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任務(wù)像顆定時炸彈，在我腦海里滴答作響。讓楚江城公開表白？這比讓我寫出零bug的代碼還難。
周一早晨，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公司。周末兩天我絞盡腦汁想了無數(shù)方案，從假裝醉酒到安排英雄救美，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決。楚江城不是那種會被小伎倆打動的人。
"張哥！"蘇小雨在前臺沖我招手，"楚總找你，一早就問了三次了。"
我的心一沉。三次？這不像楚江城的作風(fēng)。他通常只問一次，沒見到人就發(fā)條消息了事。
推開楚江城辦公室的門，我發(fā)現(xiàn)他今天格外...不一樣。黑色西裝依舊筆挺，但領(lǐng)帶換成了深藍色，襯得他的眼睛格外深邃。更反常的是，他桌上擺著兩杯咖啡。
"坐。"他頭也不抬地說。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目光在咖啡杯和他之間游移。
"給你的。"他推過一杯，"低因，加奶不加糖。"
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口味？而且這語氣，仿佛我們之間那晚尷尬的車內(nèi)時刻從未發(fā)生過。
"謝謝楚總。"我小心地抿了一口，恰到好處的溫度。
楚江城終于抬頭，銳利的目光直視我："周末考慮得怎么樣？"
"??？"我手一抖，咖啡差點灑出來。他知道了系統(tǒng)任務(wù)？
"新項目架構(gòu)。"他皺眉，"你周末沒看郵件？"
"看了！當然看了！"我慌忙放下杯子，"我覺得微服務(wù)架構(gòu)更合適，雖然初期投入大但擴展性好..."
楚江城微微頷首，表情緩和："和我想法一致。"他頓了頓，"今晚加班，我們一起把方案定下來。"
"好的楚總。"我點頭，內(nèi)心卻在咆哮：【系統(tǒng)你玩我！這哪有機會讓他表白？】
【提示：獨處時間增加表白概率】系統(tǒng)突然彈出消息。
我差點被咖啡嗆到。這系統(tǒng)越來越像個人工智能媒婆了。
下班后，同事們陸續(xù)離開。我抱著筆記本走進楚江城的辦公室，他正在白板前寫架構(gòu)圖，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這里。"他指著白板某處，"你的模塊。"
我湊近看，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臂，觸電般縮回。楚江城似乎沒注意到，繼續(xù)講解著技術(shù)細節(jié)。
我們工作到深夜，辦公室只剩下鍵盤敲擊聲和偶爾的技術(shù)討論。不知何時，窗外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
"休息十分鐘。"楚江城突然說，起身去泡咖啡。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眼皮越來越沉。等我再次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身上披著一件西裝外套——那熟悉的檀香味告訴我這是誰的。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一盞臺燈亮著。楚江城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筆記本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他似乎沒注意到我醒了，專注地盯著屏幕。
我悄悄觀察他。在柔和的燈光下，他看起來沒那么鋒利了，甚至有一絲疲憊的溫柔。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唇上，想起那個"啃鴨脖"的差評，突然好奇真實的觸感會是什么樣...
就在這時，楚江城突然合上電腦，朝我走來。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腳步聲在我身邊停下。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溫?zé)岬氖种篙p輕撥開我額前的碎發(fā)。然后——一個柔軟的東西極輕地碰了碰我的額頭，快得像我的錯覺。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那是...一個吻？
"睡得真沉。"楚江城低聲說，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我死死閉著眼睛，生怕他發(fā)現(xiàn)我醒了。腳步聲遠去，關(guān)門聲響起，我才敢睜開眼，摸著自己發(fā)燙的額頭。剛才那是夢嗎？楚江城親了我？
【任務(wù)剩余時間：6天12小時】系統(tǒng)的提醒打破了我的恍惚。
我抓起西裝外套沖出去，卻見楚江城站在電梯前，背對著我。
"楚總！您的衣服..."我氣喘吁吁地遞過去。
他轉(zhuǎn)身接過，我們的手指短暫相觸："回家休息吧，明天繼續(xù)。"
電梯門關(guān)上前，我鼓起勇氣："楚總！"
他挑眉看我。
"謝謝您的咖啡...和外套。"我笨拙地說。
楚江城嘴角微揚："不客氣，張明。"
電梯門關(guān)閉，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雷。這個夜晚太詭異了。楚江城親了我？還是我睡迷糊了？如果是真的，為什么系統(tǒng)沒提示任務(wù)完成？明明有肢體接觸了...
第二天一早，公司炸開了鍋——有收購方要買下我們。
"聽說報價很高，"蘇小雨神秘兮兮地說，"董事會很心動呢。"
我心頭一緊。公司被收購意味著什么？裁員？重組？楚江城會離開嗎？
會議室里，楚江城正在和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交談。他今天格外嚴肅，眉頭緊鎖，偶爾搖頭。我注意到林強站在收購方那邊，滿臉堆笑。
"張明！"林強突然叫我，"來，給王總介紹一下我們的核心技術(shù)。"
我被推到一位油膩的中年男子面前，對方瞇著眼打量我："這就是你們的技術(shù)骨干？看著很年輕嘛。"
"張明雖然年輕，但能力很強。"楚江城突然插話，聲音冷峻，"是我們公司的核心資產(chǎn)。"
"資產(chǎn)"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莫名讓我耳根發(fā)熱。
"楚總過獎了。"我謙虛道，內(nèi)心卻在想：【如果我是資產(chǎn)，那你是什么？霸道總裁？】
楚江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會議結(jié)束后，收購方離開，公司氣氛凝重。楚江城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連午餐都沒吃。
下班時間，我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我看到楚江城站在窗前，背影罕見地有些佝僂。他抬手擦了擦臉——是在抹眼淚嗎？
我的心猛地揪緊了。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楚江城，在哭？
猶豫再三，我輕輕敲門。
"進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推門而入，楚江城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樣子，只有微紅的眼眶泄露了秘密。
"還沒走？"他問，語氣平靜得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楚總...關(guān)于收購的事..."
"我不會同意。"他斬釘截鐵地說，"這家公司是我一手創(chuàng)立的，不會賣給那些只想榨干它的人。"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楚江城，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和...脆弱。
"需要我做什么？"我脫口而出。
楚江城愣了一下，目光柔和下來："你相信我嗎？"
"當然。"我毫不猶豫。
他走到辦公桌前，抽出一份文件："收購方想得到的是我們的核心技術(shù)。我需要你幫我準備一份假代碼庫，足夠像真的，但關(guān)鍵部分要留一手。"
我接過文件，我們的手指再次相觸，這次誰都沒有立即收回。
"為什么是我？"我輕聲問。
楚江城深深地看著我："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從不對我說謊的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是指那些差評嗎？還是說...他能分辨出我所有的表里不一？
接下來的三天，我們像特工一樣秘密工作。白天正常上班，晚上修改代碼，準備假資料。楚江城甚至教會了我如何設(shè)置代碼陷阱，讓偷竊者自食惡果。
在這過程中，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楚江城——技術(shù)天才，戰(zhàn)略大師，還有...一個為了保護自己創(chuàng)造的東西而戰(zhàn)的普通人。
第四天晚上，我們在辦公室熬到凌晨。當我終于調(diào)試完最后一段代碼時，忍不住歡呼起來："成功了！"
楚江城走過來查看，站得太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須后水香氣。屏幕上的代碼映在他眼里，像星星一樣閃爍。
"完美。"他輕聲說，聲音里帶著贊許，"你學(xué)得很快。"
"是老師教得好。"我笑著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幾秒，空氣仿佛凝固了。楚江城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的心跳加速，想起那個疑似額頭的吻...
"不早了。"他突然退后一步，"明天還有場硬仗。"
第二天，收購方來驗收技術(shù)資料。林強得意洋洋地帶他們參觀，而我和楚江城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當收購方代表滿意地離開后，林強趾高氣揚地宣布："下周一正式交接！"
公司一片愁云慘霧，只有我和楚江城知道真相。下班后，他把我叫到辦公室，遞給我一杯香檳。
"為了勝利。"他舉杯。
"為了勝利。"我碰了碰他的杯子，酒精的氣泡在舌尖炸開，甜中帶澀。
"張明，"楚江城突然正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公司最后還是保不住，你有任何需要，隨時找我。"
我愣住了。這是...告別嗎？
"楚總，您要去哪？"
"不知道。"他望向窗外，"但不會留在這里被人架空。"
我胸口一陣發(fā)悶。想到楚江城可能離開，我竟然...舍不得。
"我會跟您走。"這句話脫口而出，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楚江城轉(zhuǎn)頭看我，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我灼傷："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您？因為那個可能的額頭吻？因為系統(tǒng)任務(wù)？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因為..."我艱難地組織語言，"您是個好老板。"
楚江城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只是這樣？"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系統(tǒng)任務(wù)還剩兩天，而我連讓他表白的邊都沒摸到，更別說弄清楚他是否能聽到我的心聲，以及那個吻是真是假。
"楚總..."我鼓起勇氣，"您有沒有什么事瞞著我？"
辦公室突然安靜得可怕。楚江城放下酒杯，緩緩走向我："很多事。"他聲音低沉，"問題是...你想知道哪一件？"
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這是承認嗎？他真的要告訴我系統(tǒng)的秘密？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林強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楚江城！你他媽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