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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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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的喧囂、刺目的燈光、那些粘膩惡毒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厚重的隔音門外。露臺上凜冽的寒風如同無數(shù)把冰冷的刀子,瞬間穿透了林若曦單薄的、撕裂的禮服,狠狠扎進她早已冰冷刺骨的肌膚里。

顧北辰幾乎是半抱半拖地將她帶到了這里。她腳踝處鉆心的劇痛讓她根本無法正常行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膝蓋和手肘撞擊大理石臺階的鈍痛也在寒風刺激下變得更加清晰。身體上的每一處疼痛,都在瘋狂叫囂。但她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動作,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露臺空曠,只有冰冷的金屬欄桿和幾盆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耐寒植物。腳下是萬丈深淵般的城市燈火,璀璨迷離,卻遙不可及。頭頂是沉沉的、沒有星月的墨藍色夜空,壓抑得令人窒息。

顧北辰將她安置在露臺角落一個冰冷的金屬長椅上,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急切。他脫下自己那件深色的西裝外套,帶著他身上殘留的體溫和淡淡的煙草氣息,不由分說地裹在她赤裸的肩膀和撕裂的裙擺上,試圖隔絕那刺骨的寒風。

外套上殘留的溫度短暫地熨貼了一下冰冷的皮膚,卻絲毫暖不了她凍僵的心。林若曦沒有看他,也沒有推開那件外套。她只是蜷縮在長椅冰冷的角落,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身體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額前凌亂的碎發(fā)被寒風吹得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沾著之前跌倒時蹭上的香檳酒漬和些許灰塵。那雙曾經(jīng)燃燒著憤怒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片被徹底碾碎后的空洞茫然。薄荷綠的真絲裙擺如同被蹂躪的殘破蝶翼,在寒風中無助地飄動,撕裂的口子下,白色的襯裙和一小片淤青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

“若曦……”顧北辰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嘶啞緊繃,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和無措。他半跪在她面前,試圖去查看她腳踝的傷勢,指尖帶著細微的顫抖,“你的腳……讓我看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腫脹腳踝的瞬間,林若曦如同被毒蛇咬到般猛地一縮!動作牽扯到傷處,劇痛讓她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滲出額角。但她依舊沒有看他,只是將受傷的腳更深地蜷縮進那件過于寬大的西裝外套下,用身體的動作無聲地表達著最強烈的抗拒和厭惡。

顧北辰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蜷縮,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看著她蒼白的側(cè)臉,看著她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唇,看著她眼中那片死寂的空茫,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揉碎,窒息般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宴會廳里那混亂的一幕——她狼狽撲倒的瞬間,撕裂的裙擺,滿堂的哄笑,蘇婉晴那虛偽的驚呼和刻毒的耳語——如同最殘酷的慢鏡頭,在他腦海中反復播放、定格、放大!每一個畫面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他的心臟!

“對不起……”干澀的、飽含痛苦的聲音從他喉嚨里艱難地擠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紙上磨過,“若曦……對不起!是我混蛋!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他語無倫次,巨大的自責和懊悔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幾乎讓他窒息。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露臺上格外清晰。

林若曦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回應(yīng)。她的目光空洞地望著露臺下方遙遠而模糊的城市燈火,仿佛那喧囂的宴會廳,眼前這個痛苦懺悔的男人,都與她隔著一層厚厚的、無法穿透的冰墻。

她的沉默,比任何控訴都更讓顧北辰心如刀絞。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孤絕。他煩躁地來回踱了兩步,皮鞋踩在冰冷的露臺地面上,發(fā)出沉重而急促的聲響。然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再次半跪在她面前!

這一次,他沒有試圖觸碰她,只是用那雙布滿血絲、盛滿了痛苦、掙扎和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的眼睛,死死地、深深地望進她空洞的眼底。

“若曦,”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顫抖和不顧一切的急切,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壓出來,“跟我走!就現(xiàn)在!”

林若曦空洞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如同死水微瀾。

顧北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語速飛快地繼續(xù)說道:“離開這里!離開顧家!離開蘇婉晴!離開這所有的一切!我們?nèi)ヒ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什么家族責任,什么聯(lián)姻,什么狗屁繼承權(quán)!我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拔高,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我有錢!足夠我們生活!我們可以去歐洲的小鎮(zhèn),去海邊,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開個小公司,或者什么都不做!只要你愿意!若曦!跟我走!好不好?”

他伸出手,不再是試探,而是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勢和孤注一擲的瘋狂,猛地抓住了林若曦冰涼的手腕!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的腕骨捏碎!

“跟我走!離開這個囚籠!”他嘶吼著,赤紅的眼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火焰,那是被逼到絕境后的反撲,是對命運最后的、瘋狂的抗爭。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和那滾燙的、帶著毀滅氣息的桎梏感,終于將林若曦從那種冰冷的麻木中徹底拽了出來!她被迫抬起頭,迎上顧北辰那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眼睛。

那火焰很燙,很亮,帶著一種摧毀一切的誘惑力。有那么一瞬間,林若曦甚至看到了那火焰中映照出的、一個虛幻的、沒有枷鎖的、只有他和她的未來——陽光、海灘、寧靜的小鎮(zhèn)……一個逃離所有屈辱和痛苦的烏托邦。

這誘惑如此巨大,幾乎要吞噬她殘存的理智。

然而,就在這誘惑的火焰即將燎原的瞬間——

宴會廳厚重的隔音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泄露出一絲溫暖的、帶著香檳甜膩氣息的光線和隱約的談笑聲。緊接著,蘇婉晴那刻意拔高的、帶著委屈哭腔的嬌弱聲音,如同毒蛇的芯子,清晰地鉆了出來:

“……北辰哥他……他怎么能那樣推我……我好害怕……我只是想去扶林同學……”

然后是顧母沈佩蘭刻意壓低的、帶著安撫和威嚴的聲音:“好了婉晴,別哭了,北辰只是一時沖動,他……”

再然后,是幾個賓客模糊的、帶著八卦意味的附和議論聲。

那聲音,那氣息,如同最刺骨的冰水,瞬間澆熄了林若曦心頭那點剛剛被誘惑點燃的、微弱的火苗!

烏托邦的幻象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啪”地一聲,徹底破滅。

她猛地清醒過來!

眼前這個男人,他口中的“離開”,真的是出路嗎?

拋下一切,亡命天涯?像兩只被追捕的喪家之犬?

他真能徹底斬斷與顧家、與蘇家那盤根錯節(jié)的血脈和利益紐帶嗎?

他真能忍受從云端跌落泥濘的巨大落差嗎?

而她自己,又真的能背負著“拐走繼承人”的罪名,在異國他鄉(xiāng)茍且偷生嗎?

更重要的是——她林若曦,難道只能依靠一個男人的“放棄”和“私奔”,才能獲得自由和尊嚴嗎?

手腕上那滾燙的桎梏感,此刻變得無比諷刺!這哪里是救贖?分明是另一個更華麗、更絕望的囚籠入口!一個用所謂“愛情”和“犧牲”包裝起來的、讓她徹底依附于他、失去自我的新牢籠!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憤怒和一種被徹底羞辱的清醒,如同火山般在她心底轟然爆發(fā)!比腳踝的劇痛更甚,比當眾跌倒的屈辱更烈!

“放手!”林若曦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猛地從齒縫里迸出!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疲憊,而是充滿了刻骨的寒意和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

她猛地開始掙扎!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甩脫顧北辰那鐵鉗般的手!

“若曦!你聽我說!”顧北辰被她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抗驚住,下意識地更用力地抓緊她,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更深的恐慌,“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可以……”

“我叫你放手!”林若曦嘶吼著,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用力而撕裂般沙??!她的另一只手也加入了掙扎,指甲甚至劃破了顧北辰的手背,留下幾道清晰的血痕!身體因為劇烈的動作和腳踝的劇痛而猛烈地顫抖著,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臉色慘白如紙,眼神卻亮得嚇人,如同燃燒著幽藍火焰的寒冰!

“跟我走!離開這里!”顧北辰也徹底失控,赤紅的眼中只剩下偏執(zhí)的瘋狂和不甘,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猛地用力,試圖將林若曦從長椅上拽起來,強行帶走!“我不能再讓你留在這里受辱!跟我走!”

拉扯!劇烈的拉扯!

林若曦腳踝的劇痛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眼前陣陣發(fā)黑,幾乎要暈厥過去。身體的力量在劇痛和寒冷中迅速流失。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即將被他強行拖走的絕望瞬間——

“顧北辰!你干什么!”一聲憤怒的厲喝在露臺入口炸響!

秦雪如同護崽的母獅,猛地沖了過來!她顯然是循著動靜找來的,看到眼前這一幕,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毫不猶豫地沖上前,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粗暴地推開了幾乎陷入瘋狂的顧北辰!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秦雪擋在林若曦身前,張開雙臂,像一堵憤怒的墻,對著顧北辰怒目而視,“你害她還不夠慘嗎?!滾開!”

顧北辰被秦雪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才站穩(wěn)。他看著擋在林若曦身前、如同炸毛小獸般的秦雪,又看向長椅上蜷縮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眼神卻冰冷決絕的林若曦,滿腔的瘋狂和急切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瞬間凍結(jié)。

露臺上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呼嘯的風聲。

顧北辰頹然地靠在冰冷的金屬欄桿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抬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臉,指尖觸碰到被林若曦指甲劃破的傷口,傳來細微的刺痛。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那幾道滲血的抓痕,又看向林若曦那雙如同看陌生人般冰冷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滅頂?shù)慕^望和無邊無際的疲憊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將他淹沒。

他緩緩地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動作僵硬而遲緩。

“嚓!”

幽藍的火苗在寒風中跳動,映亮了他線條緊繃、寫滿了痛苦和掙扎的側(cè)臉。他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仿佛要將所有的煩躁和絕望都吸入肺腑。白色的煙霧在寒冷的夜空中迅速逸散,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只留下一個蕭索而孤絕的剪影。

煙頭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如同他心中那點瘋狂的火苗,也在寒風中一點點熄滅,只剩下冰冷的余燼。

他沉默地抽著煙,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林若曦一眼。那高大的身影倚著欄桿,在城市的燈火和深沉的夜色背景下,透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被命運撕扯的疲憊和……一種無聲的妥協(xié)。

秦雪警惕地瞪著他,見他沒有再靠近的意思,才連忙轉(zhuǎn)身,蹲下來查看林若曦的情況:“若曦!你怎么樣?腳是不是很疼?我們馬上去醫(yī)院!”

林若曦沒有回答秦雪。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那個倚著欄桿、沉默抽煙的身影上。

看著那明滅的煙頭灼燒著沉沉的夜色;

看著他被煙霧模糊的、寫滿疲憊和掙扎的側(cè)臉;

看著他身上那件昂貴的、此刻卻沾著酒漬和褶皺的襯衫;

看著他指間那支燃燒的香煙,如同他正在燃燒殆盡的、最后一點反抗的勇氣……

手腕上,被他用力抓握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清晰的、如同烙印般的灼痛感。那痛感,清晰地提醒著她剛才那場瘋狂的、關(guān)于“私奔”的鬧劇,以及那所謂的“囚籠之翼”是多么的脆弱和虛幻。

他終究是顧北辰。是顧家的繼承人。是背負著沉重枷鎖的金絲雀。他的“翅膀”,從來不屬于他自己,更承載不起她想要的自由。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液體再次涌上喉嚨,又被她強行咽下。心底那片被反復犁過、早已寸草不生的荒原,此刻只剩下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徹骨的清醒和平靜。

夠了。

真的夠了。

她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撐著冰冷的金屬長椅,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腳踝處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幾乎摔倒。秦雪連忙緊緊扶住她。

林若曦推開秦雪攙扶的手,動作很輕,卻很堅決。她挺直了早已被疼痛和寒冷浸透的脊背,如同寒風中一桿寧折不彎的標槍。

然后,她做了一件讓秦雪和顧北辰都意想不到的事。

她彎下腰,動作緩慢卻異常堅定地,解開了腳上那雙已經(jīng)沾染了污漬、鞋跟甚至有些歪斜的銀色高跟鞋的搭扣。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同樣冰涼的皮革和金屬。

她將那雙殘破的高跟鞋,如同丟棄兩件礙事的垃圾,毫不猶豫地、輕輕地,放在了冰冷的長椅旁。

赤裸的雙腳,直接踩在了露臺冰冷刺骨的大理石地面上。那寒意如同電流,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腳踝的腫脹處接觸到冰冷堅硬的地面,更是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便穩(wěn)穩(wěn)地站住了。

她不再看那沉默抽煙的身影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尊冰冷的雕塑。

“秦雪,”林若曦的聲音響起,嘶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如同暴風雨過后的深海,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絕,“我們走?!?/p>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在秦雪震驚又擔憂的目光注視下,赤裸著雙腳,一步,一步,踏著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朝著露臺通往酒店內(nèi)部的那扇門,堅定地走去。

高跟鞋被遺棄在長椅旁,如同被丟棄的水晶鞋,在露臺慘淡的光線下,折射出最后一點凄冷的微光。而她,選擇赤足前行,哪怕腳下是刀山火海,也要用自己的雙腳,丈量出一條離開這華麗囚籠的血路。

每一步落下,冰冷的刺痛都從腳底清晰地傳來,如同踩在燒紅的炭火上。但那痛楚,卻奇異地讓她更加清醒,更加堅定。

顧北辰指間的香煙,燃到了盡頭。灼熱的煙蒂燙到了他的指尖,他卻渾然不覺。他猛地抬起頭,赤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決絕離去的、赤裸著雙腳的纖細背影!看著她挺直的脊背,看著她每一步踏在冰冷地面上時微微的踉蹌和隨之挺得更直的腰桿……

那背影,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了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比剛才的撕扯更痛!比她的恨意更痛!

“若曦——!”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嘶吼,帶著無盡的絕望和痛苦,猛地從他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來!那聲音凄厲而破碎,穿透了露臺的寒風,在沉沉的夜色中回蕩,如同最后的哀鳴。

然而,那個赤足前行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她甚至沒有回頭。

秦雪狠狠地瞪了顧北辰一眼,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憤怒,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快步追上林若曦,小心地虛扶著她的手臂,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著身后那道絕望的目光。

露臺厚重的玻璃門在她們身后緩緩合上,徹底隔絕了外面的寒風、煙味和那聲絕望的嘶吼。

門內(nèi),是溫暖如春、弦樂流淌、衣香鬢影的浮華世界。

門外,是冰冷堅硬、赤足踏過的、通往未知前路的黑暗。

林若曦赤著腳,踩在酒店走廊柔軟厚實、價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地毯的絨毛溫柔地包裹著她冰冷的腳心,卻絲毫驅(qū)散不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每一步,腳踝的劇痛都讓她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但她依舊挺直著背脊,下頜微抬,目光直視著前方空蕩的走廊盡頭,眼神平靜得如同結(jié)冰的湖面,不起一絲波瀾。

身后,那道沉重的隔音門,隔絕了一個世界,也隔絕了那個人最后的呼喊。


更新時間:2025-07-26 14:5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