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掛斷電話后,顧時澤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西裝。
隨即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匆匆出了門。
剛剛和管家的話并不是為了安慰姜有儀,而是事實。
他雖然掌控欲強,無法忍受姜有儀不受控的肥胖,還一次次違背他的命令,變得不乖又叛逆。
但也只是小施懲戒,心底卻時刻精準把握著“度”,不能觸碰到姜有儀的底線。
而夏夏,顯然就是姜有儀寸步不讓的底線。
那天,他是被她膽敢為了一只貓對他動手給氣的失去理智,才忘記告知她這一真相。
這件事他也有錯,不該縱容洛清妍拿她當做親人的小貓來嚇唬她。
小丫頭這次一定傷心壞了,不知道愿不愿意乖乖吃飯......
他低低嘆了口氣,心底隱隱生出幾分愧疚和疼惜。
當即歸心似箭,將腳下的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路上,他的車正常行駛在車道上,卻被一輛從右側(cè)突然變道的勞斯萊斯甩了一擋風玻璃的泥。
起初他只以為是意外,沒過多理會。
對方卻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引擎的轟鳴聲中,那輛格外高調(diào)的亮粉色勞斯萊斯貼著他的車頭急剎,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響。
顧時澤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了這種挑釁,當即沉下臉,握緊了方向盤,不甘示弱的撞了回去。
可偏偏對方像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猛然提速后,一記漂亮的甩尾將他狠狠甩至身后。
挑釁一般,勞斯萊斯甚至又刻意降慢了車速,慢慢維持到與他齊平的位置。
顧時澤氣笑了,低罵了一聲,狠狠砸了把方向盤。
就見著對面勞斯萊斯的車窗降下,一頭顯眼的金發(fā)在風里肆意翻飛。
對方是個眉眼深邃的外國男人,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碧藍的瞳孔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顧時澤緊繃的臉。
“廢物不配擁有美麗的玫瑰......”
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男人伸出戴著骷髏頭戒指的手,豎起中指。
不等顧時澤反應,排氣管噴出的熱浪已經(jīng)裹著他夸張的笑聲遠去。
“該死!哪來的瘋子......”
下高架橋時,輪胎與地面摩擦出焦糊味。
后面倒是沒再遇到那樣莫名其妙的瘋子別車,顧時澤一路踩著油門趕到了醫(yī)院。
可等到他進了門才發(fā)覺,自己從來沒陪姜有儀來看望過她的小貓,以至于連那只貓專屬的房號也不清楚。
他隨手攔下一個護士問:“我是寵物貓夏夏的主人,老婆最近想它了,我想把它接回去陪陪她,請問在哪里簽字登記?”
誰知護士的反應卻格外大,她冷笑一聲:“想它了?!”
“夏夏四個小時前就因為突發(fā)心臟病去世了!醫(yī)院搶救時給你們預留的兩個電話打了無數(shù)次,沒有一個人接聽!”
她皺緊了眉頭,一副譴責的姿態(tài)“你們這也太不負責了!行了,過來看它最后一眼,就去辦理寵物遺體領取手續(xù)吧......”
護士說完后就自顧自往前走了,顧時澤卻突然有些心慌。
四個小時前,他在做什么?
他在洛清妍身上沉淪著釋放欲念,甚至親手把手機調(diào)至靜音丟到了一邊。
而姜有儀也因為被他關著禁閉,連夏夏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現(xiàn)在夏夏真的死了,他還怎么向有儀解釋之前的事情不過就是個玩笑。
他僵在了原地,腦海里的思緒亂成一團。
腦海里突然迸發(fā)出一個不受控的想法——他這次真的觸碰到了姜有儀的底線,她可能不會原諒他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顧時澤就立刻否認了。
他自我安慰,姜有儀這么愛他,連身體被連續(xù)不斷的注射整整三個月藥劑的痛苦都能為了他咬牙忍受。
她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只貓就和他鬧翻。
更何況,貓是自己病死的,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只是沒及時趕到罷了。
想到這里,他臉色好看了一些,快步攔下前面的小護士:
“不用帶我去看了,我趕時間,簽完字就直接火化吧......”
想到姜有儀見到骨灰后可能會出現(xiàn)的痛苦表情,他心底涌現(xiàn)出一分遲來的愧疚。
“聽說你們這里也出售幼貓。走吧,帶我去挑一只最名貴的,價格不是問題?!?/p>
顧時澤笑了笑,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柔軟的溫柔:
“我要送給我的妻子,她最喜歡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