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重生都逆襲,我卻陷在銀行女柜員被謀殺的循環(huán)里。
第1次,經(jīng)理污蔑我挪用公款,男友沈煜銘親手把我推下樓梯。
第3次,我提前備份監(jiān)控,沈煜銘卻笑著刪掉所有證據(jù):“你就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p>
第5次,我假裝收下他的求婚鉆戒,當(dāng)晚就被他送我的香水毒殺。
這一次是第7次重生,沈煜銘正捧著花在銀行門口深情告白。
我越過他肩膀看向后面,監(jiān)控攝像頭紅燈閃爍。
“好啊,我們結(jié)婚吧?!蔽衣犚娮约狠p聲說。
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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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呼吸涌進(jìn)肺里。
空氣是冷的,帶著消毒水和銀行點(diǎn)鈔機(jī)紙屑的味道。視野緩慢聚焦,眼前是那個我恨不得撕碎的人——沈煜銘。他站在銀行大門外的臺階下,手捧一束爛俗的玫瑰,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臉上是能溺死人的深情。
夕陽金色的光線仿佛給他套了一層虛妄的光環(huán)。
“小霜,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了?!彼穆曇魷厝岬孟褚獢Q出水來,“跟我復(fù)合,好不好?我會一直等你。我們結(jié)婚?!?/p>
每一個音節(jié),每一次呼吸,都曾是我前幾次輪回里聽膩了的催命符。求婚戒指冰涼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我無名指上,那一次,他所謂的“永恒”,是用摻雜在香水里的神經(jīng)毒素結(jié)束的,我在他精心布置的婚房窒息翻滾,最后蜷縮在他昂貴的羊毛地毯上抽搐死去。
還有第一次,他把我從銀行的消防樓梯上推下去,頸骨斷裂聲清晰無比。第三次,我提前備份了證明我清白的監(jiān)控錄像,他卻能輕易摸進(jìn)機(jī)房刪個干凈,俯在我耳邊,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耳垂,語調(diào)卻是徹骨冰涼:“你真傻,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的滋味,怎么還沒嘗夠?”
每一次的“復(fù)合”,都是他親手為我選好的墳場。
每一次的“結(jié)婚”,都是他舉起刀子前的最后一次確認(rèn)。
惡毒已經(jīng)刻進(jìn)他的骨髓,成了最基礎(chǔ)的本能。
這一次呢?新的舞臺,新的劇本。他會安排我如何退場?
靈魂深處殘留的劇痛和窒息感洶涌翻騰,胃里一陣強(qiáng)烈的痙攣。我猛地彎腰干嘔起來,眼前發(fā)黑,心臟像被冰錐狠狠鑿穿。
第七次了。
別的重生是開掛逆襲,我的輪回,是沈煜銘為我量身定制的無盡地獄。每一次掙扎,每一次自以為聰明的應(yīng)對,換來的都是他更殘酷、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謀殺。
像貓抓耗子,欣賞你絕望的奔逃,再精準(zhǔn)而優(yōu)雅地切斷你最后一線生機(jī)。
溫?zé)岬恼菩穆湓谖业暮蟊常蜢香懙穆曇麸柡瓣P(guān)切”:“小霜?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他語氣焦灼得近乎慌亂,像一個真正陷入熱戀的男人。
可我透過低垂眼睫的縫隙,看清了他扶著我的手——那只漂亮得堪比鋼琴家的右手。手腕上的鉑金袖扣在夕陽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就是這只手,曾毫不猶豫地將我推向死亡,毫不猶豫地按下刪除鍵抹掉我的希望。
胃酸灼燒著喉嚨。我死死咬住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那幾乎要將我撕裂的憎恨和絕望。喉嚨里鐵銹的味道彌漫開來,也許是剛才干嘔太過猛烈,牙齦滲出了血。
不能失控。
不能在這里。
沈煜銘……你就是我的人間地獄,我唯一的清醒。
這一次,輪到我來做那個安排劇本的人。
深吸一口氣,幾乎榨干肺部所有氧氣,我用顫抖的指尖狠狠掐進(jìn)掌心。劇痛像一道電流,強(qiáng)行刺穿了瀕臨崩潰的意識,將我從那深淵般的怨恨中短暫拽回。
靈魂深處,那七次死亡累積的冰冷麻木感壓下了所有翻騰的情緒。我能感知到,自己正在墜入一種更可怕的境地——一種連恨意都凝固的、絕對的、非人的冷靜。
我慢慢直起身,撥開沈煜銘依然放在我背上、令人作嘔的手。臉上肌肉似乎已經(jīng)不聽使喚,但我清晰地知道它們在動,形成一個僵硬的、程序化的、空洞的笑容。
隔著我的肩頭,目光精準(zhǔn)地鎖定了銀行門口斜上方——一個新的監(jiān)控攝像頭,正對著我們所在的位置。那個小小的紅色指示燈穩(wěn)定地亮著,像一枚猩紅的眼球,不偏不倚地記錄著此刻。
就是它。
我的目光掠過沈煜銘那張被擔(dān)憂偽裝的俊臉,落在那閃爍的紅點(diǎn)上。它將成為唯一看清真相的冰冷眼睛。這一次的劇本,輪到我定!
“好啊?!焙韲蹈蓾靡?,聲音輕飄得如同枯葉被寒風(fēng)吹散。
沈煜銘那副擔(dān)憂的表情似乎凝滯了一瞬,眼中有什么東西飛快掠過,快得讓人抓不住——也許是預(yù)期之外的錯愕,也許是獵物過早踏入陷阱的警惕?隨即,巨大的、仿佛毫無破綻的狂喜迅速填滿他的整張臉。
“真的?!你答應(yīng)了?小霜!”他猛地將我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肋骨勒斷,那束廉價的玫瑰花瓣被擠爛,濃郁到刺鼻的香味混合著他身上慣用的須后水味道,熏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臉頰被迫埋在他昂貴的西裝領(lǐng)口,布料光滑卻冰冷如蛇皮。我胃里再次劇烈翻騰。他的氣息像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讓我想起那瓶致命的“新婚禮物”香水。
“煜銘,別鬧了,銀行門口呢。”我的聲音悶在他胸口,努力擠出一絲假意的羞赧。
“我太高興了!”他稍微松開些,但雙臂依然圈著我,臉上是陽光般耀眼的笑容。他低頭,仿佛情難自禁般,湊過來要吻我。
胃部猛地一抽。就是現(xiàn)在!
就在他溫?zé)岬?、帶著虛假愛意的氣息幾乎要貼上我皮膚的剎那,我的身體做出最本能的反應(yīng)——不是迎合,而是猛地側(cè)頭彎腰!
“嘔——!”
一股酸澀的液體混著膽汁直接沖出喉嚨,大部分被我強(qiáng)行咽回,但還是有一部分酸腐的穢物狼狽地濺到了沈煜銘锃亮的棕色手工皮鞋鞋面。
空氣瞬間凝固。
銀行玻璃門里隱約有人影走動,似乎被門口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沈煜銘的身體猛地僵住。圈著我的手臂一松,他幾乎是觸電般向后退了半步。低頭看著鞋面上那道刺眼的污跡,他完美無瑕的表情裂開了一道細(xì)縫。錯愕、難以置信,甚至有一絲被當(dāng)眾冒犯的嫌惡飛快地涌上來,但立刻被他壓下。
短短半秒之內(nèi),他臉上的錯愕、嫌惡被強(qiáng)行熨平,重新堆砌起的是加倍濃烈的擔(dān)憂。
“小霜!”聲音里的焦慮聽起來像是被擰到了極限,“你看你,病得這么厲害!還說沒事!走,馬上去醫(yī)院!”他不由分說地再次伸手過來要扶我,這次手伸向我胳膊的動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
“別碰我!”聲音不大,卻冷得像冰。
他伸出的手懸在半空。那副濃稠的擔(dān)憂面具下,終于透出了一絲真切的驚愕,還有一絲被當(dāng)眾忤逆的、潛藏的慍怒。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像鉤子一樣攫住我。
“小霜?”他聲音低了下來,隱含危險。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臉,努力讓那個空洞的笑容重新掛回去,盡管胃還在抽搐,聲音微微發(fā)顫:
“真的沒事……可能……可能中午吃壞東西了?!蔽冶荛_他帶著審視的目光,低下頭,仿佛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屬于小女生的羞赧和激動,“就是……就是太突然了,一聽說‘結(jié)婚’,心慌得厲害……加上身體不舒服……對不起啊,把你鞋弄臟了……”
沈煜銘眼中的銳利審視并沒有完全消失,像潛伏的毒蛇。他緊盯著我,似乎在評估我這份突如其來的“暈倒”和“嘔吐”究竟是身體不適的巧合,還是超出他劇本之外的異常擾動。
他沉默著。
那審視持續(xù)了好幾秒,漫長得令人窒息。周圍空氣緊繃,仿佛發(fā)出無聲的嗡鳴。時間在監(jiān)控攝像頭那只猩紅的“眼睛”注視下,被拉扯成令人絕望的粘稠膠質(zhì)。
終于,他眼底的冰棱緩緩融化,重新被一種更加柔和、更加包容的“深情”取代。
“傻瓜,”他伸手,這次只是輕輕撫了撫我的頭發(fā),動作溫柔繾綣,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安撫,“臟了可以再擦,人最重要??茨汶y受,我心都要碎了?!彼硪恢皇痔统鰸嵃椎氖峙?,優(yōu)雅地擦拭著自己的鞋面,眼神卻沒離開我的臉,“晚上我請行里幾個同事吃飯,提前聊聊我們的事。地方都訂好了,就在‘御景軒’,包間都安排好了。賞個臉?我接你下班。”語氣是商量的,但字里行間卻透著不容置喙的掌控。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細(xì)針扎進(jìn)我的皮膚。他的邀請越是“體貼周到”,底下覆蓋的毒牙就越發(fā)森然。
提前聊聊“我們的事”?是想在所有人面前釘死我?還是為幾天后的“挪用”和“精神崩潰跳樓”提前做預(yù)熱?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席間,他如何將我捧上云端,言語甜蜜地規(guī)劃著“共享生活”、“共同賬戶”,每一步都像在精心布設(shè)捕捉獵物的活扣。
恐懼瞬間扼緊我的喉嚨。寒意順著脊柱節(jié)節(jié)攀升,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我看到了那個畫面——豪華的包間里,璀璨的水晶燈折射出晃眼的光芒。行里的同事圍繞著我,有人艷羨地看向我,有人則是付行長那樣別有深意。沈煜銘就坐在我旁邊,笑得如同春風(fēng)般溫暖,一只手在桌下緊緊握著我,另一只手則不停地為我布菜倒酒。觥籌交錯間,他親密地靠過來,壓低了聲音在我耳旁低語:“小霜,喝點(diǎn)這個,特意為你點(diǎn)的潤肺湯。潤潤喉嚨,你看你今天咳得我心慌?!睖胪七^來,熱氣和香氣一起蒸騰。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曾經(jīng)裝著的星辰大海,此刻變成吞噬我的漩渦。
“好啊?!蔽业穆曇糨p飄飄地響起,帶著某種空洞的順從,如同提線木偶發(fā)出的喑啞指令,“下班……你等我?!?/p>
那張英俊的臉上,笑意加深,如同春水融冰般溫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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