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那間只有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空氣里還殘留著昨晚泡面的廉價香精味。
但我的鼻腔里,固執(zhí)地縈繞著另一股味道。
是那家咖啡館里,高級咖啡豆的醇厚香氣,和他身上那股清冷凜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雪松木香。
還有他推過來那張支票時,輕蔑的、不容置疑的語氣。
“開個價?!?/p>
“你會后悔的?!?/p>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林菲菲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問:“晚晚,你……沒事吧?那人真是顧修辭?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沒說話,只是抬起頭,環(huán)顧著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小窩。
墻上,貼著一張已經(jīng)微微泛黃的海報,上面是我用彩筆畫的一家可愛的奶茶店,旁邊寫著我的終極夢想:【賺夠二十萬,告別娛樂圈,開店當老板!】
這是我過去三年,每一次被拒絕、被欺負、被無視后,唯一的慰藉。
我曾以為,這就是我人生的終點。
佛系,躺平,做個咸魚,然后攢夠錢,逃離這個名利場。
可顧修辭的出現(xiàn),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進了我咸魚的外殼,戳破了我自我安慰的泡沫。
憑什么?
憑什么他可以高高在上地用錢來衡量我的夢想,踐踏我的人生?
憑什么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判定我“不配成功”?
就因為我的運氣,曾經(jīng)是他的?
一股積壓了三年的不甘、屈辱,和被他激起的滔天怒火,在我胸腔里轟然炸開!
后悔?
我蘇晚晚,字典里就沒有這兩個字!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墻邊,在那張承載了我所有“咸魚夢”的海報前站定。
然后,我伸出手,抓住海報的一角。
“刺啦——!”
一聲刺耳的脆響。
我把它,狠狠地撕了下來!
泛黃的紙片在我手中碎裂,像一場遲來的告別儀式。
林菲菲被我嚇得一哆嗦:“晚晚,你干嘛!”
我沒理她,轉(zhuǎn)身從角落里拖出一塊積灰的小白板,用袖子胡亂擦干凈,重重地立在墻邊。
這塊白板,是我當初為了研究劇本買的,但上面從來都是空白。
而今天,它將成為我的戰(zhàn)書。
我拿起一支黑色的馬克筆,拔開筆帽,“啪”的一聲,清脆利落。
“菲菲?!蔽翌^也不回,聲音冷靜得像換了個人。
“從今天起,別叫我晚晚,叫我‘卷王’!”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目瞪口呆的林菲菲,一字一頓地說道:
“給我接工作,越多越好,越?jīng)]人要的越好!我要讓他顧修辭,倒霉到連喝水都塞牙縫!倒霉到懷疑人生!”
說完,我轉(zhuǎn)過身,在嶄新的白板上,寫下了第一行字:
【戰(zhàn)斗目標:一年內(nèi),拿下金桂獎!】
緊接著,是密密麻麻的行動計劃:
【每周:至少三個通告/試鏡?!?/p>
【每月: 讀完五本表演專業(yè)書籍?!?/p>
【每季:掌握一項新技能(馬術(shù)、格斗、外語……)】
我的筆尖在白板上劃過,發(fā)出“吱吱”的聲響,像一曲激昂的戰(zhàn)歌。
我過去有多佛系,現(xiàn)在就要有多瘋狂!
他不是想讓我躺平嗎?
我偏要站起來,站在最高的地方,讓他看清楚!
我寫完最后一個字,重重地合上筆帽。
就在這時,那個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腦中轟然響起,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興奮?
【警告!宿主“奮斗意志”被完全激活!】
【氣運池活躍度,提升500%!】
【戰(zhàn)斗模式,正式開啟!】
與此同時。
在城市另一端,一棟安保嚴密的頂層豪宅里。
顧修辭正站在他那面巨大的落地魚缸前,心煩意亂地看著里面一條價值百萬的頂級紅龍錦鯉。
這是他前不久剛拍下的“鎮(zhèn)宅之寶”,據(jù)說能帶來頂級好運。
可就在剛剛,這條一直生龍活虎的錦鯉,毫無征兆地,猛地抽搐了一下。
然后,在顧修辭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緩緩地、緩緩地……翻過了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