的鐵銹味,懷里的幼貓受驚的尖聲叫喚,顫抖著爬出他的懷抱。
他卻什么都感受不到,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
他要確認(rèn),他的有儀是不是還活著......
只要她安然無恙,這次他可以不計較她的任性,他什么都可以給她!
顧時澤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一向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他,卻在推開地下室這扇小小的房門時,陷入了長久的猶豫。
他第一次那樣恐懼,害怕打開的房門后,會是滿地的鮮血,和姜有儀蒼白冰冷的尸體。
只是想一想那個畫面,他整個人都要瘋了!
猛的深吸了幾口氣,顧時澤終于抖著手推開房門。
看到里面景象的一瞬間,他瞳孔驟縮。
沒有鮮血,沒有死亡。
狹小漆黑的房間內(nèi)空空蕩蕩,連半個能遮蔽身體的掩體都沒有。
可偏偏,他的有儀就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內(nèi),不見了!
他的有儀怎么會不見了呢?她當(dāng)時那么虛弱,連喘上一口氣都要用掉半身力氣,她能跑到哪里去?
顧時澤額角青筋暴起,他一步一步緩慢的踏進(jìn)地下室中,絕望的摸索了一遍又一遍。
管家喘著粗氣趕到時,被顧時澤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嚇了一跳。
他在顧家干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顧時澤這幅失態(tài)的模樣,心底急的要命。
察言觀色這么多年,他以為姜有儀這個不受待見的狗屁夫人早就是個擺設(shè)了,這才對洛清妍那些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xiàn)在好了,洛家給的好處他已經(jīng)收了,人也死了。
顧總又?jǐn)[出這幅絕望到極點的表情。
可偏偏他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一邊壯著膽子編造謊言,一邊偷偷給洛清妍發(fā)送消息。
“今天別墅內(nèi)的安保系統(tǒng)突然全部失靈,夫人會不會是......”
他看著顧時澤愈發(fā)冷若冰霜的神色,嚇得把要到嘴邊的“逃跑”二字又咽了回去。
只能斟酌著開口:
“夫人會不會是......離開了?”
管家顫顫巍巍的說完,忍不住抬眼觀察了一下顧時澤的表情。
對上管家那副略有些閃躲的眼神,顧時澤忽然笑了,笑得溫和又迷人。
他摩挲著自己的手腕,輕聲重復(fù)了一句:
“離開了?”
管家見他神色緩和了許多,當(dāng)即在心里松了口氣,大膽補(bǔ)充道:“一定是有人和夫人里應(yīng)外合,不然夫人也不可能這么輕易逃出去!”
顧時澤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得更溫柔了,微揚的唇角紅得發(fā)艷。
他鼓勵道:“說的不錯,那么你覺得,幫助夫人逃跑的人會是誰呢?”
這次,管家還沒來得及張口。
一雙鐵鉗一樣的手就惡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頸,將他從地面一把提起。
“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說謊!有儀她這么愛我,她絕不可能離開我!絕不可能!”
“你們這群沒腦子的蠢貨,把我當(dāng)傻子耍?之前我不追究是懶得和你們這群蠢貨計較,現(xiàn)在你們還敢瞞著我,簡直在找死!”
管家臉色一瞬間漲得紫紅,雙腳絕望的撲騰。
顧時澤仍然在笑,眼神里卻透露出一股可怕的偏執(zhí)與瘋狂:“上個問題,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嗎?”
他一面說著,一面冷笑著把人狠狠摔在墻角,揮拳猛的朝他臉上砸。
“那我來提供一個人選,你看我猜的準(zhǔn)確否,如何?”
直到整個房間內(nèi)都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顧時澤才抹了一把面上沾染的血跡,慢條斯理的掏出絲巾擦了手。
接著,沒再管地上那個倒成爛泥一樣的男人。
顧時澤自顧自的踏出房門,臉色陰沉的喃喃自語:
“那個人,是洛清妍對不對?”
“有儀別怕,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