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wù)全部分配下去,沈硯之起身拍拍手,等在樓下的服務(wù)生推著長長一排衣架從電梯里走出來。
眾人轉(zhuǎn)頭看過去,不知是誰激動地拍手,“嚯,這還有指定服裝呢,沈總你計劃周密呀?!?/p>
誰求婚派對還搞服裝統(tǒng)一呀,沈硯之雖然沒說,大家伙也清楚。
這位爺是真把林夕兮放在心尖上,這么詳細(xì)豐富的求婚流程和模式,沒有個個把月根本安排不下來。
沈硯之走到衣架前,拍拍手,客廳再次安靜下來。
“衣服都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尺寸款式全是按照你們每個人的喜好風(fēng)格定制的,一會兒大家先去換衣服,然后咱們?nèi)巧献咭槐椴逝拧!?/p>
有個女生舉手,沈硯之示意她說話,“那請問這禮服我們穿完還得歸還組織么?”
不等沈硯之開口,另一邊的男生說,“你在這罵沈大老板呢?他一天坐辦公室隨手簽個合同都分分鐘上千萬,差你一件不抵一杯紅酒錢的衣服?”
“哎呀,我就是故意逗他玩的?!?/p>
沈硯之朝說話的兩人豎了個大拇指,“這些都不在話下,就沖各位能大老遠(yuǎn)趕過來捧場,兄弟也得把你們安排的妥妥貼貼?!?/p>
周敘白補(bǔ)充,“為了把你們伺候舒服,好陪他把林夕兮求婚到手,沈總特意安排了二十個男模女模,都是極品貨,晚上六點(diǎn)準(zhǔn)時上船?!?/p>
“哇喔~~~”
客廳里瞬間活躍起來,但凡是還單身的聽到后,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
金發(fā)女生激動地站起來,走到衣架前,“那還磨蹭什么,趕緊回房間洗澡化妝呀,我衣服在哪了快給我?!?/p>
周圍人一聽,一窩蜂的圍了上去,紛紛自爆大名,讓周圍的服務(wù)生找自己的禮服。
大家開心,沈硯之就開心。
見獨(dú)留在沙發(fā)上的人兒這會兒對著手里的相機(jī)出神,沈硯之招呼來助理說了什么,助理轉(zhuǎn)身就去按著吩咐辦事。
他抱著胳膊走過去,坐到陸臨霜身邊,好看又修剪干凈的指甲對著軟軟的臉頰戳了戳。
一張瓷娃娃的小臉緊接著轉(zhuǎn)過去,綜合了藍(lán)褐兩色的碧眼緩緩抬起看向近在咫尺的鋒利輪廓。
陸臨霜淡淡,“干什么?”
兩人這會兒離得近,陸臨霜說話時眼前的沈硯之甚至能感受到那唇齒間濕熱的香甜。
她吃了他在臥室里給她準(zhǔn)備的柑橘糖,那一定是她又吃止痛藥了。
沈硯之向來了解這位青梅的小習(xí)慣。
比如她睡覺需要夠黑夠靜夠安全,所以她的那間專屬臥室是他親自設(shè)計選裝的。
相比普通客臥要小很多,會更有安全感。
所有原材料全部選用降噪設(shè)備,樓上即使百人蹦迪房間都靜的發(fā)滲。
整體風(fēng)格黑色系,窗簾也足夠遮光,但又是白日里光照度最好的一間臥室。
陸臨霜還討厭一切苦的東西,讓她吃藥比殺了她還難。
小時候他會給她買棒棒糖吃,長大了她不愛吃太甜的東西,就隨身給她揣一塊兒柑橘爽喉糖,留著吃了藥之后壓苦味兒用的。
沈硯之的視線移到被陸臨霜用抱枕壓著的小腹上,聲音輕柔了不少。
“還疼么?”
突然溫柔的語調(diào)讓陸臨霜看去的眸光忽的一怔,再被那雙向來多情的桃花眸直勾勾盯著,心里發(fā)窒的同時陸臨霜下意識撇開視線。
“還好?!闭f話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的往另一邊挪了下身子。
哪成想一點(diǎn)沒有有婦之夫自覺性的沈硯之又湊了上來,先前的溫柔被淺淺的嬉笑所取代。
那尼古丁混合著顏料的味道熏得陸臨霜眼睛疼,她蹙著眉心撇開視線。
“你干嘛?!?/p>
陸臨霜的語氣中帶著些嫌棄的無奈,不成想話音剛落,就被伸來的長指捏住下巴。
沈硯之用力把她的腦袋扳回來,在她抬眼看過去的時候臉往前湊了湊對上那忽而晃顫的晶眸。
陸臨霜就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大臉在自己眼前左看看右看看,像在打量一件物品。
“你干嘛?!闭Z氣有點(diǎn)煩了。
兩人這個姿勢,不管從周圍哪個角度看去,都曖昧的不行。
包括從她自己這個方位看去。
陸臨霜不想再跟這個白癡玩眼神游戲了,毫不客氣的把臉上的手打掉。
她丟掉腿上的抱枕,拿著相機(jī)站起身,“馬上要做別人未婚夫的人了,有點(diǎn)分寸感。”
說完,陸臨霜朝已經(jīng)人去衣空的衣架前走去,一邊的助理見狀解釋,“陸小姐,您的衣服老板已經(jīng)吩咐人送到您房間。”
陸臨霜點(diǎn)點(diǎn)頭,抱著相機(jī)頭也不回的朝樓下離開。
眾人散去,偌大的客廳頓顯空蕩起來。
始終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周敘白起身,邁步到已經(jīng)站起來,對著陸臨霜離開方向思考著的沈硯之身前。
“琢磨什么呢?”
長指在下巴處來回摩挲,沈硯之?dāng)Q巴著眉心看向好友,“你有沒有覺得,霜妹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聞言,周敘白聳聳肩,站直身子。
“你指的變是哪方面和哪個以前?!?/p>
“就小時候唄,好像哪都沒變,又好像哪都變了。”
沈硯之回想著剛才近在眼前的那張臉蛋。
“眼睛變大了也深了,鼻子嘴巴還有頭發(fā)都變了,還有就是……”
他說著說著停下來,看眼正一臉嘲笑表情望著自己的周敘白,臉一黑。
“你丫憋什么壞屁呢?!?/p>
輕抿的唇瓣繼續(xù)上挑,周敘白抬手在那肩膀上拍了拍,“原來你還沒瞎透呢。”
見人說完就走,沈硯之立刻跟了上去,“你丫什么意思?!?/p>
他窮追不舍,“小爺我怎么就瞎了,我眼睛一個1.0一個1.5,不比你個四眼仔好?!?/p>
“我不好我能一眼發(fā)掘我們夕兮的美么。像你,天天戴個眼鏡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還是黃花大小子?!?/p>
觸及到斗嘴這件事,沈硯之的嘴就跟上了發(fā)條的機(jī)關(guān)槍,一路上對著走在前頭的周敘白突突突個沒完。
和直接坐電梯的其他人不同,兩人是繞著船艙從室外去飛甲板的露天臺,途徑客臥陽臺外,很是巧合的碰到正坐在陽臺上寫生的林夕兮。
沈硯之腳下步子一頓,林夕兮聞聲停筆看過去,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沈硯之扒著圍欄往前湊了湊身子,“還畫著呢小祖宗?!?/p>
林夕兮點(diǎn)點(diǎn)頭,把已經(jīng)畫了大半的畫板挪過去,“怎么樣?”
藍(lán)天碧海,天上飛著幾只海鷗,海里游著三兩只海豚,整體藍(lán)白色調(diào)很有意境。
奈何沈硯之在藝術(shù)方面毫無天賦,就算看八百遍也悟不出其中的大道。
但他有心呀,有心之人即使兩人之間的代溝有一萬八千里,他也不會讓對方的期待落空。
沈硯之當(dāng)即對著林夕兮豎起拇指,“很棒,畫的真好,夕兮,你是我心里最牛的繪畫大師,把畫給我留好,下了船我親自放到展覽館里?!?/p>
雖說林夕兮昨晚還吐槽這位男友給別人畫大餅,她卻知道下了船后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做這件事。
沈硯之對她,從來都是言出必行。
那為她親手搭建在京都市中心的藝術(shù)展覽館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人并沒有真的感受到自己在這幅畫里傾注的含義,林夕兮淺笑著將畫板收回來。
失望的情緒被她隱藏的很好,再看向沈硯之時,又是笑意盈盈。
“我得在天黑之前把作品畫出來,不和你說了,敘白在那邊等你呢,快去吧?!?/p>
沈硯之看一眼對面鐵梯上的好友,身子往前探去,對著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吻,心有不舍道:“那我先去了,晚上來接你去派對?!?/p>
林夕兮點(diǎn)頭,“好?!?/p>
隨著男人離開,她沉了沉心緒,繼續(xù)專心創(chuà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