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如電流刺穿混沌的大腦，換來片刻病態(tài)的清醒。還不夠深。她面無表情地再次下刀，在舊傷旁拉開更長的血口。疼痛是錨，將瀕臨飄散的意識死死釘在這具殘破的軀殼里。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廉價的地板上積成一洼粘稠的暗紅。她看著那血泊，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低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凄厲如夜梟。
"顧琛……"她舔過刀刃上的血，鐵銹味在舌尖蔓延。"你想看我瘋？"她對著空氣，露出一個染血的、瘋狂到極致的微笑。"好。""我陪你……玩到死。"
血珠順著林啾左臂蜿蜒而下，滴落在開裂的手機屏幕上。顧琛發(fā)來的那張照片 —— 徐薇注射抑制劑的畫面 —— 被血色浸染得模糊猙獰。
劇痛像燒紅的鐵釬釘入太陽穴，將瀕臨潰散的意識強行焊接。60% 的記憶完整度…… 是懸崖邊緣。再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她扯下窗簾布條，草草捆緊流血的手臂。動作粗暴，帶著自毀的狠厲。
電腦屏幕幽幽反光，映出她青灰臉上那雙異常明亮的眼 —— 那是野獸在絕境中點燃的、焚盡一切的火焰。
“深淵” 網(wǎng)吧。地址在城郊廢棄工業(yè)區(qū)。籌碼…… 她還有什么？
目光掃過廉價公寓里僅剩的物件 —— 周默的銀質(zhì)口琴（已變形）、顧琛送的假鉆項鏈（芯片已毀）、還有…… 她自己。
夜色如墨，“深淵” 網(wǎng)吧的霓虹招牌缺了半邊，像怪物淌血的獨眼。
嗆人的煙味、汗味、劣質(zhì)香精味混雜著電子設(shè)備的焦糊味撲面而來。林啾壓低棒球帽檐，銀藍發(fā)絲塞進帽里。
護住受傷的左臂，她穿過煙霧繚繞、鬼哭狼嚎的大廳，走向最角落的 7 號包間。
包間門虛掩。一個瘦得像竹竿的黃毛少年蜷在破沙發(fā)里，十指在機械鍵盤上翻飛如殘影。屏幕幽光映著他眼下的濃重烏青?！疽箺n】。
“東西。” 林啾聲音嘶啞，將一枚染血的 U 盤拍在油膩桌面上。里面是她剪輯好的 “籌碼”—— 顧琛某次醉酒后，對著她經(jīng)紀(jì)人炫耀自己如何操控選秀排名的錄音（原聲）。
夜梟頭也不抬，單手插上 U 盤。幾秒后，他吹了聲口哨：“影帝塌房實錄？夠勁爆！密鑰給你！” 一串亂碼發(fā)到她加密郵箱。
他忽然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林啾被血浸透的袖口：“喂，你手快廢了。”
“死不了?！?林啾冷聲，手指在鍵盤輸入密鑰。屏幕瞬間接入 “暗河” 數(shù)據(jù)庫 —— 一個深網(wǎng)中的黑市信息海洋。她飛速檢索關(guān)鍵詞：【陸沉】、【重生實驗】、【抑制劑】……
“警告！非法深度訪問！” 刺眼的紅色彈窗瞬間覆蓋屏幕！尖銳的警報聲在包間炸響！
“操！” 夜梟臉色大變，“你他媽捅馬蜂窩了！”
死亡的腥風(fēng)撲面！林啾身體后仰，腰肢折出不可思議的弧度！棒球棍擦著她鼻尖掃過！同時右腳尖毒蛇般上撩，精準(zhǔn)踢中刀疤臉持棍的手腕！“咔嚓！” 腕骨碎裂聲清晰可聞！棍子脫手！
“??！” 刀疤臉慘叫！另外兩人怒吼撲上！狹窄包間瞬間成了斗獸籠！
林啾像一抹沒有重量的鬼影，在拳腳棍棒間騰挪閃避。每一次驚險的擦身而過，都喚醒一段死亡記憶碎片 ——
第 4 次死亡：被鋼管砸碎膝蓋…… 閃回！她矮身旋踢，掃倒一人腳踝！
第 8 次死亡：匕首刺穿小腹…… 閃回！她擰腰避開捅刺，手肘猛擊偷襲者喉結(jié)！
動作快如電光！帶著十次死亡淬煉出的、近乎本能的殺戮預(yù)判！“砰！咚！” 兩個壯漢接連撞翻顯示器，口鼻噴血昏死過去。
刀疤臉捂著手腕，驚恐地看著這個臉色青灰、氣息不穩(wěn)的女孩。她站在一地狼藉中，棒球帽被打飛，銀藍發(fā)絲垂落頰邊，左臂滲出的血染紅了半截袖子。明明搖搖欲墜，眼神卻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原的冰。
“怪… 怪物！” 他連滾爬爬想逃。
林啾腳尖挑起地上的棒球棍，手腕一抖！“嗚 ——” 棍子呼嘯著砸中刀疤臉后膝！他慘嚎著跪倒！
她上前一步，沾血的運動鞋碾上他碎裂的手腕?！鞍?——！” 殺豬般的慘叫撕裂空氣。
“抑制劑?！?林啾俯身，聲音輕得像耳語，卻帶著滲骨的寒意。“配方，或者，供貨點。”
刀疤臉疼得渾身抽搐：“我… 我不知道！我們只負(fù)責(zé)清理垃圾… 實驗室的廢料… 都… 都運到西郊‘永生’殯儀館焚化爐…”
殯儀館？林啾心一沉。線索又?jǐn)嗔?？不！她腳下用力：“廢料里有什么？”
“藍… 藍色的結(jié)晶！有時候… 有沒燒干凈的針管… 老大說… 那玩意兒沾了會爛手…” 刀疤臉涕淚橫流。
殘余的抑制劑結(jié)晶！林啾眼中寒芒一閃?！皾L。” 她松開腳。刀疤臉如蒙大赦，連滾爬爬消失在門外黑暗里。
包間死寂。只有電腦主機箱冒出的焦糊青煙。夜梟縮在沙發(fā)角落，看林啾的眼神像看外星生物：“姐… 大姐… 你真是那個… 網(wǎng)上哭唧唧的林啾？”
林啾沒理他。劇痛和失血讓視線開始發(fā)黑。記憶完整度在報警：59% 她撐住桌沿，急促喘息。必須立刻去西郊！趕在下一批廢料焚燒之前！
“喂！” 夜梟突然跳起來，從凌亂的數(shù)據(jù)線堆里扒拉出一個移動硬盤?！皠偛啪瘓箜懙臅r候，我順手從暗河核心緩存區(qū)撈了點東西！”
他飛快接上自己備用筆記本。屏幕上彈出幾個加密文件夾 ——《樣本培育日志 - 影帝側(cè)》《實驗體 37 號監(jiān)測報告》《抑制劑合成路徑（殘）》
林啾呼吸一滯！“能破嗎？”
夜梟搓著手，眼冒綠光：“給點動力？比如… 顧琛下一個塌房預(yù)告？”
林啾扯下左臂染血的布條，露出皮肉翻卷的傷口。在夜梟驚恐的目光中，她沾著新鮮的血，在鍵盤上輸入一串復(fù)雜指令 —— 那是她第 5 次死亡時，在陸沉實驗室主機上窺見的、最高權(quán)限的后門密鑰雛形！
“這… 這算法沒見過！” 夜梟瞬間被吸引，十指如飛開始暴力破解。屏幕代碼瀑布般滾落。“成了！” 他猛地敲下回車！
《抑制劑合成路徑（殘）》文件解鎖！密密麻麻的分子式、反應(yīng)方程式鋪滿屏幕。關(guān)鍵步驟缺失，但原料列表清晰：“α- 神經(jīng)突觸提取物（需活體樣本）高純度藍晶礦……”
藍晶礦！林啾瞬間想到刀疤臉說的藍色結(jié)晶！廢料里的殘留物！
“還有這個！” 夜梟點開另一個文件夾?！稑颖九嘤罩?- 影帝側(cè)》里，赫然是顧琛與陸沉的加密通訊記錄！最后一條時間戳是昨天：“目標(biāo) 37 號記憶衰退加速，已切斷其抑制劑供應(yīng)。建議啟動‘求婚協(xié)議’，進行最終階段情緒刺激與數(shù)據(jù)采集。”
求婚協(xié)議？！林啾渾身血液冰涼。顧琛假惺惺的求婚… 是計劃好的屠宰程序！是陸沉要求的 “最終階段實驗”！
屏幕上突然跳出視頻請求！來電 ID 赫然是 ——顧琛！
夜梟嚇得差點扔了筆記本！林啾眼神一厲，猛地合上屏幕！但已經(jīng)晚了。一條文字信息緊隨而至：“小麻雀，網(wǎng)吧打老鼠的游戲好玩嗎？明晚八點，翡翠湖餐廳。記得穿漂亮點?！?你的‘未婚夫’”
字里行間，惡意滿溢。
西郊，“永生” 殯儀館。后門焚化爐區(qū)域惡臭撲鼻。林啾戴著夜梟友情提供的防毒面罩，在堆積如山的黑色垃圾袋中翻找。
夜梟捏著鼻子在遠處把風(fēng)：“姐！快點！運尸車快來了！”
指尖觸到一個硬物！林啾猛地扯開滲著可疑液體的垃圾袋 —— 半箱碎裂的玻璃培養(yǎng)皿！碎片上沾著星星點點的、幽藍色的結(jié)晶！
抑制劑殘渣！
她飛快用鑷子將結(jié)晶刮入密封瓶。藍色微光在瓶底匯聚，微弱卻珍貴。不夠一次注射量，但能延緩崩潰！
“滴嘟 —— 滴嘟 ——” 遠處傳來運尸車特有的陰森鳴笛！夜梟急得跳腳。
林啾將瓶子貼身藏好，轉(zhuǎn)身欲撤。眼角余光卻瞥見垃圾堆深處 —— 一只從黑色塑料袋里滑出的、蒼白的人手！手指纖細(xì)，指甲上…… 殘留著一點銀藍色的指甲油。
林啾腳步釘在原地！寒氣從腳底竄上頭頂！她認(rèn)得那顏色！是她和徐薇上個月一起買的限量款！
她鬼使神差地走近，用棍子挑開那個鼓脹的袋子 ——
徐薇的臉暴露在慘白的月光下。雙目圓睜，凝固著極致的驚恐。曾經(jīng)清純的臉龐布滿紫黑的潰爛膿瘡，一直蔓延到脖頸。蕾絲 choker 被撐裂，露出喉部那個猙獰的縫合疤痕，
以及一個清晰的、烙鐵燙出的數(shù)字 ——73
失敗實驗體。清理完畢。
林啾胃里一陣翻滾。不是因為尸體，而是因為徐薇潰爛的皮膚下，隱隱透出的、不正常的幽藍色熒光。那是…… 過量注射劣質(zhì)抑制劑的毒素沉積。
顧琛給她的藥… 是毒。
回到廉價公寓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林啾精疲力竭。刮下的藍色結(jié)晶用蒸餾水溶解，勉強湊出小半管渾濁的液體。她毫不猶豫地將針頭扎進靜脈。
冰涼的液體混著雜質(zhì)涌入血管。劇痛！像無數(shù)冰針在體內(nèi)穿刺！她蜷縮在地板上劇烈抽搐，喉嚨里溢出痛苦的嗚咽。視野里血紅的記憶完整度數(shù)字瘋狂閃爍，最終艱難地定格在：58.5%
微弱的提升。用劇毒換來的片刻喘息。
窗外傳來快遞員的喊聲。一個沒有寄件人信息的黑色禮盒放在門口。林啾用腳踢開盒蓋。
黑色絲絨襯墊上，靜靜地躺著一套極其昂貴的珍珠白禮服裙。剪裁優(yōu)雅，質(zhì)地奢華。裙擺上放著一張燙金請柬：“誠邀林啾小姐共赴翡翠湖之約?！?顧琛”
禮服旁，一串深褐色的沉香木佛珠，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下面壓著一張卡片，熟悉的打印宋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期待你的新‘表演’?！?代周默贈”
林啾看著那串嶄新的佛珠，又看看垃圾桶里那串沾著血污的舊念珠。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每一步掙扎，每一次 “偷竊”，都在他的注視之下。甚至… 是計劃之內(nèi)。
她緩緩拿起那串新佛珠。觸手溫潤，沉甸甸的。指尖在最大的一顆珠子底部，摸到一絲微不可察的縫隙。輕輕一按 ——
“咔噠。” 微型針孔攝像頭幽紅的指示燈，在珠內(nèi)一閃而逝。
新的枷鎖。新的監(jiān)視。
林啾扯了扯嘴角，將那串冰冷的佛珠，一圈、一圈，纏上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腕。像戴上一副華麗的鐐銬。
她走到穿衣鏡前，拿起那件珍珠白的禮服，對著自己青灰枯槁的身體比了比。然后，她對著鏡子里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咧開一個蒼白而詭異的笑容。
“未婚夫……” 她輕聲呢喃，指尖撫過禮服細(xì)膩的布料，仿佛撫過仇人的咽喉。
“明晚，我一定盛裝出席。”“為你演一出……”“終生難忘的……葬禮序曲?！?/p>
珍珠白禮服像第二層皮膚，緊裹著林啾枯瘦的身體。鏡中人被昂貴衣料襯得愈發(fā)青灰詭異，像陳列柜里過度修飾的人偶。腕間沉香佛珠冰冷沉重，珠內(nèi)針孔攝像頭的紅光在陰影里微弱閃爍——顧琛的眼睛。她撫平裙擺最后一道褶皺，指尖劃過腰側(cè)暗袋，那里縫著從殯儀館刮下的幽藍結(jié)晶，混著蒸餾水，是飲鴆止渴的毒藥。
翡翠湖餐廳頂層，水晶吊燈流淌著金色光河。落地窗外湖面如墨色絲綢，顧琛起身為她拉開座椅，金絲眼鏡后的笑意溫潤如春水?！昂苊??！彼讣夥鬟^她肩頭，沉香木與佛手柑的氣息壓迫下來。林啾垂眸掩住眼底冰芒，怯生生道謝。侍者端上香檳，氣泡升騰如毒蛇吐信。
燭光搖曳，顧琛慢條斯理切割牛排，銀刀擦過骨瓷盤，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細(xì)響?！稗鞭钡氖隆液苓z憾?！彼а?，鏡片反光遮住真實情緒，“警方說是藥物過敏？”林啾捏緊高腳杯，香檳液面輕顫。徐薇潰爛的臉在腦海閃現(xiàn)，喉間翻涌著血腥味?！八恢毕胱兊酶馈甭曇暨煅势扑椋昝朗芎φ叩拿婢?。
桌下，她腳尖卻精準(zhǔn)踢中桌腿某處榫卯！“咔噠”微響，桌面向顧琛那頭傾斜半度。侍者恰在此時端上熱湯，碗底擦過傾斜的桌面——“小心！”林啾驚呼撲去！看似慌亂遮擋，手肘卻猛撞侍者腕部，滾燙濃湯直潑顧琛胸口！
“嘶！”顧琛燙得驟然后仰，佛珠甩脫手腕砸落在地！林啾“驚慌失措”蹲下?lián)焓?，指尖在觸到佛珠剎那，袖口暗藏的微型消磁器貼上珠串接口！針孔攝像頭紅光倏然熄滅——三秒，她只有三秒盲區(qū)。
佛珠被放回桌面，顧琛接過侍者遞來的冰毛巾敷燙傷處，笑意微冷：“小麻雀還是這么毛躁?！绷粥便挥?，手卻借桌布遮掩探入他搭在椅背的西裝內(nèi)袋！第3次死亡解鎖的“竊取”肌肉記憶蘇醒，兩指夾出那枚天鵝絨戒指盒！開盒、調(diào)換、放回——動作快如鬼魅！
戒指盒歸位瞬間，顧琛放下冰毛巾。他捻了捻佛珠（紅光已恢復(fù)），忽然單膝跪地！餐廳燈光驟暗，只余一束追光籠罩兩人，小提琴聲浪漫流淌?！班编?，”他打開戒指盒，鉑金鉆戒在光下璀璨奪目，“這枚‘永恒之心’，只配得上你?！比巳喊l(fā)出低呼。
林啾捂住嘴“驚喜”顫抖，淚光盈盈。只有她看清，戒圈內(nèi)側(cè)探出比發(fā)絲更細(xì)的針尖！幽藍液體在針管內(nèi)蓄勢待發(fā)——她的腦脊液！第十次死亡前的提取物！“我愿意…”她伸出手，指尖因激動劇烈發(fā)顫。顧琛執(zhí)起她左手，戒指緩緩?fù)迫霟o名指——針尖刺破皮膚！
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劇痛如冰錐鑿穿太陽穴！無數(shù)死亡記憶碎片海嘯般沖垮意識堤壩——天臺風(fēng)聲！車輪碾過肋骨的脆響！陸沉機械手冰冷的觸感！林啾瞳孔渙散，身體軟軟向后倒去！“啾啾！”顧琛“驚慌”接住她，指尖卻暗中按上她頸后三道爪痕舊傷（陸沉取樣標(biāo)記）。皮下植入體灼燙飆升！
“樣本37號腦波過載！實驗數(shù)據(jù)峰值！”陸沉實驗室的主機發(fā)出蜂鳴，監(jiān)控屏上林啾的生命曲線瘋狂波動。他異瞳浮現(xiàn)狂熱：“完美…情緒崩潰的臨界點！”
餐廳亂作一團，顧琛抱起“昏迷”的林啾沖進VIP休息室，門鎖死。溫柔假面瞬間剝落，他將她扔上沙發(fā)，抽出戒指內(nèi)側(cè)微型注射器，貪婪注視其中殘余的幽藍液體?！暗谑淮嗡劳龅淖涛度绾?？”他俯身掐住她下巴，“這可是…能讓人‘重生’的好東西。”針尖抵住自己手臂靜脈——
“砰！”休息室門被猛地撞開！李導(dǎo)舉著手機直播沖入：“顧老師！林小姐怎么樣了…啊！”鏡頭正拍下顧琛手持針管扎向自己的畫面！他手臂因藥性已開始不自然抽搐，嘴角歪斜，佛珠脫手滾落！“沒…沒事…”聲音扭曲變調(diào)。
救護車鳴笛撕裂夜空，顧琛被擔(dān)架抬出餐廳，全身覆蓋著白毯仍止不住痙攣。記者鏡頭瘋狂捕捉他西裝褲下滲出的失禁污漬，“影帝疑似癲癇發(fā)作！”“求婚現(xiàn)場突發(fā)惡疾！”標(biāo)題火速沖上熱搜。
混亂中，林啾蜷在休息室角落“瑟瑟發(fā)抖”，腕間佛珠紅光穩(wěn)定閃爍。無人看見她掌心緊握之物——那枚真正的鉆戒已被調(diào)包，戒圈內(nèi)側(cè)刻著細(xì)小編號：Sample 00。陸沉的標(biāo)記，他才是最初的實驗體，顧琛不過是個可悲的復(fù)制品。
手機震動，未知號碼發(fā)來一張照片：救護車內(nèi)，顧琛痙攣的手死死攥著一支空注射器。文字如毒蛇纏繞：“劣質(zhì)復(fù)刻品。你真正的未婚夫，該登場了?！懗痢绷粥背断路鹬槿舆M香檳杯，氣泡淹沒紅光。她舔了舔無名指上細(xì)微的針孔，嘗到鐵銹與藍晶礦的苦澀。窗外，城市燈火流淌成金色的瘡疤。
獵場更深了，而獵物，剛剛撕開第一層畫皮。