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裴出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渾渾噩噩回到仙界的。
一路上,他的腦海中都回蕩著莊灼音絕情的話語,
“叫人趕出昆侖的地界,他要是愿意在外面跪,就讓他跪吧,別臟了我們昆侖的地?!?/p>
裴褚休喃喃自語著這句話,心中一片苦澀。
明明,明明之前他們那么相愛,怎么會(huì)變成這樣呢?
一壺壺的酒灌下去,只有在醉酒恍惚的時(shí)候,裴褚休才能短暫地見到莊灼音的身影。
“仙君,不要再喝了?!?/p>
旁邊的仙侍想要?jiǎng)袼?,卻被他揮到一邊。
裴褚休的眼前閃過很多畫面,有他和莊灼音的初見,也有兩人后來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灼音?!?/p>
他輕喊著她的名字,卻再也得不到回應(yīng)。
接著,眼前的場景又變成莊灼音含著淚看向她,被他抽仙骨廢修為時(shí)痛苦的樣子。
裴褚休再也承受不住,癱在地上,撫摸著那枚未被燒毀的玉鐲。
這是她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
裴褚休一身酒氣去了關(guān)押姜云期的天牢。
他來的時(shí)候,恰好是姜云期被綁起來準(zhǔn)備受一百仙鞭的時(shí)候。
看見裴褚休走進(jìn)來,守衛(wèi)停下了手中的動(dòng)作。
裴褚休接過守衛(wèi)手中的鞭子,一下下狠狠地抽在姜云期的身上。
姜云期原本還會(huì)求饒,后來只剩下嗚咽。
等到裴褚休打累了,姜云期蜷縮在牢房的一角。
但是他不想放過她,一看見姜云期,他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莊灼音所受的那些傷害。
裴褚休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就在他終于覺得折磨夠了的時(shí)候,姜云期卻突然笑了起來。
也許是這段時(shí)間的折磨讓她瘋了,
姜云期的笑聲讓他頓住了腳步,回頭皺緊了眉,滿眼厭惡地看向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笑啊,裴褚休!”她忍著痛坐起身,擦干眼角的淚意,看向他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怨恨與嘲諷,“裴褚休,你覺得我心思惡毒,是我挑撥了你和莊灼音之間的關(guān)系,將所有的罪惡算在了我的頭上,你以為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嗎?”
“不忠于你們多年感情的人是你,辜負(fù)莊灼音的人是你,將人逼得半死不活離開的人是你,現(xiàn)在你又在這里裝什么無辜?”她越說便越憤慨,又站起了身步步緊逼向他,
“你說我陷害她,可是裴褚休,你可是裴仙君,你想要查一件事情的真相,會(huì)沒有辦法嗎?但你有想過要去認(rèn)真調(diào)查?是你偏信偏聽讓莊灼音受傷害,是你親手將她的眼睛給了我,是你抽了她的仙骨廢了她的修為!”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你做的。是你親自斬?cái)嗔硕嗄甑母星?,是你逼走了她!?/p>
一句句話就像是一把把利劍,直接穿透了裴褚休的心臟,讓他呼吸一滯。
“裴褚休,傷害她最深的人是你額……”她的話音還未落下,裴褚休因?yàn)樽砭疲揪筒惶逍?,腦海中最后一根緊繃的弦便被徹底崩斷,
他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力度絲毫不加收斂,很快她便因?yàn)橹舷㈤_始翻起了白眼,他卻仍舊毫無所覺般,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是的,都是你,都是因?yàn)槟?!?/p>
她的嗓音漸漸變得沙啞破碎,卻還做著最后的抵抗,“裴......裴褚休!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才是傷她最深的那個(gè)人!”
在最后一刻,裴褚休松開了手,將姜云期扔到了牢房的角落中。
這些事情,讓他的酒徹底醒了。
他看著姜云期,“你妄圖想刺激我,讓我殺了你,不可能,你要生生世世待在這里,永遠(yuǎn)遭受折磨。”
躺在爛干草的姜云期沒了動(dòng)靜,若不是依然在微微起伏的胸口,幾乎跟死人沒有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