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兄弟背后一腳，我頭頂泔水桶，
成了尸群的開胃菜。
他們笑我書呆子活該死，
我反手點燃化學(xué)式。
在末日，知識比拳頭更硬，
我的復(fù)仇，從不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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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快！這邊！』
王野的聲音像是黑暗里唯一的光，穿透了厚重的鐵門和外面“游蕩者”沉悶的嘶吼。
我叫李默，國立大學(xué)城化學(xué)系大三學(xué)生，一個在末日爆發(fā)前，你扔進人堆里都找不到的普通人。
此刻，我正和最好的兄弟，體育系的王野，被堵在三號食堂的后廚。
外面，是數(shù)不清的“游蕩者”。
唯一的生路，是頭頂那個半人高的通風(fēng)管道，它通向樓頂。
我剛把一個沉重的儲物柜推到墻邊，沖王野喊：『好了！你先上！你體能好，上去后拉我一把！』
王野一米八五的個子，肌肉結(jié)實，是?；@球隊的主力。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那聲“好”字，說得有些遲疑。
他沒動，反而問我：『李默，我們是兄弟吧？』
我一愣，都什么時候了還問這個。我氣喘吁吁地答：『廢話！不是兄弟我他媽豁出命幫你找吃的？快上去！』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外面的怪物聽見，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是啊，是兄弟……所以，你得理解我?！?/p>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爬上脊梁。
『王野，你什么意思？』
他突然笑了，那笑聲在寂靜的后廚里顯得格外刺耳。
『意思就是，這通風(fēng)管道太窄了，爬起來太慢。萬一你卡在中間，或者你弄出點動靜，我們兩個都得死?！?/p>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放屁！這管道絕對夠兩個人過！你先上去，我在下面幫你看著，然后你再拉我！這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不。』王野的聲音冷得像冰，『最穩(wěn)妥的辦法，是只有一個人上去。一個沒有累贅，能跑得最快的人。』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下意識地后退。
『而且，李默，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游蕩者”會突然把這里圍死？我們進來的時候，明明外面還沒幾只。』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
『你……你做了什么？』
王野指了指角落里那個巨大的綠色泔水桶，臉上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我只是在進來后，把那桶好東西，稍微往門口潑了一點。你知道的，它們對食物腐爛的味道，最敏感了?！?/p>
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為了食物，他故意引來尸群，斷絕我們的后路。
『為什么？』我聲音顫抖，『就為了一點吃的？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想辦法嗎？』
『一起？』王野嗤笑一聲，『李默，你太天真了。這是末日！還講什么狗屁的一起？我需要的是絕對的安全，是活下去！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只會拖累我！』
他猛地沖過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整個人向后飛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他已經(jīng)一腳踩在我的胸口，讓我動彈不得。
『你……王野！你這個畜生！』
『罵吧，盡情地罵吧?！凰痈吲R下地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愧疚，只有冰冷的算計，『反正你也罵不了多久了。不過作為兄弟，我最后再送你一份大禮。』
他走到角落，雙手抱起那個散發(fā)著酸腐惡臭的泔水桶。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王野！不要！』
他獰笑著，將滿滿一桶餿臭的剩飯、爛菜葉、油污和未知的液體，從我的頭頂，傾瀉而下。
黏稠、冰冷、惡臭的液體糊住了我的眼睛，鉆進我的鼻子和嘴巴。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不是被泔水澆了，而是被整個世界的惡意淹沒了。
『哈哈哈！』王野的狂笑聲在耳邊回蕩，『好好享受你的加餐吧，我的好兄弟！這些“游蕩者”會感謝我的慷慨的！』
他松開腳，轉(zhuǎn)身，敏捷地爬上儲物柜，鉆進了通風(fēng)管道。
我趴在地上，被惡臭和屈辱包裹，連呼吸都帶著餿味。
門外，“游蕩者”的嘶吼聲變得狂躁起來。它們聞到了這里濃郁的“食物”味道。
厚重的鐵門開始發(fā)出“砰砰”的撞擊聲。
我知道，我死定了。
被最好的兄弟背叛，用最羞辱的方式，作為誘餌，留給喪尸。
我不甘心！
我憑什么要死在這里！
我掙扎著，手在口袋里胡亂摸索。突然，我摸到了兩個冰涼的小玻璃瓶。
是做實驗剩下沒來得及放回去的……高錳酸鉀和甘油！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炸開！
高錳酸鉀，強氧化劑。甘油，有機物。兩者混合，無需點火，會瞬間自燃！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砰！砰！砰！”
鐵門在劇烈的撞擊下已經(jīng)變形，門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我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在地上摸索到那個倒空的泔水桶，將它拖到身前。然后，我忍著劇痛，用手肘狠狠砸碎了口袋里的兩個玻璃瓶！
液體浸濕了布料，我能感覺到手心傳來化學(xué)灼傷的刺痛。
但我顧不上了！
我將浸滿兩種化學(xué)品的布料，連同玻璃碴子，一把掏出來，扔進了面前的泔水桶！
“滋滋……”
一聲輕微的聲響后，一股淡紫色的煙霧升起。緊接著，“呼”的一聲，一團明亮的紫色火焰在桶底轟然燃起！
火焰點燃了桶壁上殘留的油脂，火勢瞬間變大，滾滾的黑煙夾雜著刺鼻的氣味，沖天而起！
“砰！”
鐵門被撞開了。
幾只“游蕩者”爭先恐后地擠了進來，它們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這個“美味”。
但下一秒，它們就被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濃煙驚嚇到了。這些怪物保留著生物的本能，畏懼火焰。
它們遲疑了，停在門口，發(fā)出不安的低吼，不敢上前。
就是現(xiàn)在！
我連滾帶爬地沖向后廚的另一個小門，那里通向食堂大廳。
身后，是燃燒的火焰和被暫時嚇退的尸群。
頭頂，是王野消失的通風(fēng)管道。
我活下來了。
像一條被澆了泔水的狗一樣，活下來了。
王野，你等著。
我李默，今天所受之辱，必將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