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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如同一道撕裂夜幕的閃電,帶著狂怒的轟鳴聲返回了陸氏集團的地下車庫。

車門猛地被推開,陸霆淵高大的身影從駕駛座跨出。

他身上的高級定制西裝已經(jīng)起了褶皺,領(lǐng)帶被扯得歪斜,一絲不茍的短發(fā)也有些凌亂,那張往日里顛倒眾生的俊臉上,此刻覆蓋著一層駭人的陰霾。

他沒有直接上樓,而是繞到車頭,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冰冷堅硬的引擎蓋上。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在空曠的車庫里回蕩,驚起了遠處角落里的一只野貓。

指骨與金屬碰撞的地方傳來一陣劇痛,但他仿佛毫無知覺。那股在蘇清顏面前強行壓下去的暴戾之氣,此刻再也無法抑制,從骨髓深處瘋狂地涌出。

她的眼淚。

那滴滾燙的、該死的眼淚。

它像一滴烙鐵,不但沒有澆滅他的怒火,反而將他心底那片干涸的荒原燙出了一個丑陋的疤痕。

那是什么?

委屈?心碎?

不。

那一定是偽裝;是她用來博取同情、混淆視聽的、最高明的武器。

一個能一邊吊著他,一邊和校外混混拉拉扯扯的女人,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干凈的眼淚?

她的身體,她的眼淚,她的一切,都是廉價的表演。

陸霆淵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發(fā)紅的指節(jié),眼底的黑色風(fēng)暴越卷越烈。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特助沈哲的電話,聲音十分冰冷。

“上來!”

這兩個字,不帶任何多余的情緒,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沈哲幾乎是小跑著進入總裁辦公室的。

他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混合著煙草和酒精的氣息,辦公室里沒有開主燈,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投射進來,將陸霆淵的身影切割成一片晦暗的剪影。

他正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指間夾著雪茄,猩紅的火點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陸總?!鄙蛘芄Ь吹亻_口,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他跟在陸霆淵身邊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模樣。那股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低氣壓,幾乎能讓空氣凝結(jié)。

陸霆淵緩緩轉(zhuǎn)過身,陰影從他臉上褪去,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彼_口,聲音沙啞,“我要他從華京市永遠消失?。 ?/p>

“永遠”兩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

沈哲心頭一凜,他明白這個詞背后所代表的重量。

“是,陸總?!彼麤]有問任何原因,只是低頭應(yīng)下。

陸霆淵將手機扔在桌上,屏幕亮起,正是那張刺眼的照片。

“查出他的全部信息,家庭背景,社會關(guān)系,所有的一切?!标戹獪Y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像是死神的倒計時,“找到他的軟肋,讓他知道,有些人,他這輩子都碰不起!”

“明白。”

“還有!”陸霆淵的目光移向窗外,聲音變得更加冰冷,“處理得‘干凈’一點。我不希望蘇清顏知道這件事和我有關(guān)?!?/p>

陸霆淵不想讓蘇清顏以為,他這么做是在乎她。

這只是懲罰。

是對她不守規(guī)矩、妄圖染指不屬于她東西的懲罰。

也是對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的警告。

沈哲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秒,將那個男人的側(cè)臉牢牢記在心里,然后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室內(nèi)那令人窒息的壓抑。

沈哲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里,讓他混亂的心緒稍稍平復(fù)。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迅速撥出了一串號碼。

“是我?!彼穆曇艋謴?fù)了一貫的冷靜和高效,“啟動A級響應(yīng)。目標(biāo),男性,二十歲出頭,學(xué)長身份……對,照片馬上發(fā)給你。十五分鐘內(nèi),我要他所有的資料。三十分鐘內(nèi),我要知道他現(xiàn)在的位置?!?/p>

電話那頭傳來干脆利落的回答。

這就是陸氏的力量。

一張模糊的照片,一個模糊的身份,足以在半小時內(nèi),將一個人從茫茫人海中徹底剝離出來,讓他無所遁形。

王皓正縮在學(xué)校附近一家煙霧繚繞的網(wǎng)吧角落里,唾沫橫飛地跟游戲里的隊友吹噓著白天的“戰(zhàn)績”。

“看見沒,哥們兒這魅力!系花啊,蘇清顏!平時看著挺清高的,還不是被我?guī)拙湓捑秃宓谩俸?,你們懂的。?/p>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味著白天將蘇清顏禁錮在懷里的感覺。

那纖細的腰肢,那柔軟的觸感,還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聞的香氣……真是讓人上癮。

雖然最后被她那個火爆脾氣的閨蜜給攪黃了,但他不覺得虧。

更何況,蘇曼妮那邊還給了他一筆不菲的“辛苦費”。

一想到蘇曼妮那張清純動人,又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的臉,王皓心里就一陣火熱。

那個才是極品。

等他把蘇清顏徹底搞到手,再用這件事去蘇曼妮面前邀功,說不定……

他正想得美滋滋,鍵盤敲得噼啪作響,后頸突然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從電競椅上硬生生提了起來!

“誰他媽……”

他的咒罵聲卡在了喉嚨里。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男人,如同兩座鐵塔,一左一右地將他架住。他們的眼神冰冷,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只有在電影里才能見到的、真正的煞氣。

網(wǎng)吧里嘈雜的音樂和叫罵聲仿佛在瞬間被隔絕了。

王皓的酒意和色心,在剎那間被恐懼的冰水澆得一干二凈。

“你……你們是誰?要干什么?”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為首的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對著空氣說了一句:“帶走?!?/p>

王皓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呼救,一塊帶著刺鼻氣味的布就捂住了他的口鼻,他腦子一懵,身體瞬間軟了下去,被那兩個男人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悄無聲息地從網(wǎng)吧后門拖了出去,塞進了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yán)铩?/p>

車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光與聲。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將王皓從昏迷中澆醒。

他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空曠的水泥房間里。

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頭頂一盞昏黃的白熾燈,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長又扭曲。

他被綁在一張鐵椅子上,手腳都被粗糙的麻繩捆得死死的。

而在他對面,站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但鏡片后那雙眼睛,卻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仿佛能將他從里到外剖析得一清二楚。

正是沈哲。

“王皓?!鄙蛘芫従忛_口,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二十一歲,華京大學(xué)管理學(xué)院大三學(xué)生。父親王建國,在城西開了一家五金店。母親李秀蘭,家庭主婦。你有一個妹妹,正在讀高中?!?/p>

他每說一句,王皓的臉色就白一分。

這些信息,就像一把把精準(zhǔn)的刻刀,將他所有的偽裝和僥幸一層層剝開。

“你……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想干什么?綁架是犯法的!”王皓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沈哲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你名下有三張信用卡,總計透支七萬八千元。上個月,在三個不同的網(wǎng)絡(luò)貸款平臺,借款五萬元。這些錢,大部分都用在了網(wǎng)絡(luò)游戲和打賞女主播上?!?/p>

他頓了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

“你很缺錢,對嗎?”

這句話,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王皓的心上。

他所有的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我……我……”他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沈哲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膝蓋上。

“照片上這個女孩,你認(rèn)識吧?”

照片上,正是蘇清顏那張清冷倔強的臉。

王皓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了。

“我……我不認(rèn)識!我跟她沒關(guān)系!”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否認(rèn)。

沈哲笑了。

那是一種極淡的、不帶任何溫度的笑。

“沒關(guān)系?”他直起身,踱步到王皓身后,聲音幽幽地響起,像來自地獄的耳語,“沒關(guān)系,你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強行抱住她?”

“沒關(guān)系,你會拍下那種角度刁鉆的照片,發(fā)給別人?”

“沒關(guān)系,你會在網(wǎng)吧里,用最污穢的語言,吹噓你和她的‘關(guān)系’?”

沈哲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鋼針,狠狠地扎進王皓的神經(jīng)里。

他怎么會知道?!

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恐懼,像藤蔓一樣,從他的腳底迅速蔓延上來,纏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皓徹底崩潰了,他涕淚橫流,身體在椅子上徒勞地掙扎著,“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就是個混蛋!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沈哲的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一絲玩味,“只是鬼迷心竅,就能讓你有膽子去招惹她?”

他彎下腰,湊到王皓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

“說吧,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王皓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的腦海里,瞬間閃過蘇曼妮那張清純又陰冷的臉。

不能說!

絕對不能說!

蘇曼妮警告過他,如果敢把她供出來,他會死得比現(xiàn)在還慘!

“沒……沒有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色膽包天!”他咬著牙,死死地扛著。

沈哲直起身,看著他這副“忠心耿耿”的模樣,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耐。

他對著角落里揮了揮手。

那兩個黑衣壯漢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手里,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鉗子。

王皓看著那把鉗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股騷臭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流了下來。

“不……不要……”他語無倫次地哀求著,“我說!我什么都說!”

沈哲抬了抬手,示意那兩人停下。

他重新走到王皓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漠。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p>

“是……是蘇曼下……”王皓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下意識地想說出那個名字,但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恐懼讓他短暫地恢復(fù)了一絲理智。

供出蘇曼妮,他可能會死。

但不供出她,他現(xiàn)在就會死!

兩相權(quán)衡之下,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我再也不敢了!是蘇曼妮小姐讓我這么做的,錢我都退給她!求求你放過我吧!”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空曠的房間里炸響。

沈哲的表情,在聽到“蘇曼妮小姐”這五個字時,瞬間凝固了。

他那雙隱藏在鏡片后的銳利眼眸,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

蘇曼妮?

那個在陸總面前永遠柔弱無辜、善良得像一只小白兔的蘇曼妮小姐?

那個被陸總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一點委屈的蘇曼妮小姐?

怎么可能是她?

這不合邏輯。

她沒有任何理由去陷害自己的姐姐。

沈哲的腦子里,在瞬間閃過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

是這個男人為了脫罪,胡亂攀咬?

還是……

他看著王皓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那不像是撒謊。

一個人在極度恐懼之下,說出的往往是真相。

沈哲沒有再多問一句。

他也沒有對王皓的求饒做出任何回應(yīng)。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王皓一眼,那眼神復(fù)雜難明,然后轉(zhuǎn)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他沒有聲張,更沒有立刻向陸霆淵匯報。

作為陸霆淵最信任的人,他第一次,對蘇曼妮的“單純無辜”,產(chǎn)生了懷疑。

這絲懷疑,像一根最微小的刺,扎進了他心里。

雖然微不足道,卻讓他感到了隱隱的不安。

他坐進車?yán)?,關(guān)上車門,隔絕了身后那棟廢棄倉庫里的哀嚎。

他沒有立刻發(fā)動車子,而是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王皓那句聲嘶力竭的喊叫,還在他耳邊回響。

“是蘇曼妮小姐讓我這么做的!”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回想過去所有與蘇曼妮有關(guān)的細節(jié)。

設(shè)計大賽上,蘇清顏被指控抄襲時,蘇曼妮那恰到好處的眼淚和看似勸解實則火上澆油的話語。

每一次蘇清顏和陸總產(chǎn)生誤會,她似乎總能以一個“受害者”或者“善意提醒者”的身份,出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

還有陸總手機里收到的那條匿名短信,那字里行間看似擔(dān)憂的語氣……

以前,他從未覺得這些有什么不妥。

因為陸總相信她,所以他也選擇相信。

可現(xiàn)在,當(dāng)這顆懷疑的種子被種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沈哲睜開眼,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這件事,他不能草率處理。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任何對蘇曼妮的質(zhì)疑,都會被陸總視為挑釁和污蔑。

他必須,自己去查。

與此同時,華京市第一人民醫(yī)院附近的一家高級咖啡館里。

蘇曼妮攪動著杯子里的拿鐵,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

在她對面,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神情有些局促不安的年輕女人,胸牌上寫著她的名字:李娜,婦產(chǎn)科醫(yī)生。

“娜娜,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這點小忙,你不會不幫我吧?”蘇曼妮的聲音又輕又軟,像是在撒嬌,但眼神里卻沒有一絲溫度。

李娜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

“曼妮,這不是小忙……”她的聲音有些干澀,“偽造懷孕報告,還是……還是陸總的……這風(fēng)險太大了!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不但工作保不住,可能還要坐牢的!”

“風(fēng)險?”蘇曼妮輕笑了一聲,她從自己那只價值不菲的愛馬仕鉑金包里,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不輕不重地推到了李娜面前。

“這里是二十萬?!?/p>

李娜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二十萬!

這幾乎是她不吃不喝兩年的工資!

蘇曼妮滿意地看著她臉上的貪婪和掙扎,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這只是定金。只要事情辦成,我就是陸太太?!?/p>

她刻意加重了“陸太太”三個字。

“到時候,我再給你五十萬。不,一百萬!你不是一直想在市中心買套屬于自己的小公寓嗎?有了這筆錢,首付就夠了。”

李娜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市中心的公寓,是她做夢都想擁有的東西。

可是……

“但是……但是陸總他……他會相信嗎?這種事,他肯定會帶你去復(fù)查的……”

“那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碧K曼妮的眼神變得陰冷而篤定,“陸家老爺子現(xiàn)在病重,一直催著霆淵結(jié)婚生子。陸家需要一個繼承人,比任何時候都需要。”

“而我,只需要給他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一個讓他必須對我‘負(fù)責(zé)’的理由?!?/p>

“這個孩子,就是我嫁入豪門最重,也是最險的籌碼?!?/p>

她看著李娜依然猶豫不決的臉,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娜娜,你別忘了,你當(dāng)初能進第一醫(yī)院,是誰托關(guān)系幫你打點的。你弟弟在外面欠的那三十萬賭債,又是誰幫你悄悄還上的?”

李娜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這是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蘇曼妮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先用金錢和利益誘惑你,再用你最不堪的把柄拿捏你,讓你進退兩難,最終只能乖乖地成為她的棋子。

咖啡館里悠揚的音樂,此刻聽在李娜耳中,只覺得無比刺耳。

她看著桌上那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又想了想自己窘迫的現(xiàn)狀和蘇曼妮的威脅,心中最后那點職業(yè)道德和理智,終于被貪婪和恐懼徹底吞噬。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將那個信封,緩緩地拉到了自己面前。

“好……我?guī)湍?。”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蘇曼妮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勝利的笑容。

她就知道,沒有人能抵抗得了這種誘惑。

“B超單,還有各項血液檢測的報告,都要做得天衣無縫。孕周就定在……六周?!彼潇o地吩咐著,仿佛在談?wù)撘患倨匠2贿^的事情,“記住,我要的是全套的,足以以假亂真的報告?!?/p>

“我知道了?!崩钅葘⑿欧馊M自己的包里,像是揣著一個滾燙的炸藥包,一刻也不想多待,“我……我先回去了?!?/p>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蘇曼妮看著她倉皇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端起咖啡,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后拿出鏡子,仔細地端詳著鏡中自己那張清純美麗的臉。

很快,這張臉的主人,就將成為華京市最令人艷羨的女人。

陸太太。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蘇曼妮,才配得上陸霆淵,才配得上陸家少奶奶這個位置。

至于蘇清顏……

一想到蘇清顏,蘇曼妮的眼神就變得怨毒起來。

她放下咖啡杯,撥通了一個號碼。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王皓帶著哭腔的、驚恐萬狀的聲音:“曼妮小姐!救我?。∥冶蛔チ?!他們什么都知道!我快要被打死了……”

蘇曼妮的眉頭,瞬間蹙起。

廢物!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但她的語氣依舊溫柔,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焦急和擔(dān)憂:“你別怕,在哪里?是誰抓了你?”

“我不知道……在一個黑屋子里……他們問我是不是你指使的……我沒說!我什么都沒說啊!”王皓還在徒勞地辯解著。

蘇曼妮的心,猛地一沉。

他們問了?

是陸霆淵的人?

他竟然會為了蘇清顏,做到這個地步?

一股強烈的、混雜著嫉妒和不安的情緒,瞬間攫住了她。

不行。

她必須加快速度了。

“你聽著,”蘇曼妮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而果斷,“不管他們怎么問,你都給我咬死了,就是你自己見色起意。要是敢把我供出來,不止是你,你的家人,也別想在華京市待下去。明白嗎?”

電話那頭的王皓,在聽到“家人”兩個字時,哭聲戛然而止。

“我……我明白……”

蘇曼妮不再多說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利落地將那個號碼拉黑,刪除了所有通話記錄。

她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點小小的波折而已,影響不了大局。

只要她手握“孩子”這張王牌,陸霆淵就算查到了什么,也奈何不了她。

他必須娶她。

他別無選擇。

兩天后,李娜將一份偽造得天衣無縫的懷孕報告,交到了蘇曼妮手上。

蘇曼妮回到自己精致的公寓里,將那張印著模糊孕囊影像的B超單,像一件稀世珍寶一樣,放在燈下,反復(fù)地看著。

她的臉上,露出了近乎癲狂的、志在必得的笑容。

蘇清顏,你不是清高嗎?你不是有才華嗎?

那又怎么樣?

在絕對的籌碼面前,你所謂的一切,都不堪一擊。

這場戰(zhàn)爭,從一開始,你就注定會輸。

而我,將是唯一的贏家。


更新時間:2025-07-20 19:2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