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婚后第三日,宋婉柔便開始作妖。
“夫君,這茶太燙了!”
她一把打翻丫鬟奉上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濺了那丫頭滿手。
“奴婢該死!”丫鬟嚇得跪地磕頭。
初瑾瀟皺眉:“換一杯便是,何必動怒?”
宋婉柔委屈地撇嘴:“我在將軍府時,下人從不敢這樣怠慢我?!?/p>
她說著,突然捂住心口咳嗽起來。
“我這身子,咳咳……在邊關(guān)落下的病根。”
初瑾瀟見狀,只得安撫道:“好了,我讓人重新沏茶。”
宋婉柔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順勢靠進(jìn)他懷里:“夫君最疼我了?!?/p>
沒過幾日,初瑾瀟下朝回府,發(fā)現(xiàn)賬房管事李叔正抱著包袱站在府門外抹眼淚。
“王爺!”李叔見到他,撲通跪下,“老奴在王府管賬二十年,今日竟被王妃趕了出來!”
初瑾瀟眉頭緊鎖:“怎么回事?”
“王妃說老奴做假賬貪墨銀兩,可老奴敢對天發(fā)誓絕無此事!”
李叔顫巍巍地掏出一疊賬本,“這是近三個月的賬目,請王爺過目?!?/p>
初瑾瀟隨手翻開,臉色越來越沉。
賬面上清楚記載著:
【紅寶石頭面一套,三千兩】
【翡翠手鐲一對,兩千五百兩】
【金絲楠木梳妝臺,一千八百兩】
短短一月,王府竟支出了近兩萬兩銀子!
“去把王妃叫來書房?!彼渎暦愿馈?/p>
宋婉柔姍姍來遲,一進(jìn)門就嬌嗔道:“夫君找我何事?人家正試新到的胭脂呢。”
初瑾瀟將賬本摔在桌上:“這些首飾家具是怎么回事?”
“哦,這個啊?!?/p>
宋婉柔滿不在乎地擺弄著腕上的翡翠鐲子:“我在邊關(guān)吃了那么多苦,如今自然要好好犒勞自己。”
“兩萬兩銀子,足夠養(yǎng)一支百人親兵半年!”
初瑾瀟聲音發(fā)寒,“李叔在王府二十年,忠心耿耿,你憑什么趕他走?”
他記得,從前謝清棠在府里的時候,向來勤儉持家,把府里打理的極好。
宋婉柔眼圈一紅。
“夫君兇我?我在軍營里管過軍餉,難道還不如一個奴才懂賬?你心里還有沒有我!”
初瑾瀟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握拳。
半晌才冷冷丟下一句:“下不為例?!?/p>
三日后,初瑾瀟提前從軍營回府,剛進(jìn)花園就聽見一陣嬉笑聲。
涼亭里,宋婉柔正與三名年輕將領(lǐng)飲酒作樂,其中一人甚至摟著她的肩膀。
“王爺來了!”一名丫鬟驚呼。
宋婉柔不慌不忙地推開那人,笑著迎上來:“夫君回來得正好,這些都是我義兄,特意來賀我們新婚的?!?/p>
那將領(lǐng)醉醺醺地拱手:“末將參見王爺!婉柔妹子在軍營時與我們同吃同住,都是過命的交情!”
初瑾瀟臉色鐵青。
“夫君別誤會。"宋婉柔親熱地挽住他手臂,“在邊關(guān),將士們都是兄弟。我還常和他們共浴呢,大家都把我當(dāng)男人看?!?/p>
初瑾瀟猛地甩開她:“荒唐!”
初瑾瀟一腳踹翻石凳,瓷盤酒盞嘩啦啦碎了一地。
“來人!”
他厲聲喝道,“把這幾個擅闖王府的狂徒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
宋婉柔臉色驟變:“瑾瀟哥哥!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
“客人?”
初瑾瀟冷笑,“在王府與王妃摟肩搭背的客人?”
那將領(lǐng)醉醺醺地還想辯解,被侍衛(wèi)一棍打跪在地。
“王爺恕罪!末將只是……”
“只是什么?”
初瑾瀟掐住他下巴,“當(dāng)本王是瞎子?”
宋婉柔突然沖上來扯他衣袖。
“我在軍營長大,與將士們向來不拘小節(jié)!”
“軍營?”初瑾瀟猛地甩開她,“你現(xiàn)在是王妃!”
他忽然想起從前謝清棠在時,府中從不會出這種荒唐事。
“都滾出去!”初瑾瀟拂袖而去。
夜深人靜時,初瑾瀟獨(dú)自在書房喝悶酒。
窗外飄來丫鬟們的竊竊私語:
“聽說王妃今日又打碎了一套御賜茶具……”
“要我說,還是謝姑娘在的時候好?!?/p>
“噓!不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