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臺詞原本不在劇本里,卻完美契合了角色情感。陳導沒有喊停,任由他們發(fā)揮。
程晏上前一步,抬手撫上姜雨楠的臉頰,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雨水(也可能是淚水):"'下次見面,我會殺了你。'"
"'那就殺了我。'"姜雨楠仰頭看他,眼神堅定,"'至少我不用再活得像個笑話。'"
程晏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他猛地低頭,在距離她嘴唇只有寸許的地方停住,呼吸交融。這個即興的靠近讓姜雨楠心跳如雷,卻不敢移動分毫。
最終,程晏退開,轉身走入雨中,背影決絕而孤獨。
"Cut!完美!"陳導激動地站起來,"太棒了!這段即興發(fā)揮比原劇本好十倍!"
姜雨楠站在原地,渾身發(fā)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剛才的戲。程晏已經折返回來,助理立刻遞上毛巾。他接過,卻先裹住了姜雨楠。
"還好嗎?"他低聲問,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濕漉漉的發(fā)絲。
姜雨楠點點頭,卻說不出話。
剛才那一刻,她幾乎以為程晏要吻她。
當晚,程晏邀請姜雨楠去他的房車對明天的戲。姜雨楠本想拒絕,怕再傳出緋聞,但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讓她答應了。
房車里暖氣充足,程晏煮了熱可可。姜雨楠捧著杯子,小口啜飲,甜香在舌尖蔓延。
"今天演得很好。"程晏坐在對面,手里拿著劇本,"特別是即興發(fā)揮那段。"
姜雨楠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跟著你的節(jié)奏走的。程老師演得太有代入感了。"
"叫我程晏吧,私下不用這么客氣。"他放下劇本,眼神柔和,"畢竟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朋友。姜雨楠心里泛起一絲苦澀,但很快調整好表情:"嗯,程晏。"
他們開始對明天的戲。這是姜雨楠的最后一場——林夏被組織滅口的閃回鏡頭。戲份很短,但情緒很重。
"這里,林夏知道自己要死了,但她的眼神應該是解脫的。"程晏分析道,"因為她終于不用再活在謊言里了。"
姜雨楠試著進入狀態(tài),眼神逐漸變得空茫,嘴角卻掛著一絲釋然的微笑:"'告訴他...我不后悔。'"
程晏凝視著她,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就是這樣。"
他的手溫暖干燥,讓姜雨楠瞬間出戲,臉頰發(fā)燙。她想抽回手,卻又貪戀這份溫暖。
"姜雨楠,"程晏的聲音異常認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助理探頭進來:"程哥,陳導找你有急事。"
程晏皺了皺眉:"知道了。"他轉向姜雨楠,"明天再繼續(xù)?"
姜雨楠點點頭,心里卻為那個未完成的對話撓心撓肺。他想說什么?
第二天,姜雨楠的殺青戲一條過。陳導難得地夸獎了她:"姜老師很有潛力,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程晏送了她一束滿天星,花語是"純潔的心"。姜雨楠捧著花,心里甜滋滋的。
然而好心情沒持續(xù)多久。當晚,林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雨楠!你和程晏上熱搜了!有狗仔拍到他深夜進出你酒店房間的照片!"
姜雨楠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什么?!那是他對戲!我們什么都沒做!"
"我知道,但網友可不這么想。"林姐嘆氣,"現在網上說什么的都有,有罵你蹭熱度的,也有嗑CP嗑瘋了的。"
姜雨楠打開微博,果然看到#程晏姜雨楠深夜密會#高居熱搜第一。狗仔拍到的照片里,程晏深夜進入她的酒店房間,直到凌晨才離開。評論區(qū)一片腥風血雨:
"這女的到底什么來頭?勾搭上程影帝了?"
"樓上積點口德吧,人家正常戀愛怎么了?"
"肯定是炒作!程晏怎么可能看上她!"
"可是綜藝里就很甜啊,我站這對!"
姜雨楠手忙腳亂地給程晏發(fā)消息:"對不起!連累你被傳緋聞了!要不要發(fā)聲明澄清?"
程晏的回復很快:"不用理會。清者自清。"
這個反應讓姜雨楠既松了口氣,又莫名失落。他不介意被誤會嗎?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
三天后,《暗夜行者》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姜雨楠作為配角本不必出席,但陳導特意邀請了她——緋聞讓電影未播先火,制作方樂見其成。
發(fā)布會上,記者果然把矛頭對準了姜雨楠。
"姜小姐,作為新人,獲得這個角色是否因為與程影帝的私人關系?"
姜雨楠握緊話筒,手指微微發(fā)抖:"我..."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程晏突然開口,聲音冷靜而堅定,"姜雨楠是我推薦的人選,因為她的形象非常符合角色。但最終決定權在陳導手中。如果她不夠優(yōu)秀,陳導不會用她。"
陳導點頭附和:"確實。姜老師在片場的表現令人驚喜,特別是即興發(fā)揮那段,堪稱全片亮點之一。"
記者不甘心,繼續(xù)追問:"那關于兩位的戀情傳聞,有什么要回應的嗎?"
會場瞬間安靜下來。姜雨楠屏住呼吸,不敢看程晏的表情。
"私人問題不回答。"程晏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天是《暗夜行者》的發(fā)布會,請聚焦作品。"
發(fā)布會結束后,姜雨楠匆匆離場,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姜小姐!"
她轉身,看到許修遠抱著一束玫瑰站在不遠處,笑容燦爛。
"許老師?你怎么在這里?"
"我剛錄完隔壁棚的節(jié)目,聽說你在這,就過來看看。"許修遠遞上玫瑰,"恭喜殺青。"
姜雨楠接過花,有些尷尬:"謝謝,但這..."
"姜老師。"程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冷得像冰,"陳導找你。"
姜雨楠回頭,看到程晏站在不遠處,眼神銳利地盯著許修遠。
"啊,好的。"她轉向許修遠,"抱歉,我先過去了。"
許修遠卻拉住她的手腕:"等等,關于MV的事..."
程晏大步走來,不動聲色地隔開兩人:"許先生,姜老師現在有工作。"
許修遠挑眉:"程影帝管得真寬啊。"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姜雨楠趕緊打圓場:"許老師,MV的事我們改天再聊。今天確實不方便。"
許修遠看了程晏一眼,聳聳肩:"好吧。記得聯(lián)系我。"說完瀟灑離去。
姜雨楠松了口氣,轉向程晏:"陳導真的找我?"
程晏的表情緩和下來:"沒有。我騙他的。"
姜雨楠瞪大眼睛:"你..."
"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程晏直白地說,伸手接過她懷里的玫瑰,"這種花不適合你。"
姜雨楠心跳加速:"那...什么花適合我?"
程晏看著她,眼神溫柔:"滿天星。"
當天晚上,姜雨楠收到程晏的微信:"明天有空嗎?有個音樂制作人想見你。"
姜雨楠回復:"有空的。是誰呀?"
"明天你就知道了。"程晏賣了個關子,"上午十點,我來接你。"
第二天,程晏親自開車來接她。姜雨楠特意打扮了一番,淺藍色連衣裙襯得她膚如凝脂。
"今天很好看。"程晏幫她拉開車門,語氣自然得像在評論天氣。
姜雨楠耳根發(fā)熱:"謝謝...我們去見誰啊?"
"張亞東。"程晏淡定地說出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姜雨楠差點咬到舌頭:"什、什么?!那個金牌制作人張亞東?"
程晏點頭:"他看了你在綜藝里唱的歌,覺得你聲音很有潛力,想約你聊聊。"
姜雨楠又驚又喜:"真的嗎?可是...我唱歌只是業(yè)余愛好??!"
"有時候業(yè)余的反而更有靈性。"程晏看了她一眼,"而且,我想聽你唱歌。"
這句話讓姜雨楠心里甜得像打翻了蜜罐。原來他記得她在綜藝里隨口哼的那幾句歌。
會面非常順利。張亞東很欣賞姜雨楠的聲音特質,當即決定為她制作一首單曲。更讓她驚喜的是,程晏主動提出擔任MV男主角。
"真的嗎?"離開工作室后,姜雨楠難掩興奮,"你真的要演我的MV?"
程晏點頭:"嗯。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別請許修遠當音樂制作人。"程晏的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
姜雨楠噗嗤一笑:"程老師這是在吃醋嗎?"
她本是開玩笑,沒想到程晏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我說是呢?"
姜雨楠瞬間呆住,心臟狂跳。這是什么意思?程晏真的在吃醋?那是不是說明...
沒等她反應過來,程晏已經轉移了話題:"餓了嗎?帶你去吃午飯。"
接下來的日子,姜雨楠忙得腳不沾地。一邊是《暗夜行者》的宣傳活動,一邊是單曲錄制,她的曝光率直線上升。更讓她驚喜的是,憑借在電影中的表現,她收到了幾個劇本邀約,其中還有一個是女主角。
"林姐!這是真的嗎?"姜雨楠拿著劇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日香氣》女一號?"
林姐笑得合不攏嘴:"千真萬確!導演說看了你在《暗夜行者》里的表演,覺得你特別適合這個角色!"
姜雨楠第一時間想跟程晏分享這個好消息。她撥通電話,卻聽到一個陌生聲音:"喂?"
"呃...我找程晏。"姜雨楠有些疑惑。
"程哥在拍戲,手機放我這兒了。您是?"
"我是姜雨楠。麻煩轉告他我有個好消息要分享,等他方便時回個電話。"
掛斷電話,姜雨楠有些失落。這段時間他們幾乎天天聯(lián)系,突然聯(lián)系不上,竟有些不習慣。
晚上,程晏的電話終于來了。
"抱歉,今天拍戲太忙。"他的聲音帶著疲憊,"什么好消息?"
姜雨楠興奮地告訴他接到女主角邀約的事。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恭喜。"程晏的聲音突然變得公式化,"《夏日香氣》...是陳銘導演的戲?"
"嗯!劇本我很喜歡,講的是..."
"投資方是星輝娛樂,"程晏打斷她,"我恰好是星輝的股東之一。"
姜雨楠的笑容僵在臉上:"什么意思?"
"意思是,"程晏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這個角色可能不是純粹因為你的實力得到的。"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姜雨楠頭上。她握緊手機,聲音發(fā)抖:"你是說...是你安排的?"
"我只是陳述事實。"程晏似乎沒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不管怎樣,這是個好機會..."
"程晏,"姜雨楠打斷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你幫忙,我就一事無成?"
電話那頭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